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沒想到府裏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實在是……”孟長庭滿臉通紅,簡直恨不得有個地洞,他就此鑽進去!
老夫人也很慚愧:“也是我的不是。我再沒想到,這個賤人會如此膽大包天,做出這樣無恥的事情!”
玉葉在一邊冷眼旁觀,卻是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那白姨娘就算是再蠢再猖狂,也不至於讓情夫進到府裏來私會吧!
再說了,如今府裏的門禁等事可是金枝玉葉兩個人負責的,如果真的出了這樣的事情,她難辭其咎!
想到這裏,她拿捏著說道:“老夫人,奴婢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老夫人擺了擺手說道:“說吧!你還有什麽可顧忌的!”
玉葉說道:“奴婢倒是覺得今天的事情,實在是有些太過巧合了!那白姨娘就真的*愚蠢到了這個地步,敢公然找個男人入府?而且那個麒麟班的事情也是蔣小姐安排的,她的確不知情啊!再說那個小像,既然是情夫的東西,又怎麽會那麽大喇喇的放在桌案之上?”
老夫人聽了玉葉的話,頓時就是一陣沉默。
孟長庭也是皺起了眉頭。
玉葉的話的確是有幾分道理。今日的一切都有些過於巧合了。難道竟然是自己冤枉了白姨娘?
那她肚子裏的孩子?
孟長庭突然有些後悔了。
正當此時,蔣若妍皺著眉走了進來。
玉葉一見是她,趕忙閉了嘴。
“老夫人,我已經把白姨娘……不,白氏給鎖到了柴房裏。您放心,我安排好了飯菜,一時是不會有什麽大礙的。”
說完,蔣若妍有意無意的看了玉葉一眼。那陰鷙狠毒的眼神居然讓玉葉背後突然起了冷汗!
“若妍啊,今日的事情,是不是咱們處理的太過倉促了?”老夫人慢慢說道。她此刻對於蔣若妍已經不再那麽厭惡了。白氏既然可能紅杏出牆,那麽之前即便是蔣若妍做了什麽,也無可厚非了。
蔣若妍又瞥了玉葉一眼。她方才在外麵聽得真真兒的,就是這個賤人在胡說八道。
“老夫人……其實,我有些事情一直沒說。隻是怕傷了您的心。”蔣若妍絞著手裏的帕子,露出很是痛心的表情。
老夫人一愣,趕忙問道:“老爺也在這裏,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可別再藏著掖著了。這事情已經是鬧到了這個地步,可不能再出什麽紕漏了!”
“其實,早先,我的丫鬟就曾經看到過白姨娘身邊的丫鬟在燒東西……都是些男人的衣物!”蔣若妍說道。
她現在非常慶幸,自己留了這一手,否則豈不是就被玉葉這賤婢壞了大事!
“什麽!”老夫人和孟長庭同時驚呼。
“這都已經是有一段時間的事情了,應該就是那雜耍班子來了的那天。隻是當時我怕壞了白姐姐的名聲,所以始終不敢讓丫鬟胡說!當時,丫鬟和我說了,還有其他的丫鬟也看見了!應該就是老夫人您身邊的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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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這一場風波,孟慧茹總算是知道自己是低估了蔣若妍。
這女人的狠辣隻怕猶在當年的周氏之上。
她早在一開始就設下了圈套,為的就是讓白姨娘的孩子變成所謂的野種!
什麽給蔣家二老夫人解悶,什麽陪著兩位老夫人到處遊玩!隻怕都是另有目的的!
怪不得她當時日日拉了兩位老太太各處溜達,又將行程安排的格外緊湊——蔣家二位老夫人畢竟也是有歲數的了,又是初到京城,多少都會水土不服,這樣的折騰,怎麽可能不生病?
於是乎,那“孝順”的蔣若妍就有了合理的理由將那麒麟班叫到府裏,也就讓白姨娘有了和那“奸夫”相會的時機。
那白姨娘驟然見了舊情人,哪裏會不慌張,當然是要讓貼身的丫鬟將所有可能令事情敗露的東西都燒毀了!
那丫鬟如此不謹慎,能讓金枝看到,可見也未必就是個能夠信任,很有可能已經被蔣若妍給收買了!
想到這裏,孟慧茹心中暗叫不好。
早先金枝來說了這件事情,她未曾多想,便就草率的叫她不要理睬,到了這個時候,豈不是成了她麻痹大意,縱容姨娘行此苟且之事嗎?
孟慧茹尚且沒有想到恰當的解決之法,就看見玉葉一臉為難的走了進來。
“大小姐,老夫人請您過去!金枝那邊有些事情,隻怕需要您過去做個見證!”
孟慧茹心知,隻怕是髒水要潑到金枝身上了,所以她沒法子,隻能扯上自己了。
這下子,蔣若妍可是稱心如意了!
孟慧茹無可奈何,隻能再次跟著玉葉來到了瑞禧堂。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金枝低著頭跪在地上,身體微微顫抖,顯然是內心恐懼。
而老夫人坐在那裏,麵色鐵青,蔣若妍則是似笑非笑的陪在旁邊。
孟長庭已經不在了,顯然是因為事情涉及到了內宅,他不方便在這裏多呆。
孟慧茹心知,白姨娘之事給予老夫人的衝擊非常之大。
一方麵,自然是因為她身為孟長庭的姨娘,竟然不守婦道,令得孟府蒙羞。
另外一方麵,則是因為白姨娘本身就是從老夫人身邊出去的,她的行為不檢,也是在間接表明老夫人用人不當,識人不明。
更何況,這段時間,老夫人為了怕再有人加害白氏,對她是特別的費心照顧。好吃好喝的供著不說,還特意派了貼身丫鬟金枝過去照應,生怕她有半點的不妥當。
而今,白氏卻出了這樣的醜事,無異於給了老夫人一個響亮的耳光!
“慧茹,金枝說曾經和你說過,之前看到過白氏的丫鬟燒一些來曆不明的東西!可有此事嗎?”老夫人冷著臉問道。
孟慧茹到了這個地步,隻能實話實話:“確有此事。隻是當時,孫女覺得金枝也未必就看得清楚明白,事情又牽扯到了白姨娘的清白,因此就讓她不要聲張。”
“大小姐!你也太過自作主張了吧?這樣的事情,居然不來回稟老夫人,就擅自做了決定?如今,事實證明,一切都不是空穴來風!若是你能提前告知老夫人,或許事情就不會演變到這等無法挽回的地步!”蔣若妍搶先說道。
她說得句句有理,孟慧茹委實辯解不得。
她不得不承認,此事,她實在是太過輕忽大意了!
這一次,不光是白姨娘,就連她也一並掉入了蔣若妍的陷阱裏。
孟慧茹歉然說道:“祖母,此事的確是孫女處置的不夠得當。還請祖母責罰!”
老夫人心想,孟慧茹雖然在宮裏呆過一段時間,到底還是沒有出閣的姑娘,怎麽懂得處理這種事情呢?再者說,金枝遇到這類事情,不想著來找自己回稟,卻反而去找孟慧茹,這本身也有問題。所以,孟慧茹隻能說是經驗不足,也低估了白氏的無恥,其他的,卻也牽扯不上了。
老夫人擺擺手:“罷了!你也不是存心的。不過,的確也有知情不報的過錯!你且回去抄十遍《心經》給我,也算是好好磨一磨心智了。”
孟慧茹無話可說。
而金枝則同樣是有過錯的,因此老夫人罰了她半年的月例,這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
然而,金枝一貫是在老夫人麵前格外得臉的,這種懲罰已經是讓她格外的沒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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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一起退了出來。
金枝十分抱歉的低聲說道:“連累了大小姐,都是奴婢的不是。”
“罷了。不必介懷了。這件事情,咱們也當成一個教訓吧。以後還是少說少做。甚至是連看都要少看了。”孟慧茹安慰了兩句。
“奴婢……其實也沒什麽……隻是沒有想到,連這些都是別人算計好的……奴婢竟然是早就被人安排好的‘棋子’。”金枝苦笑著搖頭。
她其實也知道,那白姨娘也未必就是什麽好東西,可是畢竟這不同於其他,她現在硬生生被蔣若妍拉去作證,根本就是等於助紂為虐了。
“不要多想了。我又何嚐不是如此呢?這事情,咱們無能為力!”孟慧茹歎了口氣,便就離開了瑞禧堂。
可是等到吃過了晚飯,孟慧茹的心情總算是稍稍平複。
丁香卻是滿臉古怪的走了進來,低聲說道:“說是白姨娘……畏罪自盡了。”
孟慧茹一愣,心中不由自主一寒。
果然是豺狼心腸!為了一己之私居然敢害了兩條性命?
這必定是蔣若妍怕事情再起反複,所以直接來個殺人滅口!這下子死無對證,一死百了!
丁香看著孟慧茹越來越沉的麵色,忍不住說道:“小姐,這事……好像有些蹊蹺。”
孟慧茹擺了擺手說道:“算了。你下去吧,我想靜一靜。”
蔣若妍又一次讓莫卿卿震驚了。
沒想到,真的是沒想到。這女人不但栽贓陷害,甚至還敢動手害人性命!
看來,的確是不能再讓她如此囂張下去了!沒有了前世周氏的製約,再加上孟長庭的縱容,蔣若妍是越發的大膽了!
難不成她想把孟府的後宅變成她的天下?
她的心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若是繼續下去,隻怕她遲早有一日,要把心思打到孟慧茹的頭上了!
孟慧茹的手指慢慢敲著桌子,目光越發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