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書和甘靜芸兩個人幹等著陸明緋沒趣,先溜達到不遠處去瞎逛逛。
陸明緋回頭看了他倆走遠了,拎著一袋子金瓜子到紅袖簾招大門口,門外兩個打手見著她,二話沒說,伸手給攔住了去路。
陸明緋看著橫在自己麵前的兩條胳膊,還以為他們是因為自己是個女孩才不讓進,耐著性子好聲好語解釋,“我進去贖個人,很快就出來。”
兩個打手卻不給她麵子,一個勁兒往外轟她。
“走走走!我們這兒今天包場了,不接客!”
陸明緋懷疑他們耳朵是出氣用的,“嘶,誰用你們接待我了?不是說了,進去贖個人就出來嗎?”
打手不聽解釋,瞪著眼睛吼她,“你走不走!不走可別怪哥幾個不憐香惜玉了!”
陸明緋也來了脾氣,“我今天還就非得進了!”
“哎呦吵什麽呢!”
一個體態豐腴的中年女人搖著腚匆匆走過來,用手點指打手們。
“不是告訴你們了,今天裏麵有大人物,都輕聲悄悄的嗎?”
“杜老板這事你得問這丫頭片子啊,是她非要進來!”
“嗯?”
杜媽媽眼睛轉過去,果然看見門口立著個修眉俊眼的小姑娘。
她上下仔細一打量,認出她來,“哎呀這!”
她趕緊盈盈邁上一步,屈身行了一禮。
“哎呦陸千金!真是您啊!哎呦呦您今兒怎麽得空來這兒了?”
左邊打手好奇問杜媽媽:“她是陸千金?陸千金是誰家小姐啊?”
杜媽媽瞪眼用手絹一揮他,回頭又衝著陸明緋笑。
“陸小姐您別跟他們一般見識,您大駕來這兒原本是我們榮幸,但是今天實在不巧,我們這兒被包場了,不信您看。”
她引著她視線望大堂上一瞧,果然裏麵輕歌曼舞,中間唱戲的台子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戲子華麗登場了。
但陸明緋無心那個,單刀直入的說:“我隻想贖你們這兒的一個彈琵琶的姑娘,名字叫薑清。你既然說裏麵不能進,那好,你把人帶出來,我在外麵贖她。”
“喲,薑清啊。”
杜媽媽一聽這個名字神色瞬間變了,“她……您來晚了,她已經被人買走了。”
陸明緋狐疑盯著她,“是嗎?賣給誰了?”
“賣給……”
杜媽媽為難的幹笑兩聲,“都是貴人,您何苦為難我呢?”
陸明緋眼神冷沉下來,“薑清到底在哪兒?”
杜媽媽眼睛微微往紅袖簾招裏麵轉了一下。
陸明緋沉了口氣,掀起眼皮,忽的抬手扒拉一把擋在身前的打手,邁著大步闖進去,挨著個的在彈琴奏樂唱歌跳舞的姑娘堆裏搜尋,逮到誰抓住誰看。
後麵杜媽媽和打手忙不迭趕上來,又不敢對她動手,跟在她後麵一句一句互相應和著勸她。
“陸小姐陸小姐!您看看上麵!”
杜媽媽悄聲慌慌指著整個紅袖簾招最好的二樓南觀舞台。
“您看見了嗎?那上麵坐著的貴人大有來曆,一會兒還要來個更有來曆的,您別讓紅袖簾招把他倆得罪住啊!”
陸明緋甩開她的手,“我就要薑清,找到她,我立馬走,不會耽誤你的生意。”
“您可別難為我了……”
看見杜媽媽一再躲閃退避的反應,陸明緋心裏更加肯定,薑清可能出事了。
“薑清!”
她放開嗓子大喊,聲音卻淹沒在絲竹管弦和鶯聲燕語中,而就在此時二樓有間房門發出一下強烈的晃動,在一排緊閉的房門中顯得格外異常。
陸明緋不知怎麽,看見那個房門,忽然就有一種強烈的不詳預感,拔腿就想往二樓上衝。
杜媽媽和打手們七手八腳去攔她,陸明緋隨手把暫放在戲台子上的道具劍抽過來,衝著他們刷刷揮舞兩下,打散他們的糾纏,拎著劍飛快跑到二樓。
一腳踹開房門的那一刹,渾身氣血全都湧上了頭。
房間裏三個男人衣冠不整的將一個渾身上下隻剩一件紅肚兜的女人按在桌子上,桌上腳下散落著各種難以啟齒的玩意兒。女人白花花的皮膚上幾乎沒剩下幾塊好肉,看來那些肮髒玩意已經悉數用在她身上了。
陸明緋隻感覺身上的血好似都燒著了,在血管裏沸騰燃燒,脖子上手背上的青筋隨之暴起,倒映著眼前罪惡畫麵的異色雙瞳也噴出火光。
她手裏緊緊攥著劍柄,咬牙對著三個男人暴喝一句:“我操你們大爺!”
說罷抄著劍,猛的朝著他們三個砍了過去。
那劍就是戲子上台唱戲做個道具用的,沒開過刃,不至於真把人砍死,但好歹是鋼鐵鑄出來的,打在肉上也是真疼。
三個男人本來正玩的盡興,忽然被人一腳踹開門打斷,正不知道怎麽回事,又遭她拿著劍不管不顧的一通亂砍,嚇得搶起地上衣服抱頭鼠竄。
這時候杜媽媽也帶著更多打手跑了上來,一圈人衝進來勸架,其中一個五短身材獐頭鼠目的,也裝模像樣的在裏麵頤指氣使。
竟然是那個朱華。
三個淩辱薑清的男人見他一來,跟見了救星似的訴苦。
“朱華兄快把這小瘋子拖出去救我們啊!”
陸明緋抱起**被子裹在癱在桌上的薑清身上,血紅著眼看向門口眾人,一眼鎖定了裏麵的朱華。
朱華同樣也看見她了,見著她似要把人生吞活剝的眼神,先是嚇了一跳,但很快挺直了腰杆,也不似第一次在紅袖簾招知道她身份時那樣誠惶誠恐。
三分表麵客氣,七分內裏挑釁。
“呦,這不是忠靖侯千金陸小姐嗎?幸會幸會,不過你怎麽跑我兄弟房間來了呢?”
他看了一眼身邊三個狐朋狗友,不懷好意的一笑,“難道是,'與民同樂'來了?”
說完幾個人下流的笑起來,陸明緋隻字不語,走到他身前,抬眼盯著他。
“這三個人是你朋友?”
“正是。”
“是你指使他們來這兒糟踐她的?”
朱華掏掏耳朵,吹掉指甲裏的髒東西。
“哎啊陸小姐,那怎麽能叫糟踐呢?她本來就是幹這個的啊!再說了,她得罪了我,竟敢在紅袖簾招後院點火,幫刺殺我的兩個刺客逃跑。我不過略略表達一下我的不開心,陸小姐覺得有問題嗎?”
陸明緋嗤的笑出來,眼裏卻瞬間怒潮洶湧,抬手把剛才從桌上拿起來的那些他們羞辱薑清的東西砸在他臉上,雙手抓起他衣服領子,舉起拳頭照著他臉上邦邦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