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偏執,便不是少年。 劫,想念是會呼吸的痛⑩

安陽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夏小落完全不知道怎麽辦。她隻是睜著一雙茶色無神的眼睛望著他,沒有言語,也沒有動作。

安陽也打量著她。她瘦了,臉色蒼白了許多。想來這段時間也過得不好。

“不讓我進去嗎?”雙方靜默了許久,是安陽先打破了沉默。

夏小落側了側身,讓安陽進來了。

安陽來找她,也是因為顧一帆的事。今天早上,蘇夏突然出現在他的辦公室,讓他來勸勸夏小落。夏小落和顧一帆感情出現問題,好像是鬧得人盡皆知。顧木清因此住院,股市大跌。而今天早上,他又聽說顧一帆住院了。

現在看見夏小落,也可以一眼看出她過得不好。

夏小落給安陽倒了杯水,隨即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有什麽事?”她的聲音很沙啞,顯然這幾天過得極其不好。

“你和一帆怎麽了?”

安陽才剛剛提及顧一帆,他就看見夏小落煞白了臉,手指緊緊絞著一起,眼神清冽。

“小落,一帆住院了。”斂眉,安陽繼續說。他們之間的事,他不是很清楚,但是兩個人分明就是很在意對方。

夏小落聞言,眼睛瞪得老大,直直的看著安陽。

“酒喝多了。昨天被人打了。”他說得很平淡,夏小落卻猛然從沙發上站起來。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麽?!”夏小落怒斥,她不要去想,她不想知道顧一帆怎麽樣了!她不敢想象顧一帆躺在病**的樣子。

“他醒了之後就不接受治療,一直鬧著要出院。可是他的身體不允許。”安陽也站了起來,他說得很用心,“他聽你的。你去看看他吧!”

“那是他的事!”夏小落還在嘴硬,雖然心裏擔心的要命,但是還是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安陽看著她臉色蒼白,卻硬是要這樣子,一陣心疼。

“小落,他需要你。”

最後也不知道安陽用了什麽方法,把夏小落帶到了醫院。當站在顧一帆的病房門前,夏小落才恍惚回神。她又要見到他了,隻是為什麽隻有沉重,沒有興奮呢?他們終究是回不到從前了。

“媽!我要出院!我不要待在這個地方!”顧一帆的聲音很沙啞,不似從前的清越,從門縫裏擠出來,竄進夏小落的耳朵,她渾身一震。有那麽一瞬間,她想落荒而逃。但是,安陽幫她開了門。

病房門突然被打開,裏麵的人全都愣住了。

房間很亂,地上全是水果,想來是顧一帆砸的。蘇煙站在一旁,平時雍容華貴的臉色此刻有一抹難以抹去的蒼老。顧一帆坐在病**,手背冒著血,病床邊上那根被他拔掉的點滴線還在擺動。這是夏小落第二次看見顧一帆如此狼狽的樣子,第一次是他為了她打架,這一次,卻是被打。

臉上青青紫紫,他帥氣的臉容顯然比以前遜色了許多。門口夏小落僵直的立著,目光掃過這一切,表情有些詭譎。

最先反應過來的蘇煙,她看見夏小落,整張都被怒氣充斥,“你個小賤人!你還有臉來了?!”

她的話很尖銳,說著,就要朝夏小落衝過去。不想,坐在**的顧一帆更快了一步。他跟本不管自己身上有多少傷,隻知道掀開被子,朝夏小落跑過去。

他速度極快,比蘇煙更早一步到了夏小落麵前。夏小落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顧一帆按進懷裏。

“阿落!阿落!阿落……”他一聲一聲叫著夏小落的名字,手一直在顫抖,手背的血滲出來,一滴一滴的開始滑落。他渾身都在疼,但是他知道不能放手。

夏小落渾身僵硬,腦子裏一片空白,她隻知道顧一帆把她抱得好緊,仿佛要把她揉進體內,融入他的骨血。顧一帆的手在抖,卻始終不願意放手。

“阿落,我好想你,好想你……”顧一帆的聲音很低,氣若玄虛,他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仿佛一下子就要乘鶴西去。

夏小落不知道怎麽辦,她知道心在疼,她知道她也想他。

蘇煙看見這個情景隻能站在原地幹瞪眼,安陽識趣地退出了病房。蘇煙想了想,也跺跺腳離開了。

夏小落這時候才緩緩伸手想要拉開顧一帆,他現在應該躺在病**才對。她才剛剛動手,顧一帆就緊張地抱得更緊。

“阿落,我錯了。我們好好說話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沒有你,我會死的……”

這樣低聲下氣的顧一帆讓她怎能不心疼?夏小落伸手安撫性地拍了拍顧一帆的後背,“你應該躺在**,我不離開。”

得到夏小落的保證,顧一帆才微微鬆了手。夏小落趕忙把他扶到病**躺好。

顧一帆很聽話,他躺在**,眼睛一直看著夏小落,任憑夏小落擺弄。

“都流血了。”看見顧一帆被血染紅的手背,夏小落的眉頭緊緊擰在一起,她抬頭瞪了顧一帆一眼,顧一帆癡癡地笑了起來。

“不礙事。”

“不礙事個毛線!”夏小落的語氣有些硬,她整理好一切,“我去叫醫生。”說著,她轉身就要走。

顧一帆卻又立馬坐起來,手伸過去一把抓住夏小落,“別走!你說過不離開的!”他緊張得眼神都有些慌亂,臉上的褶子堆出詭譎的形態,青青紫紫,竟有些可怖。

“我去叫醫生。你這樣不行。我不離開。”夏小落好脾氣的勸說,顧一帆卻是一直不放手。

最後,他搖了搖唇。

“我和你一起去!”

他說得很認真,眼神堅定。夏小落卻差一點不淡定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還是個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