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朝氣的盛夏,我拿著小學畢業相和畢業手冊,告別了該校的教師,告別了喜慶洋洋、蹦蹦跳跳圍繞追逐美麗的荔枝園,最單純最爽朗的笑聲,告別了耳邊還依稀回響那魂牽夢繞的旋律,記憶深處無可替代的兒時遊戲,童年美好時光。

十三歲正直青春年少的懷春時期,最美好的東西莫過於就是幻想了,也是我記憶猶新的主要印象,我懷著一種自豪、驕傲神情步入了座落在城區中心的一所中學校,該校的教室特別之處是當年所在蘇聯式設計的建築物,最吸引我的還是操場跑道兩邊與眾不同的,十分整齊的鳳凰樹,當年最時興的就是鳳凰樹,凡有樹蔭的地方幾乎都是鳳凰樹,火紅火紅的鳳凰樹給校園增添了熱情奔放的色彩。

其間還有十分吸引人的兩個養著小魚的池塘,我們的教室在學校正門的右邊,共有八個初中班分別樓上樓下各四個班,我的教室是樓下第一個室,小惠剛好是我教室的樓上,每個同學回校上課都必須經過我的教室門口,說來也巧,羈仔竟然會和我編排在同一個班,小學不能同班,中學卻偶然性又在一起同班讀書了,盡管曾有著不開心,但也是一件美好的事,然而時間始終讓我們彼此沉默無言,很熟悉也很陌生。不管怎樣,今天我的心情是特別的好,與其說是新環境給了我喜悅,倒不如說是我把這種喜悅給予了環境,生活一種樂極忘形的境界。

行走在校園的鳳凰樹下,我少女的心在成堆的幻想中穿行,我不願意打破這幻想,幻想對我說是多麽的甜蜜,富於想象少女情懷是多美的思想,而進入所有的細節,為它添上一層小女玫瑰色彩,這種用眼睛和幻想所帶來的樂趣,在少女美貌青春和幸福上,找到了一種快樂,那種快樂使得身體上無法容納心髒,一直升到最最精妙和美麗的層次,我從幻想所看到的一切奇景,青春完全活躍起來,從兒童向青少年過度的可笑和憂愁的階段,也存在著時間的幻覺,這種幻覺根深蒂固,有誰能破除它。

開學的第一天,整個初中級隻有我這個班沒有台椅子,暫且需要我們從家中自帶椅子回校上課,我被到編到第一組第四桌,班主任是一個體虛多病的女教師。第一節課是常規的全校開校會,同時學校也請來了老工人陳顯新同誌講話,自然是不忘階級苦,還要吃階級餐,是藤葉加上粗康雜菜等,每人都要吃上一碗,並且要寫會後心得。

接下來是正常上課,學校有規定一星期勞動一天,那天正好是我們班的勞動日,我約好班裏的一個女同學小潔早些到校,小潔是個文靜秀氣的女生,母親是該校的教師,父親是單位一幹部,她學習各方麵都很優秀,是班裏的班長,我與她比較合得來,我常到她家一起學習探討課文,我的學習成績還是可以的。在是小潔極力的推薦和幫助下,我很快地加入了*的紅衛兵,在班裏當上了班幹部文娛委員,我的心情很激動,感激小潔的友愛。感覺到從幼年到小學五年階段,那種被教師查問家庭背景、被人瞧不起的滋味,進入中學已不存在,讓我再次獲得新生,一顆小女心重新站起來,這事是我意料中事。

這天的星期天,學校組織了全級同學看電影,我這個文娛委員負責記錄人數和收錢派電影票,當日我把所有的電影票派完後就回家了,在大屋門前我看見了二妹帶著三妹在玩,我忙走過去,三妹可得意呢,小小的眼睛笑昧起來似一條線的,好可愛,每次放學回來,我總會逗她玩玩。

吃完中午飯,下午二點就是看電影了,這時才發覺我的電影票不見了,想起放學回來和三妹玩時,有可能會掉在羈仔的家門前,我忙走去問羈仔:“羈仔你看見電影票沒有,我掉了,可能掉在你家門前,”“沒有,我沒有看見,”但我感覺是羈仔拾了我電影票,於是我就嚷著:“有的吧,我隻在你家門口玩過,沒去那了,你還給我吧。”沒想到我這一句話,羈仔竟然和我發起衝突來,個性好強的羈仔脾氣就衝著我吵鬧“你看見我拾了嗎?沒看見怎麽這樣肯定?”“那怎麽會不見了呢?”“我那裏知道你掉什麽地方去了?”一直從少娃娃親的我們,現在無法接受他對我的呼呼喝喝,我心有不甘,非常氣憤。

下午電影開場了,結果發覺我的電影票座位裏,坐著羈仔和高年班的一個學生,我生氣得罵了羈仔走了。一對兒時同伴純潔的友情和童年的夢想給破壞了,我不敢和他做以前的遊戲,相信他也有同感,也許我們長大了。很多事情明明是羈仔做錯了,但萬姨還是幫著羈仔,羈仔被萬姨寵愛慣了,那種自大,囂張不可一世。我們逐漸遠離,互相都有感覺。羈仔也不再和小巷裏的夥伴玩,他到處結交社會上的人,已變成另外一個人了。這次後,我和羈仔完全隔離,不理不采,我再沒有到他的家了。

第二天,我照常上學,回到教室,小潔告訴我:“丹丹:你有一篇散文寫得很好,今天宣傳委員李哲會幫你登上班牆報。”“是嗎?是班主任提意的還是你呀?”我開心地問,小潔也替我高興說著:“當然是班主任了。”宣傳委員個子高高的,寫得一手好字,在班上老師表揚過,我們是同一個組的,坐在我背後,每次上課都必須經過我座位,我很留意他的一舉一動,還有他那種不愛說話的傲氣神態,那時自己也不太清楚是什麽感覺,隻是感到好奇,他為何如此這般的冷漠?不過,我還是很喜歡和他同一個室學習的,也許我們都是班幹部吧。

小潔告訴我到底還是個好消息,興奮之餘擁抱了小潔,滲透了純潔的心意,豈料這下子,剛好遇到李哲回到教室,我們會心一笑,不可思議難以遏止的好奇心,引誘我偷偷地去瞧瞧對方的眼睛。李哲個性有點清高,臉上是那麽稚氣聰明可愛,我輕然多望他一眼,感覺好親密,好想接近他,總覺得早就在兒時認識了一樣。同學之中,對我來說印象算深刻了,也許是我的一篇散文引起的作用吧。

放學了,同學們陸續地走了,阿哲還留在教室出牆報,剛好今天是輪到我和同桌的女生值日打掃教室衛生,打掃好後,我走出教室門口,看著阿哲抄寫的牆報,我的那篇散文稿子,阿哲已抄寫好了,我邊看著自己的傑作,邊偷看了阿哲一眼,他臉上一種冰冷尊嚴,那種神態和眼光,感覺到這姿態很有動力。這時我在想入非非地幻想著,曾經哥哥說過有個《上海少年出版社》,如果你的文章寫得好的話,可以投稿到該社的,我當時聽了美滋滋的,心裏想,隻要我再努力,寫多些文章,將來我一定投稿到《上海少年出版社》,那多好呀,想必我還可以成為一個作家呢。想著、想著….偷偷笑了:兒時幻想當歌唱家,怎麽現在又想當作家了?嗬嗬…不同的環境有著不同的夢想。我忽然望著阿哲忍不住傻傻地笑了幾聲,這時阿哲回過頭來,冷漠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說:“笑什麽笑,站在這幹什麽?”我心一陣羞愧、緊張,於是收拾好東西回家了。

路上,忽然看見了我一直都很傾慕的漂亮大姐姐,就是住在安老院隔壁的那位姐姐,我每天挑水視線都離不開她,每次放學都經過她門前,我羨慕她的美麗高雅,此時心裏想:丹丹快些長大吧,學著姐姐有漂亮的衣服、讓人羨慕、讓人尊重,讓好多人好像我這樣欣賞你。不像以前那樣被人瞧不起,歧視。在當時的環境,盡管我的身世卑微,那時我已向往高貴,班裏有好多*,他們那樣囂張高傲,我還是崇拜他們春風得意的不可優勢,仍然向往上流,希望自己總有一天能出人頭地。

當天晚上,我做完功課,回憶起和羈仔因電影票吵鬧的過程,心裏很不舒服,於是,我又習慣性地打開收音機,每天這個時間都會播放音樂的,今晚剛好是北京中央交響樂團演奏,我特別喜歡聽交響樂團音樂,當播音員說:指揮是陳傳熙的時候,我就什麽也不想做了,隻管聽交響曲,直到聽完畢為此,振奮人心的音樂給我帶來動力,此心情是無法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