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武士厲聲道:“你滴說謊,壽老人是皇室禦醫長,針術日本,不,天下滴無雙,怎麽會輸給中國人滴?”胖老者臉上也失去了笑容,沉吟道:“我也不信有人能有這樣的能耐,能讓我們七福神在技藝上蒙受恥辱。”陳參謀笑道:“壽老人在賭輸前也和兩位一樣自負。卻不知道兩位又有什麽自以為是天下無雙的絕學?”

胖老者嘻嘻一笑,拿起**的小布袋,倒下來卻是兩個棋缽、一個棋盤,還有黑白兩色紛紛亂亂的棋子。看也不看,單手在棋子上一陣摸弄,紛亂的棋子立刻清清楚楚地分成了黑白兩堆,笑道:“我布袋和尚是日本皇宮的頭號棋師,如果你也能像贏壽老人一樣贏我一局棋,我就讓你見安倍秀寧。”

陳參謀笑道:“這麽簡單?”看向瘦小武士。瘦小武士聲音便如洪鍾一般:“我毘沙門天,是皇室劍術總教頭,誰能贏我手裏這把劍(武士刀就是日本的劍),你們想見安倍秀寧,我保證沒有人會阻攔。”

陳參謀腦中飛快地轉著念頭,低聲問身後的熊孝先:“你對付那個拿武士刀的毘沙門天,有幾成勝算?”卻沒聽到熊孝先回答,一回頭才發現熊孝先麵色古怪,看著那毘沙門天眼裏幾欲噴出火來,似乎就要直撲過去,連忙拉了他一把低聲道:“不要激動,現在不戰勝這兩人根本帶不走安倍秀寧。難得他們已經被我激將成功,你不要再節外生枝。”

不料熊孝先雖然暴怒,卻搖搖頭道:“要賭你賭,我不隨你。”陳參謀差點兒不相信自己耳朵,追問道:“什麽?”熊孝先還是搖頭:“我跟他打一成勝算也沒有,我不賭。”

聽到熊孝先的聲音,毘沙門天冷笑一聲:“原來是手下敗將,沒想到你的命還真大。你那匹馬的味道很好,做了我們日本的生肉料理非常美味。”熊孝先牙齒咬得咯咯響,卻還是直搖頭:“我不跟他賭,他的劍術已經到了不是人能使出來的境界。我不是怕死,但拚了命也是輸。為了城裏的兄弟們,我們又不能輸。你得另外想辦法。”

陳參謀沉吟道:“看他似乎眼睛不靈便,劍術真能有你說得那麽厲害,讓你怕成這樣?”熊孝先點頭道:“厲害。我怕。”陳參謀和熊孝先雖然聲音都壓到最低,但那毘沙門天的耳力卻好得出奇,冷笑道:“你很有自知之明。一個真正的劍士,是不需要用眼睛來觀看對手出招的。不用眼睛看,你們華而不實的中華劍術裏善用的虛招花招就是水中花、鏡中月,一無是處,哪裏擋得住我們大日本最剛猛迅捷的上杉武神流劍術。”

熊孝先臉色鐵青,卻不反駁。幾天前熊孝先帶騎兵隊護送美國記者一行出城,完成任務折返的時候手下還剩下四騎人馬,連自己卻正是四名師兄弟。原來熊孝先在從軍前本是武師,是從父親兼師父手裏繼承的武館,隻因合力擊殺了上門挑釁的日本浪人們,一眾師兄弟不得不棄館潛逃,流浪天涯。後來加入軍隊時也沒舍得分開,都編入了騎兵隊,感情深厚堪比親兄弟。

雖然騎兵是軍隊裏最危險的兵種,但靠著這麽多年彼此舍命扶持救護居然一個也沒犧牲。眼看城門在望,卻冒出了一群拿著武士劍,穿著武士服飾的日本武士阻路。

排在第二騎的熊孝先對縱馬衝在第一騎的大師兄吼道:“哈哈,在這裏居然又遇見了來踢館的。大師兄加把勁,我看你一個人就能全滅了他們!”

大師兄吼道:“得嘞!看我拿下他們的人頭進城叫宏一那禿驢擺場法事,祭奠死去的弟兄們!”

一提馬韁,駿馬騰空前衝,落進了日本武士中間。熊孝先縱聲大笑,忽然血液凝固,看到大師兄的人頭從人群中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