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走了,就剩下了長孫煜和孟慧茹夫妻兩個。
不知為何,氣氛就有些古怪和尷尬。
頭一次,兩個人麵麵相覷,卻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孫成宙說你……需要靜養……那你就休息吧。我先去前頭和父王說話,明天開始,就陸續有人上門拜訪了……”長孫煜似乎是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感覺,主動起身。
“嗯,你去忙吧。可別耽誤了正事。我……真的沒有什麽的。”孟慧茹淺笑著催促對方。
長孫煜忍不住又深深的看了孟慧茹一眼,這才背著手離開了。
等到人走了,孟慧茹的笑容卻是漸漸收斂。
果然,所有人都是刻意不提起她腿上的傷口,隻說她身體虛弱,需要靜養。
如此看來,王府內部是不希望將事情鬧大——換句話說,也是不希望追究幕後的始作俑者?
孟慧茹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這大家子裏的汙爛事兒,她看得也不少了,雖然早就料到可能是這個結局,但是她的心裏還是多少有些不舒服。
更何況,整件事情其實如同禿子頭上的虱子一般,顯而易見,能夠對她下手,又有冬季對她下手的,隻有那麽一個人!
看來,這些人還是不怎麽明白她孟慧茹的性子。
她向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她又想了一陣子,就隱約有些困倦,想必是那湯藥發揮了效用。
孟慧茹便將其他事情暫時拋在了一邊,躺下沉沉睡去。
“王妃,那孟府來的女人,是不是得了失心瘋?居然敢那樣大喇喇的指責咱們?”張媽媽一邊給王妃揉肩,一邊抱怨。
端王妃卻是淡淡一笑:“這也正常。人家好好的閨女給咱們做填房,已經是委屈了。而且長孫煜之前還有那種傳聞……能不挺直了腰杆子過來質問嗎?”
張媽媽撇了撇嘴:“奴婢倒是覺得啊,這郡王一點都不像是對男人……那樣的。您瞧瞧,他對著新來的郡王妃多麽上心?簡直是捧在手裏怕吹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再者說了,不是早就有人說,之前郡王在宮裏就和這位不清不楚了嗎?”
端王妃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既然人都已經娶進門了,說這些又有什麽用?以後這些話不要提了!免得王爺聽了不高興。”
張媽媽趕忙點頭:“是奴婢糊塗了。以後不會再多嘴了。郡王妃那邊派了個丫頭跟著孟二夫人回去了。這大年初一的就讓人回娘家,可是有些不合規矩的啊。”
“這些無傷大雅的事情就不要追究了。這也是人之常情了。算了吧。”王妃又皺了皺眉頭,“你覺得……玉潔,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張媽媽心道,她可不是今天才不對勁的。隻不過,她是有把柄攥在對方手裏的,自然不敢都說什麽。若是被世子妃發現了,那她的麻煩就大了。
她隻能是避重就輕的說道:“難道是因為今天的事情太過突然了,所以才會驚慌失措了?”
端王妃心中自然是另外有一番計較。尤其是淑妃說了那一番話之後,她對於世子妃的看法也有所改變了。
“你覺得,我若是說讓世子妃將世孫送來我這裏教養,她會不會答應?”王妃突然問道。
張媽媽的動作頓時一僵,隨後才又訕訕的說:“這,這,奴婢可不敢亂說。”
端王妃回頭瞥了她一眼:“你什麽時候也開始說話藏著掖著了?”
她的口氣雖然不重,可是話語中分明藏著冷意。
張媽媽見王妃的模樣,就知道她是惱了,急忙跪下:“王妃恕罪。並不是奴婢不肯直言,隻是,您是知道的,世孫一向是世子妃的*。若是您強要了來,隻怕會引得世子妃不滿。到時候,您二位豈不是生分了?”
端王妃思忖了片刻,也不得不承認,張媽媽說的是實話。
起碼目前為止,她的孫子還是需要一個正經母親的。若是因為孩子的教養問題,和兒媳婦起了爭執,實在是也算不上是什麽好事。
“罷了,我也不過是隨意說說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傳出去了。”王妃又警告了張媽媽一句。
張媽媽卻是鬆了一口氣。
她心想,若是拿了這件事情去找世子妃邀功,或許對方能稍微不逼得那麽緊?
環兒急匆匆去了孟府又回來,到王府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她見孟慧茹的屋子裏是暗的,就走過去問丁香:“怎麽?又睡了?”
“可不是?一直睡到現在!”丁香幫著她順了順氣,“你有什麽可著急的?瞧瞧,氣喘籲籲的。”
環兒低聲說道:“這一回回去,可是看了不少熱鬧,回頭我得和郡王妃好好說一說。”
“怎麽了?有什麽事情?你先和我說說!”丁香最是個好奇心強的,急忙追問起來。
“你猜我今天在府裏看見誰了?”環兒故意賣關子。
丁香恨恨的說道:“死丫頭,有話就直說,這天寒地凍的,你非得耽誤時間!”
環兒也是跺了跺腳,呼出一口寒氣:“好姐姐,不如咱們去那茶房裏喝杯熱茶,我再和你細細說了。”
“也好!”丁香就扭頭喊道:“釵兒!”
釵兒就邁著小碎步跑了過來。她的小臉也是凍得通紅,問道:“姐姐叫我什麽事?”
“你幫我看著屋子,若是郡王妃醒了,就去那頭茶房叫我和環兒。”說完,她就領著環兒走了。
釵兒咬了咬下唇,心裏越發的別扭。
這兩個人自己躲懶,卻讓她在這裏遭罪,真是可惡到了極點!
丁香和環兒喝了熱茶,暖和過來之後,便又攀談起來。
“你今天到底看見誰了?怎麽那麽驚訝?”丁香用胳膊肘捅了捅環兒。
環兒放下茶杯,說道:“你說奇怪不奇怪,我竟然瞧見大奶奶了!”
“什麽?大奶奶?”這下子連丁香都愣住了。
這蔣心怡都離開孟府多長時間不回來了?怎麽在這種時候回來了?
“說的就是啊!要不怎麽說,嚇了一跳呢!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環兒剛說完這句話,釵兒就掀了簾子進來,嗬著氣說道:“二位姐姐,郡王妃醒了,說要叫環兒姐姐過去說話呢!”
兩個人急忙收拾收拾就去伺候孟慧茹起身了。
孟慧茹睡了這一覺,再起來之後就覺得精神明顯好了很多,隻是右側的大腿始終還是隱隱作痛。
環兒和丁香先是伺候著孟慧茹用了晚飯,然後又讓她喝了熬好的湯藥。
環兒這才抽空將之前和丁香說的那一番又重複了一遍。
孟慧茹聽了這話,若有所思。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隻怕那什麽翠如的奸夫,也是蔣心怡弄出來的吧。
不管到底是真有這麽個奸夫,還是子虛烏有,總之,她是成功的將翠如給鏟除了。
這事情大有模仿之前蔣若妍對付白姨娘的手筆……也或者說,壓根就是蔣若妍在背後幫著出的主意?
看來,蔣若妍也看清楚了自己的局勢,想要繼續依靠蔣家的力量了。
“大奶奶回來了也便罷了。總歸是要回來的了。這些事情你們可不要在王府胡亂議論,免得讓別人看笑話。”孟慧茹特意多提醒了一句。
兩個丫頭自然是趕緊點頭。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環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三小姐,三小姐也要出嫁了。”
“哦?”孟慧茹眉頭緊鎖,心中隱隱有所預料。看來“緣分”這件事情,還真是不可逆轉呢。
果然環兒接著說道:“說是那位馮大人前幾日連著上門,都給老爺跪下了,就是為了求娶三小姐。老爺見他這般真心,就應允了。”
“這是好事。女大不中留。更何況,她的孝期都已經過了,也該考慮婚事了。”孟慧茹表現得很冷淡。
環兒和丁香兩個心裏對於孟慧芯都有些天然的厭惡,因此是格外的留心。
不過,既然孟慧茹沒有多說什麽,她們也就作罷了。
“丁香,有功夫,去找表姐過來陪我說話……我現在在家裏養病,有些無聊。”孟慧茹可有可無的說了一句。
丁香說:“過了初五再說?這些日子府裏忙亂,奴婢不好出去!”
“好……也不是什麽大事,你抽空去了就好……如果我沒有記錯……時間來得及……”
“嗯?郡王妃,你在說什麽?”丁香沒有聽清孟慧茹的嘀咕。
孟慧茹卻是淡淡一笑:“沒什麽,我不過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
孟慧茹即便是沒有動了筋骨,為了保險起見,端王妃還是讓她歇了三個多月。
等到剛進了三月沒幾日,就有消息傳來,說是文景帝興致大發,要出城狩獵!
這可是許久沒有過的大事了!
文景帝這一生總還算是勵精圖治,基本上不會如何享樂。這一次竟然想著要去狩獵,也算是一樁奇事了。
孟慧茹知道這事情之後,便要求睿郡王帶上自己跟著去看看熱鬧。
夫妻兩個自從新年過後,總是有些說不出的別扭。長孫煜借口孟慧茹的身體虛弱,不易打擾,就搬到了書房去居住,而孟慧茹竟然也沒有阻攔。
丁香和環兒當然是覺得不妥當,可是怎麽勸說,孟慧茹隻是淡淡一笑,卻不提讓郡王回來的事情。
就連屢次過來探望的韓寶珠都勸了三四回了,可是兩個人的情況確實沒有任何的改觀。
這一次有機會帶著孟慧茹去散心,長孫煜自然是不會拒絕——他對於這種古怪的情況,也是急於想要解決,然而,確實是沒有太好的辦法。
這一日,正是到了那皇家狩獵之日。
按照以往的慣例,是皇上親臨,王公貴族皇子公主和一些近臣以及家眷都必須要參加的。
這次狩獵是在京城以北的皇家狩獵場進行的。
這座狩獵場占地寬廣、林木茂盛、並且恰好有一條河流穿過,乃是這寸土寸金的京城之地難得的一處好地方。
這裏本就是曆朝曆代的天子顯示武力的場所。
皇家耗費無數的金銀在此,用以飼養大批的珍禽異獸,以便皇上某一日興致高昂,就會領著皇族子弟拉弓射箭,展示能力。
太陽尚未升起,千餘名兵士就鳴鑼擊鼓,聲勢浩大,將那方圓數十裏以內的野獸驅趕至一個很小的範圍之內。
諸如狐、鹿、羊、兔等動物俱是驚慌失措,四處亂跑。而那些過分危險的大型野獸則是都被趕出了狩獵之地,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文景帝精神矍鑠,穿著金色鎧甲,騎著高頭大馬,隱隱帶了幾分的王者風範,他“鏘”的一聲從身側抽出一柄削鐵如泥、帶著寒氣的寶劍,大喝一聲:“兒郎們!今日朕許你等縱情殺戮,表現優異者,朕將賜予青銅鼎一尊!”
鼎?
此言一出,頓時人心浮動。
正所謂“問鼎中原”!這鼎一向乃是具有特殊意義的器皿,難道說皇上這一番賞賜乃是具有特殊意義的?
頓時,不論是否是皇子,所有的皇室子弟都是瞬間紅了眼,也染上了些許的煞氣。
孟慧茹坐在高高的看台上,身邊簇擁著無數美貌青春的女眷。
“世子夫人,聽聞您前陣子身子不適,也許久不見您出來行走,可是好些了?”有人不懷好意的問道。
孟慧茹淡然一笑,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出來:“不過是身子虛,修養一番也就好了。多謝關心。”
這般的平靜,反倒是讓那想要找茬的人沒了趣味,悻悻然的離開了。
世子妃冷然看了孟慧茹一眼,麵帶嘲諷。
恐怕也隻有這個女人能這麽泰然自若的說出這種話來。
再想起那時候睿郡王說的那一番話,世子妃的臉色越發的難看,看向孟慧茹的目光便如同利劍一般。
孟慧茹全然不在意世子妃的目光,反而扭頭,向相反的方向看去。
“世子妃,怎麽?你不下場試一試嗎?”她突然回頭淺笑著說道。
世子妃一愣,還來不及收起那猙獰的麵容,就又聽見對方開口:
“聽說您的騎術還是和王爺學的?我倒是想要見識見識呢!”
世子妃露出一個有些古怪的笑容:“這你可是說錯了。我的騎術可不是王爺教的……不過早就生疏了,就不丟人現眼了。”她可沒心情在這種時候展示什麽騎術。
“難道是世子嗎?不過世子的身體一向不好啊……”孟慧茹奇怪的問道。
世子妃很想告訴對方她的騎術是長孫煜教的!可是她到底是沒敢說出口。
“世子妃,可有興致陪我溜兩圈?”這時候,韓寶珠騎著一匹毛色光亮的黑色駿馬,“篤篤篤”的踱了過來,彎身對世子妃說道。
世子妃抬頭,笑著說道:“韓小姐……”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孟慧茹接了過去:“表姐,想是世子妃久不上馬,已然生疏了……表姐又何必強人所難?”
世子妃臉色微沉,這女人分明是故意挑釁!
不過,她對於這個韓小姐也是十分的厭惡。這幾次她來王府,都是一副和孟慧茹狼狽為奸的德行。
“既然韓小姐有此雅興,我怎敢不奉陪?”世子妃“霍”的一聲起身,眼睛直直盯著孟慧茹,冷哼一聲,“我正好也想和韓小姐切磋一番!隻是一會兒若是我贏了,弟妹可別心疼自己的表姐!”
“好說好說!隨時歡迎!隻不過,還得請世子妃格外小心,千萬挑一匹好馬,否則隻怕是容易摔倒啊!”韓寶珠大笑一聲,飛馳而去。
世子妃臉色陰沉,立即就去換了一身大紅的騎馬裝出來,見韓寶珠站在那頭依舊一臉挑釁的看著自己,她哪裏還有心思細細選擇馬匹,接過身邊兵士遞過來的韁繩,牽了身邊最近的一匹赤紅馬兒,直接就翻身上馬。
韓寶珠跑開幾步,卻是故意又停住,拉著韁繩,回頭看世子妃,向她投去一抹格外嘲諷的笑容。
世子妃看在心裏,益發的惱怒,一扯韁繩,又猛地向那馬臀一抽鞭子,衝著韓寶珠就跑了過去!
“呀!瞧!是端王世子妃下場了!”
“果然是英姿颯爽呢!”
“快看,你看那邊的睿郡王,真是俊美無儔啊!”
“哎……人家都已經婚配,你可就別在惦記著了!”
“你胡說什麽啊!聽說這狩獵場四周駐紮的正是睿郡王麾下的軍隊呢!真是年輕有為啊!”
“什麽年輕有為啊,還不是斷袖一個……噓,別說了,那邊坐著的就是郡王妃……”
……
孟慧茹將這些議論都盡收耳底,卻依舊是置若罔聞,一臉的平靜。
突然之間,一聲馬兒的長嘶響起。
那聲音明顯是不同於尋常的馬叫。眾人不由得都是一驚,立即循聲望去。
卻是都看見了一個人突然從馬上跌落,並且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那人就掉入泥沼之中,如同一團爛泥一般,動彈不得。
眾人都驚得直接起身,有那眼尖的,掩口驚叫:“呀!好像是端王世子妃!”
這下子更是眾人嘩然。
文景帝居高臨下,卻是沒法確定那是否是端親王世子妃。
他趕緊看了身旁坐著的端親王夫婦一眼,果然發現他們眼眸中流露出擔憂,可是又礙於身份不好太過張揚。
文景帝忙不迭的令人速去攙扶。
幾名身材高大的宮女得了命令,立即趕上前去,可是卻又忽然頓住腳步。
這時又是一陣陣的驚呼聲響起。
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場中居然出現了一頭斑斕的豹子!
它的雙眼冒著綠光,身體修長,四腿有力,一條長長的尾巴彎起一個優美的弧度,如同一張蓄勢待發的弓箭!
已然是有膽小的女眷直接就嚇得花容失色,渾身顫抖。
這些都是養尊處優、嬌生慣養的女子,何曾見過這等凶殘的野獸?
“這怎麽可能!明明有人看守的!”端王妃忍不住驚呼。
孟慧茹坐在那邊,眯著眼睛,眼睜睜就看見平日裏端莊美麗的世子妃此刻如同一隻野狗一般連滾帶爬想要站起,口中像瘋了一般的喊道:“救命!救救我!快點救救我!”
然而,此時此刻,一隻凶殘的豹子就在不遠處虎視眈眈,又有哪個會不要命了,直接衝過去送死?
開獵之前,那些猛獸明明已經都被驅趕開去,有些不肯離開的也已經被射殺,怎麽還會有隻豹子出現?
在場守衛的兵士們急忙拉弓,準備射箭。奈何那豹子的速度奇快,出現的又十分突然,如今已然是離世子妃不過數尺的距離!
兵士們怕箭矢無眼,錯傷了世子妃,個個都是拉著弓,卻無人敢放箭。
孟慧茹的唇邊溢出一抹有些玩味的笑容。
世子妃。
世子妃。
這個遊戲有趣嗎?
沒人敢靠近,唯有那落華拚了命的衝過去,想要將世子妃拉起來,脫離危險。
可是世子妃此刻已然是失去了冷靜,她的雙腿壓根就不停使喚。
落華即便是耗盡全身力氣,也沒有能將世子妃拖起來。
那豹子見其他人靠近,似乎被激怒,凶猛的的一撲,直接就朝世子妃衝了過去!
世子妃隻覺得腥風血襲來,那豹子已然近在咫尺。
落華稍微一愣,就覺得自己被人猛然一推,直接就跌到了那豹子的跟前!
她驚訝的一回頭,果然就看見世子妃的雙手尚且沒有收回去!
還沒等她說話,那豹子利爪一伸,直接就將落華撕成了兩半!
那溫熱的鮮血直接就灑在了世子妃的臉上!
濃烈的血腥氣直接令她差點窒息,更是迅速的在全場彌漫開來。
眾人已然是目瞪口呆!
嘖嘖嘖!
果然是忠心為主的好丫頭,可惜她沒有碰上一個好主子!
孟慧茹是知道落華的,算得上如今世子妃身邊最得寵的丫鬟了。她倒也多少沒有料到世子妃會如此的狠毒。
不過這落華雖然忠心,卻也跟著世子妃做下不少見不得光之事,今日也不算是冤死了。
那豹子聞見了血氣,益發的狂躁起來,一隻利爪直接從世子妃臉上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