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持我的人,是顧淺秋派來的?”季半夏用探究的眼神看著傅斯年。

她不傻,今天直升機上,顧淺秋很明顯是在和傅斯年冷戰,傅斯年照顧她,她也隻是冷眼看著,一句話都沒說。以顧淺秋的性格,除非是有把柄落在了傅斯年的手裏,不然她不會這樣。

“對。”傅斯年也不再瞞她:“之前我離開你,也是擔心她鋌而走險。”

季半夏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聲音也變得尖利起來:“連翹呢?連翹的眼睛,跟她有關係嗎?”

傅斯年沉默了。季連翹是季半夏的死穴,如果讓半夏知道真相,他真的不知道季半夏會做出什麽事來。

顧淺秋有再多不是,她也是他孩子的母親,她肚子裏,有他的血脈。

“半夏,連翹的眼睛,是我的錯。”傅斯年斟酌著語句,不想太刺激她。

“是你的錯?”季半夏機械的重複著他的話,心中難受之極。

“是一個意外。但是,確實是我的錯。”傅斯年想去握她的手,被她掙脫:“歐洲實驗室現在正在研究這方麵的課題,如果試驗成功,連翹的眼睛,還有複明的可能。“到時候,我們可以送連翹去歐洲治療……”

“真的嗎?”季半夏的雙眼一下子被喜悅燃燒得閃閃發亮:“你說的,是真的嗎?”

連翹的眼睛,真的還有希望?

“嗯。到時候,我們送連翹去歐洲治療……”

“不用!”季半夏打斷他:“傅斯年,求求你不要插手,連翹的事,我再也不會信任第二個人了。如果真的還有一線希望,我會自己帶連翹過去治療。不用你費心。”

傅斯年沒有說話,半晌,他才低聲道:“半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重新開始?季半夏訝然看著傅斯年,說不出話來。

“我和顧淺秋早就分居了,等她哺乳期結束,我就和她離婚。”傅斯年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半夏,給我一個機會。”

他自己秘密注冊的公司,已經開始盈利了。華臣的繼承權,顧家的助力,他都可以不要了。現在,他有這個資本了。

季半夏搖搖頭,直直的盯著他:“傅斯年,我覺得我們還能回去嗎?現在連翹成了這個樣子,我如果還和你在一起,我還有心嗎?我還配當姐姐嗎?“

傅斯年沒有說話,眼中有深深的痛楚。

季半夏心口悶悶的疼,她轉過頭不再看傅斯年,半晌,才黯然道:”斯年,我隻想和連翹過平靜的小日子,我不希望生活再有任何意外,不希望連翹再受任何傷害。和你在一起,風險太大了,我累了。”

“半夏,對不起。”傅斯年看著季半夏的臉,心如刀絞。

是他的錯,他本以為愛情不過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他本以為權勢和地位才是一個男人價值的體現,可當他坐在董事會的最上首,環視周圍臣服的人群時,他卻感到那麽孤獨。

他何嚐不曾自私過?何嚐不曾輕視過季半夏?這就是他的報應,上天多麽公平。

“半夏,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傅斯年艱難的開口,心中還懷著最後一絲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