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月後,王桂香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中途季半夏看過她幾次,送了些保健品和營養品,感覺她精神恢複得不錯。
這段時間奧丁也忙,季半夏部門新接了個大項目,本來人手就緊張,偏偏又離職了兩個骨幹員工,季半夏帶著手下的小兵忙得氣都喘不過來,連周末都用來加班了。
傅斯年剛接手華臣也忙,中途還出了趟差,二人也有一個多星期沒見麵了。
這天季半夏還在辦公室奮戰呢,傅斯年的電話進來了。
“傅總有什麽指示呀?”季半夏放下手頭的工作笑道。之前傅斯年接送過她上下班,她怕被同事看到,勒令他不許接送,結果因為工作太忙,兩人時間又總對不上,想見麵也沒空見了。
平時上班加班還不覺得,現在聽到他的聲音,季半夏才發現自己有多想他。
“今晚有空嗎?一起吃飯?”傅斯年聲音永遠那麽醇厚好聽。
季半夏趕緊看看日程表,傅斯年真會挑時間,今天一個會議都沒有,下午早點走都行。
“好啊。那我們在哪兒見?”
“我過來接你不行麽?”傅斯年有點鬱悶。
季半夏咬咬嘴唇,笑了:“當然不行。傅總,你就不能低調點麽?”
傅斯年跟瘋了似的,絲毫不顧及自己現在還沒正式離婚的身份,完全是毛頭小子剛戀愛的那種狂熱狀態,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和季半夏是一對兒。
他瘋,她不能跟著一起瘋啊。
“那老地方見吧。”傅斯年歎口氣:“我給你買輛車吧,省得你地鐵公交的奔波。”
“不用不用,打車也很方便的。”季半夏趕緊拒絕,不用負擔洛洛的學費,她現在經濟已經寬裕很多了。打個車還是打得起的。
傅斯年想說什麽,忍了忍還是沒說。
季半夏知道他心裏別扭什麽,不花他的錢,他不爽了。
“好啦,別氣了。”季半夏哄了他一句,忽然想起一件事:“王阿姨的身體已經恢複的不錯了,要不今天我就約她見麵?跟她見完,我們倆也正好可以見麵,什麽都不耽誤。”
“好。那你記得帶上東西。”傅斯年考慮了一下,爽快的同意了。
顧淺秋拖著不肯離婚,如果王桂香手裏的秘密足夠有分量,離婚的腳步就可以加快了。
季半夏想了想,給王桂香打了個電話。
“半夏呀?今天不忙了,有空給我打電話了?”王桂香的精神聽上去好的很。
季半夏笑道:“是呢,今天稍微閑一點。王阿姨,你下午有事嗎?要是沒事,我請你喝個下午茶吧,我有個小禮物想送給你。”
王桂香有點意外,但是非常高興:“好好,我下午沒事,空閑的很。咱們在哪兒見呢?”
季半夏說了個王桂香家附近的茶樓,又約好了時間,這才掛了電話。
跟傅斯年說了時間和地址,季半夏心裏又緊張又期待。
顧家究竟對傅斯年做了什麽?他的失憶會不會跟這個有關係?
美容會所裏,顧淺秋正躺在美容**做臉,女店員拿著她的手機過來了:“傅太太,您的電話。”
一看屏幕上傅斯年的名字,顧淺秋一下子坐了起來。
說不激動是假的,她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跳,才接了起來。
“喂?有事嗎?”
她現在已經懶得再卑躬屈膝的討好傅斯年了,離婚?想的美,她拖也要拖死他!
“淺秋,下午有空嗎?一起喝個下午茶?我有話想跟你說。”
“什麽話現在不能說,非得見麵嗎?”顧淺秋不想見傅斯年,她這段時間縱欲過度,看上去有些憔悴。
“見麵說吧。電話裏不方便。”傅斯年很堅持。
顧淺秋猶豫了一下,隨機揚揚頭:“行啊,見麵就見麵。時間地點說一下。”
她有什麽好怕的,憔悴不憔悴的,傅斯年估計根本看不出來吧。他的心思,早就不在她身上了!
約好了時間,顧淺秋發了會兒呆,扭頭對女店員道:“那個磁療緊致,再給我做一遍吧。我一會兒要見朋友,要把狀態弄好點。”
女店員勸道:“您今天已經做過一次了,再做一次,強度有點大了,雖然暫時能容光煥發,但是皮膚底子會變差的。”
“沒事。你做吧。”顧淺秋重新躺好,直接把眼睛閉上了。
傅斯年會跟她說什麽?大概還是想早點離婚吧。他安排的倒是很周全,離婚後每個周末都帶昊昊出去玩一天,如果昊昊想他了,可以隨時給他打電話。
顧淺秋在心裏冷笑一聲。都要離婚了,還裝什麽好男人,好爸爸。
這些花架子,就是想讓她心軟,早點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罷了。她都看透了。
到了下午,季半夏把工作稍微處理了一下,就直接打車來到她跟王阿姨約好的茶樓。
茶樓消費不菲,客人不多,很是清幽。季半夏強壓著緊張東張西望了一圈。
傅斯年說顧淺秋已經答應了要過來,她真擔心顧淺秋會提前過來,跟自己碰上了。
還好她擔心的事沒有發生,還沒到點,王桂香笑眯眯的挎著個小布兜出現了。
“半夏,這兒裝修得真氣派,消費不低吧?”王桂香在顧家的時候,雖然是個保姆,但生活水準比一般的小康之家還高。從顧家出來之後,生活水平直線下降,已經很久沒來過這麽高檔的地方了。
“您就別操心這個了。”季半夏笑吟吟的親手幫她倒了杯清茶:“你嚐嚐這個,喝不喝得慣。”
王桂香笑著喝了一口:“這茶好,正好配我帶來的小點心。”
她從布兜裏掏出幾個塑料盒子,裏麵整整齊齊擺著精致漂亮的小點心,往季半夏麵前推了推:“你嚐嚐。連翹和洛洛最愛吃這個味了。”
季半夏嚐了一塊,又讓王桂香另點了幾樣點心和小食,二人坐著聊了一會兒,季半夏的手機響了。
“王阿姨,我接個電話哈,同事打來的,我怕公司有什麽事。”
沒一會兒,季半夏回來了,王桂香見她臉色不太好,忙問道:“半夏,怎麽了,是公司有事嗎?”
“嗯。突然有點急事呢。”季半夏抱歉道:“真是太不湊巧了。”
“沒事沒事!你忙你的,反正咱倆也聊了半天了。”王桂香很識趣的笑道。
“哎,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我約您來的,結果我先走了。”
“這有什麽關係!咱們還這麽客套做什麽!”王桂香站起來推她:“你趕緊忙去吧,我坐會兒再走。”
“好吧,那我先回公司了。賬單我已經結了,您不用操心了。”季半夏說著,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從包裏拿出一個精致的錦盒:“對了,王阿姨,我客戶給我送了條項鏈,我這種項鏈挺多的,這條送給您戴吧。您戴著肯定好看。”
季半夏打開錦盒,拿出一條珍珠項鏈:“王阿姨,我幫您戴上吧,這項鏈還挺襯您這身衣服的。”
王桂香一看,一串光燦燦的黑珍珠項鏈,看著就價值不菲,趕緊客氣:“這個挺貴的吧?我收下多不好,你留著自己戴吧。”
“別客氣呀,這顏色適合年紀大一點的戴。”見王桂香也不是很認真的在推辭,季半夏就打開扣環幫她戴上累了。
王桂香扭頭從玻璃裏照了照,臉上很滿意:“還真挺好看的。謝謝你啊半夏,太過意不去了。”
“客戶送的,我也沒花錢。不用過意不去。”季半夏笑著跟王桂香打了個招呼,就走出了茶樓。
茶樓邊的巷子口,挺著一輛不起眼的車,季半夏走過路口,見沒人注意,便貓腰鑽進車裏。
車裏坐著傅斯年,手裏拿著一個黑色的盒子,見季半夏進來,微微一笑:“辦妥了?”
“嗯。妥了,我還怕她不肯戴,緊張得背上都是汗。”季半夏擺擺手,呼出一口氣。
傅斯年朝窗外看一眼,伸手探進她的後背,肌膚光潔細膩,溫軟如玉。
“沒什麽汗嘛。”傅斯年的手指撫過她的腰眼,壓低了聲音:“*得很……”
“一邊去!”季半夏紅著臉瞪他一眼:“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調戲良家女子。”
傅斯年見她真急了,便收了手回來,開始調試手裏那個黑盒子。
季半夏隻聽見刺啦刺啦的聲音,趕緊道:“是不是壞了?”
“沒,現在沒人說話,所以都是雜音。”
“阿彌陀佛,王阿姨可千萬別把項鏈取下來了,要是放到包裏,我們就聽不清什麽了。”季半夏雙手合十拜了拜。
“這麽擔心做什麽?”傅斯年笑著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就算失敗了,也還有別的辦法嘛。”
“顧淺秋呢?她怎麽還沒過去?不會是不來了吧?”季半夏還是放心不下。
“不會的。她會來的。”傅斯年說著,眉毛一挑,示意季半夏看窗外。
窗外的街口,一襲小黑裙,妝容精致,貴氣逼人的端莊少婦,不是顧淺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