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仲夏,光年以北

舒以沫看著他,突然揚起了唇角。她的臉上還掛著淚珠,眉眼卻是彎著的,唇角的笑帶著一種瀕臨死亡的絕美。她鬆了手,挽了挽貼在臉上的發絲,吸了吸鼻子,調整狀態。

“如果是夏小落,你還會這麽說嗎?你一定巴不得吧?”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卻是冷嘲熱諷,“顧一帆,你真狠心!”

“哈哈哈!我是傻了才會愛上你!”她癡癡地笑了起來,臉上堆滿絕望的冷意,“顧一帆!我詛咒你,我詛咒夏小落恨你!讓你也常常被愛的人傷害是什麽滋味!哈哈哈!”

舒以沫放開了手,跌跌撞撞的離開了。顧一帆僵在原地,他隻覺得全身上下都在疼。機械性地開了門走了進去,他像是失去靈魂一樣,頹然跌坐在沙發上。

都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夜晚。其實想想,那個夜晚真的很詭異,目光低沉,他突然就明白了。唇角的笑容冷冽,這一切,恐怕都是舒以沫策劃好的吧?她還真是足夠愛他呢!

冷意冰凝在唇角,月光滲透盡量,徒留一室蒼涼。

顧一帆離開沒多久之後,夏小落就一直坐在地板上,知道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敲門,夏小落知道,是慕七海。她認得他的敲門聲。

她扶著門勉強從地上站了起來,拉開門,慕七海的溫度仿佛滲進了她的心裏。幾乎沒多少思考,她撲進慕七海的懷裏,他溫涼的胸膛給她的是無止境的溫暖。

慕七海微微一愣,寬厚的手掌隨即覆上她纖瘦的背,“我在。”

夏小落的手指緊緊抓住她的衣角,極力抑製住哭聲,不聲不響地貼在他的胸膛。

慕七海伸手把她抱得更緊了些,“想哭就哭吧。”

“嗚哇!”夏小落真的再也忍不住了,她放聲哭了起來,印象中好像是第一次這麽哭。她的手轉而抱住慕七海的腰,眼淚鼻涕全都蹭在他的身上。

慕七海微微沉了臉色,目光清寒地落在茶幾上,那裏一抔月光荒涼了茶水。

顧一帆,你會後悔的。

哭了許久,哭聲變成嗚咽。夏小落漸漸沉靜了下來,隻是依舊一直窩在慕七海懷裏。慕七海幹脆就攔腰將她抱起,朝房間走去。

夏小落驚慌失措間,本能的環住了他的脖子,慕七海笑得輕柔。

把夏小落放在**,拉過被子蓋好。

“睡一覺,之後就什麽事都沒了。我會一直都在你身邊的。”他的聲音帶著暖風般的和緩輕柔,夏小落一下子又紅了眼眶。

她對他點了點頭,慕七海退出了房間。月明如水,她也要把自己變得如水一般。

一連好幾天,顧一帆都在公寓裏喝酒,他所有的庫存,幾天的光景就被他掃**光了。顧木清知道顧一帆丟下課業跑回A市後,竟然就中風入院了。柳媽來找顧一帆,顧一帆也閉門不見,一時間整個顧氏陷入一片死寂。股市下跌,舒新怡暗中收刮了不少利潤。

顧木清一病不起,最開心的莫屬舒新怡。

夏小落也精神不振,天天悶在家裏,誰都不見,隻有慕七海一直陪著她。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近半個月。

這天夜裏,顧一帆在醉染買醉。

“那不是顧一帆嗎?”某個虎男看見顧一帆不覺眯了眼睛。

顧一帆可以算是A市的霸主,樹立的仇敵多了去。這個虎男也是其中之一。

虎男身邊的一個猴嘴聽見大哥不悅的聲音,連忙順著目光望去。

果然在光影中看見顧一帆喝得爛醉如糜。

“大哥,就是顧一帆。聽說,最近他感情受挫,已經這個狀態好幾天了。”

虎男猙獰地笑了起來,“走!我們去會會這個A市霸主!”

顧一帆隻是一杯一杯的灌著酒,他不能停,一停下來他就會想到夏小落冷漠的臉,他寧願讓心麻木,也不要讓它疼得不能呼吸。

“帆哥!要不要我們陪你喝啊!”身邊突然響起了一個粗獷的聲音,顧一帆不悅地蹙起眉頭。

“滾開!”顧一帆的聲音很大,酒勁十足。

虎男看樣,心情大好,一個眼神示意周邊的小弟把顧一帆架起來。

“KAO!你他媽的擾了老子的興致!”顧一帆怒喝,但是身體卻是軟綿綿的,任他人架著。

虎男也來氣了,“顧一帆!你拽個毛線!”話音剛落,就一拳砸在顧一帆的腹部。

顧一帆悶哼一聲,意識清醒了許多。他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人,不認識!其實,得罪那麽多人,他也不會一一認得。

“老子就是拽!你他媽能把老子怎麽樣!”顧一帆啐了一口,罵罵咧咧。他現在心情不好,也不管局勢怎麽樣!

虎男怒不可竭,一群人把顧一帆按在地上拚命地揍!顧一帆連哼都不曾哼一聲!之後,是侍者過來拉開了。虎男還不罷休,但是醉染的強大他也是知道的,惡狠狠地再踢了顧一帆一腳,帶著人離開了。

顧一帆倒在地上,唇角揚起一抹嗜血的笑容。臉上青青紫紫,唇角還帶著血漬,笑容猙獰而可怖。

胃疼,那種疼就像是器官萎縮一樣。顧一帆弓起身體,難受得齜牙咧嘴。到最後竟是疼暈了過去。

慕七海看著他這個樣子,眉頭緊緊擰在一起。若是讓夏小落看到,她必定又要流淚了。

“趙玘,送他去醫院。”簡單地吩咐了一下,慕七海離開醉染。他是不是該慶幸,顧一帆是在醉染出事的?如果不是,八成就此一命嗚呼了吧!

唇角掀起的笑容有些嘲諷,慕七海搖了搖頭,甩掉這些想法,他以前可是從來不想這麽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