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濤恍然大悟:“所以趙叔您用的辣椒就起了豆子的作用,那隻白毛鼠就活活被您逼瘋了。”趙長洪邪笑道:“你不是說那辣椒是最辣的指天紅嗎?用它代替換命豆,別說大黑天自稱什麽耗子禦史,就是耗子丞相來了給那隻被逼瘋的白毛鼠鬆了綁也得脫層皮。”

果然亭外大黑天一聲慘叫,咬牙忍痛把眼皮撕開才將白毛鼠拽了下來,一把扔得遠遠的。眼瞼上的洞咕咚咕咚地冒著血,顯得又狼狽又猙獰。白毛鼠在地上打了個滾兒,爬起來又追著周圍的耗子咬,追得一群耗子嘰嘰亂竄。大黑天真的氣瘋了,再也顧不上說半生不熟的中國話,指著亭子嘰裏咕嚕用日文跳腳大罵一番,抱著哨子又拚命地吹。

但這招再難奏效了。白毛鼠周圍的耗子被它攆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哪裏還顧得上聽指揮。趙長洪趁亂把亭子裏十幾隻被鼠兒果醉倒的黑老鼠後麵都塞了辣椒扔出來,每隻老鼠都是抓狂得落地就咬,瘋狂的氣氛瞬間感染了整個鼠群,很快撕咬成了一團。

一時亭外沙塵共鼠毛齊飛,哨聲與悲鳴共起。狂吹哨子的大黑天片刻後也成了鼠群攻擊的目標,嚇得大黑天連忙把哨子扔進了毒水池裏。仿佛多年被奴役的怒氣在這失控中集中爆發了一樣,瘋狂的鼠群依然緊追著大黑天不放。

此刻唯一安全的就是緊閉著門的亭子裏,可趙長洪和劉濤當然不肯給大黑天打開方便之門。大黑天氣喘籲籲地一圈圈繞著亭子跑,漸漸無力,此時已經有幾隻老鼠追到了大黑天身上開始齧咬,大黑天絕望地看了亭子最後一眼,高叫一聲:“中國老頭子八嘎牙路滴!”一頭衝向黑黝黝的冥河。

趙長洪臉色變了,手忙腳亂地打開亭門高叫道:“太君您可別想不開啊,快進來快進來!”可說時遲那時快,逼得走投無路的大黑天已經一頭紮進了河水裏。趙長洪張大嘴呆站著說不出話來,眼看追在大黑天後麵的耗子也忍受不住折磨撲通撲通跳下河,池麵**起了一圈圈漣漪,不久一具具小骨架漂出了水麵。兩行渾濁的老淚慢慢從趙長洪眼角滲了出來。

劉濤同情地說:“死得是挺慘。不過趙叔您也別太替它們傷心了,咱這不也是沒辦法才下這狠手嗎?”趙長洪猛捶了幾下胸口才緩過氣說得出話,號啕大哭道:“能不傷心嗎!能不傷心嗎!我那亮閃閃的金豆子啊!一輩子的積蓄全沒了!殺千刀的大黑天啊!要死先把金豆子還給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