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嚇死人家了,說什麽打打殺殺的,你這樣的斯文人怎麽能打打殺殺?”趙歡朝孫夙靠了過去,孫夙想起流光的話,便忍住了沒有推開他。
“趙小姐,這淑妃娘娘病重,你卻不去照顧她,於情於理,可有些說不過去。”孫夙笑著看著趙歡,趙歡突然就生氣了。
“閔非語沒告訴你為什麽不讓我留在姐姐身邊嗎?這可都是閔非語安排的,她看我不像好人,我看她更不像好人。”趙歡氣呼呼的說著,孫夙並不言語,想聽她繼續說下去,沒想到趙歡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便不再說話。
“孫先生可娶妻了?”趙歡問,孫夙緩緩搖頭。
“那孫先生喜歡什麽樣的?”趙歡又問,孫夙上下打量著趙歡,昧心的說了句:“你這樣的。”
趙歡聽到這句話,隻覺得自己整個精神世界都被孫夙占據了,便對孫夙說:“那我請姐姐放我出宮,我們成親好不好。”
“趙小姐,若你真有此心,我希望你能夠將不不該做的事情改了,希望你能說出寧妃所犯的罪行,不然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要你的。”孫夙說著就要離開,趙歡呆呆的看著孫夙伸手拉住了他。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趙歡一臉無辜的看著孫夙,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卻因為臃腫的身材和濃妝讓她看起來是那麽可笑。
“你聽不懂便不聽吧!我要走了。”孫夙說著一甩手就離開了,趙歡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心想難道這輩子自己都得不到幸福,如果不能和自己喜歡的男人在一起,又再多的金銀珠寶又怎樣?
閔府,孫夙剛回來就找到了步涯,將流光的話告訴了步涯,步涯對孫夙說:“那閔府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該照顧的我都會照顧好的。”孫夙笑著說,步涯點了點頭,便出了門,葉兒走了過來。
“怎麽回事?”葉兒詢問,孫夙搖了搖頭,並沒有跟葉兒說就離開了,葉兒想孫夙可能還記著白日裏的仇,心中不禁有些內疚,但又無可奈何,畢竟現在自己和步涯,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再不能去想孫夙了。
梁王府,梁王得知鐵蘭花有毒,便覺得是流光想陷害梁王府,心中便有些不安,寧溪問梁王:“殿下,要不要殺了閔非語?”梁王搖了搖頭。
“閔非語或許並沒有要陷害本王,你去查查當日買花送到梁王府的人是誰,或許是這個人想害本王。”梁王對寧溪說,寧溪應著便走了出去。
街道上,王二的花店已經人去店空,現在這裏成了一家胭脂店,寧溪問胭脂店的店主:“之前的那個王二呢?”
“早在幾天前就已經走了。”店主回答。
“去哪兒了?”回老家了。
“老家?”寧溪皺著眉頭,好奇的看著店主,店主見寧溪有些著急。
“老家好像是山西的,還是山東的,這可就不清楚了,不過這小子據說是發了橫財,就那些花賣了幾百兩銀子,說是梁王府都是買他的花,可忽悠了不少人,現在可不回去享福去了。”店主有些嫉妒的說,寧溪沒有繼續問便走了。
他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麽來了,隻是線索中斷了,該怎麽才能找到那個人呢?隻希望宮中一切無事才好。
淩紫兒得知是淑妃病重吐血,本想去看看是怎麽回事,如果是普通的毒,自己還能解,但梁王是斷然不會讓她去的,整個梁王府禁衛森嚴,任何人都不讓進出。
這日,寧溪出門,梁王也離開了,淩紫兒在晚膳後給老夫人請安過後便回到了房間,隨後想起已經多日沒有見到父親了,心中擔心父親會出事,便換了一身夜行衣,從房頂掠牆而去。
慶王府,淩紫兒翻牆而入,走了許久,都見一片漆黑,心想父親或許已經不在這兒了,正準備離開,突然聽到一聲巨響,循著聲音,淩紫兒找到了一間屋子,推開門,隻見淩月天坐在屋子裏,屋子裏的東西全都摔在地上。
“父親。”淩紫兒撲了過去,扶住了淩月天,隻見淩月天正口吐鮮血,躺在地上,眼睛周圍全是黑色的。
“我這就去請大夫,您等一下。”淩紫兒說著就要走,卻被淩月天拉住了手。
“不用了,再好的大夫也救不了了,紫兒,為父隻想跟你說幾句話。”淩月天氣若遊絲,緩緩坐了起來,淩紫兒坐在了淩月天的身邊。
“父親,閔非語一定能救您的,我這就去找她,您還沒有回藥王穀,你是不會有事的。”淩紫兒安慰著,淩月天笑了笑,伸手撕開了那張古舊如樹皮般的臉,這時候一張清麗俊美的臉出現在了淩紫兒的眼前。
淩紫兒徹底驚呆了,竟不由自主的往後倒了一步:“你,你是誰?”淩紫兒戰戰兢兢的問,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其醜無比的父親,淩月天將臉皮丟到一旁。
“我是你的父親,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讓你見到我的真實容顏,是我對不起你,紫兒。”淩月天抬頭看著淩紫兒,淩紫兒隻覺得眼前的人是那樣的陌生,卻又是那樣的熟悉。
一個跟自己朝夕相處的人,但臉卻是完全不一樣的,這張臉是那麽的好看,看起來就像一個年輕男子,那麽俊美。
“這些年,我用毒功維持著自己的生命,我的臉已經完全變了顏色,我不能讓人看見,不能讓人說藥王穀的徒弟很差,所以才不敢以真麵目示人,你身上也中了毒,你自小就有天賦,但我沒敢讓你學習太多。”淩月天的眼神慢慢變得溫和。
“我不想你跟我一樣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紫兒,你過來。”淩月天朝淩紫兒招了招手,淩紫兒緩緩挪了過去,突然淩月天握住了淩紫兒的手腕,隨後淩紫兒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內功正朝自己傳來。
“閉眼,不許亂想。”淩月天說著便開始運功,淩紫兒慢慢的覺得自己的腳朝上飛了起來,她隻覺得腦袋暈暈的,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此時淩紫兒和淩月天完全成了一個一字,淩月天站了起來,雙手上舉。
兩人掌心對掌心,淩月天用盡最後功力將淩紫兒體內的毒素逼了出來,隨後鬆了手,自己倒在地上,淩紫兒在空中翻了個跟頭,也落在了地上。
“父親。”淩紫兒趕緊走了過去,卻覺得心口悶得慌,一
口鮮血吐了出來,是黑色的。
“你體內毒素已經全部清除,你隻需再服用幾日解毒丸,就可以恢複得如同常人了,以後你千萬要小心,現在的你不再是不會中毒之身。”淩月天緩緩說著,淩紫兒的眼眶濕了。
“父親,為什麽你要這麽做?”淩紫兒不解的問。
“你若身上有毒,這輩子都沒法真正的成親,會毒死別人的,現在好了,隻可惜我看不到你幸福了。”淩月天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不,父親,我會找到那本解毒秘籍的,你再等等,等到你身上的毒解了,你就不會有事了,父親。”淩紫兒抱著淩月天,不斷的說這話,她想好不容易見到父親,父親一定不會就這樣丟下自己的。
“紫兒,沒用的,我找到了,上麵說如果要解除全身毒素,命也沒了,無論如何,我都是要死的,還好,還好你來了。”淩月天伸手撫摸著女兒的臉。
“你和你母親真像。”淩月天說著笑了,淩紫兒的眼淚落在淩月天的臉上,一滴滴砸在心裏,痛不欲生。
“這些年,我一直在找解毒秘籍,以為隻要有了這秘籍就可以重新做人,沒想到費勁千辛萬苦找到了,卻無濟於事,我該去見你母親了,她一個人孤獨太久了,我也獨孤太久了。”淩月天閉上了眼睛,看上去很安和。
“不,不會的。”淩紫兒說著要將淩月天拉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力氣變小了,根本拉不動。
“不要白費功夫了,沒用的,你的武功正在一點點消失,快回梁王府去。”淩月天說著坐了起來,隨後告訴淩紫兒:“想辦法將我和你母親合葬,也不枉我們父女一場,走,快走啊!”淩月天突然惡狠狠的看著淩紫兒。
淩紫兒站了起來,轉身朝外麵跑去,身體裏似乎有一種東西正在慢慢失去,淩紫兒怕極了,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以後的人生,也從沒想過,到了中原後,會是這樣的結局。
“爹,爹……”淩紫兒大聲喊了起來,然而沒有半點回聲。
梁王府,梁王想起當日是淩紫兒和孫夙去淑妃宮中送花,便想問問淩紫兒當日去的時候淑妃的身體狀況是好是壞,推開門,卻見屋裏空空****的,似乎有啜泣聲。
梁王朝淩床邊走去,掀開被子,隻見淩紫兒的臉已經被淚水打濕。
“怎麽了?”梁王關切的問,淩紫兒搖著頭並不說話。她是不能將這件事告訴梁王的,如果梁王知道父親曾經慶王辦事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她想自己這一生可就真算完了。
可父親最後的遺願是和母親葬在一起,如果自己連這個都做不到,自己還怎麽做父親的女兒?
“沒事,想我爹了。”淩紫兒伸手擦了擦眼淚。
“要不讓寧溪去揚州將嶽父嶽母請過來住幾日,以慰你的思鄉之苦。”梁王小心勸說著,淩紫兒搖了搖頭。
“不,他們不會想來的,殿下。”淩紫兒抬頭,她真想將真相告訴梁王,自己和父親付出了這麽多,可最後得到的是什麽?她什麽都沒了,以前是那麽的恨父親,可是現在,她連一個可以恨的人都沒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