接完電話,季半夏扭頭對司機道:“師傅,放我在路邊下來就好。我男朋友過來接我。”
她真是一秒鍾也不想呆下去了。
司機不敢擅自答應,用眼角的餘光瞟了傅斯年一眼:“傅總……”
傅斯年點點頭:“好。”
算了,何必強求。他看著季半夏的背影。單薄的外套,腳上的單鞋,這麽大的風雨,她還是執著的要下車,這麽迫不及待的想和小男友在一起?
季半夏一打開車門,風雨就鞭子一般抽打在她身上。她用力的呼吸著濕潤而自由的空氣,眼眶卻情不自禁的紅了。
“啪!”身後有關車門的聲音,一支雨傘塞到她的手中:“拿著。”
傅斯年的雨傘,黑色的大傘,就在幾個小時前,它還罩在她和他的頭頂,營造出一個溫暖甜蜜的小世界。
季半夏不接,從包裏拿出自己小小的雨傘撐開。
傅斯年的手停在半空中,僵持著,沒有一點要收回的意思。
忍住想要回頭的衝動,季半夏撐著傘,徑直往前走。
大雨滂沱,小小的傘根本擋不住多少風雨。當季半夏走進路邊便利店時,她終於忍不住回頭。
馬路邊空****的,再沒有傅斯年的身影。顧家的車,已經開遠了……
季半夏轉了三趟公交回到家時,全身已經濕透了。
“半夏!你怎麽搞成這樣了!傅斯年呢?他沒送你回來?”遲晚晚一把抱住看上去虛弱得就要暈倒的季半夏,義憤填膺的問她。
季半夏搖搖頭,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渾身酸疼,冷得骨頭都凍住了。
當夜,季半夏就發起了高燒。遲晚晚拿著體溫計和退燒藥,在她身邊守了一夜。
“傅斯年,我恨你……”“你有顧淺秋了,為什麽還來招惹我……”“傅斯年,我不會原諒你的……不會……永遠不會……”
季半夏嘴裏翻來翻去說著胡話,每一句話都和傅斯年有關。
天快亮的時候,季半夏的燒終於徹底褪了,安靜的睡著了。
遲晚晚咬牙切齒的把季半夏的手機充上電,又咬牙切齒的撥通了傅斯年的電話。
看到手機屏幕閃爍的“季半夏”時,傅斯年完全沒回過神,高燒的身體還很迷糊,他擔心這又是幻覺。
“喂?”傅斯年遲疑的開口。
“傅斯年!你到底對半夏做了什麽!她回來的時候渾身都濕透了!還一直發高燒說胡話!你到底對她幹什麽了!”遲晚晚的聲音直衝耳膜,把旁邊躺著的顧淺秋都驚醒了。
“發高燒?”傅斯年還昏乎乎的,季半夏也發燒了嗎?
“你別轉移話題!你昨天到底對半夏做什麽了!”遲晚晚怒吼道。
顧淺秋探頭看了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臉色一下子變了,奪過傅斯年的手機就冷笑道:“季小姐,您這是做什麽?大半夜的打電話過來罵人,這就是南X大學優等生的教養?”
遲晚晚聽出是顧淺秋,語氣稍微溫和了一點:“不好意思,顧小姐,我是遲晚晚。半夏她昨天淋得透濕的回來,一直發高燒說胡話,我就是想打電話問問傅總,他接了人走,不送人回來嗎?昨天可是大暴雨,萬一半夏出什麽事怎麽辦?這就是他華臣老總的教養?”
是遲晚晚!顧淺秋的火氣更大了,搞笑啊,正主裝清純裝柔弱,派了狐朋狗黨來示威鬧事?
“教養?你也配說教養?你和季半夏……”顧淺秋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傅斯年奪回去了。
“遲小姐,你剛才說半夏回去的時候渾身都濕透了?她男朋友沒送她回家嗎?”傅斯年一顆心提了起來,仿佛在等待一個裁決。
“男朋友?半夏哪兒來的男朋友?”遲晚晚聽得莫名其妙:“你聽誰說她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