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曾深刻怎麽懂 愛在你轉身之時我駐足之後 4000 1
夏涼夢清晨一個人踏上晨山墓園的台階,抱著一束百合,一步步往上麵走。
三百的台階,她花了兩個多小時。到倪蘇芹那一層時,額頭已冒出絲絲冷汗,好在天氣回暖了不少。夏涼夢從衣兜裏掏出手帕擦拭了下汗珠。
將百合擺在倪蘇芹墓前,從雙肩包裏拿出一瓶82的拉菲,這是從南郊別墅裏唯一帶出來的東西。
她掏出兩支水晶杯,笑嗬嗬的倒了酒,拿著酒杯,輕輕晃了晃,圍著倪蘇芹墓前倒了一圈:“媽媽,還有兩天,就是沐華茜死亡的日子,你開不開心?”
“京城很忙,沒能有時間來看您。我就帶著他給的酒,一個人來了。”夏涼夢說著抿了一口紅酒丫。
“對了媽媽,我的孩子丟了你知道嗎?”夏涼夢忽然湊近了墓碑,側臉頰傾靠在墓碑上的照片。
“都是我不好,以前你就總教訓我,沒女孩子的覺悟。早知道會這樣痛苦——多和你學學該多好?”夏涼夢彎了彎唇角,眼前霧蒙蒙一片,她抬手抓過酒瓶,又添了一杯,喝得極快,連品味的心情也沒有,一杯杯的灌下去,沒一會兒瓶子就快空了媲。
夏涼夢傻嗬嗬的樂了兩聲:“您瞧,我說了這是京城特意給您的——喏喏,都被我喝光了。”說著從包裏掏出紅色鑲鑽銀煙盒,抽出一支細長煙卷點燃,身子索性直接癱坐在墓碑前,纖細的手指夾著煙,一圈圈的吐著煙圈。
就這樣沉默的過了三個多小時,夏涼夢隻覺腿腳發麻。她看著手腕上的紅鑽細鏈腕表,表盤上他們兩個的英文名字,還是緊緊的挨在一起。
像是從未分開過,陽光的折射下,發出紅色的光,照在臉頰上,有點暖。
她恍然大悟般從地上站起來,將煙掐滅,剩下的紅酒一一倒在地上:“您瞧瞧我,剛才還在您眼前悔恨著呢,現在就抽上煙喝上酒了。”她說著將頭仰的很高,眼淚還是順著眼角滑落下來:“媽,我還是不長記性對不對?”
“他不要我了,我該怎麽辦?媽,夏潤國不愛你的時候你是怎麽做到的,現在也來教教我好不好?”夏涼夢扯著嗓子在晨山墓園裏嗚咽著。
梁慕莎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夏涼夢單薄的身子,仰著腦袋發出一聲聲嗚咽,她早該知道,這家夥會來這裏,可偏偏又不讓別人跟著。
這些日子夏涼夢平靜的有點過分,嘴角一定會維持著彎著的弧度,但臉上卻真心瞧不出一點笑意,包括從南郊別墅拿東西時,也是一臉溫和的模樣。她咬了咬牙,這個傻丫頭,非要做出這幅樣子來麽,讓那個人更加誤會她是巴不得從南郊離開?
梁慕莎這樣想著,便愈加氣憤,快步走上前,牽著夏涼夢的手,給倪蘇芹敬了一個標準禮,直起身子時,語氣淡淡的說:“不好意思阿姨,讓您見到這麽一個酒鬼,我這就帶她走。”
說著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夏涼夢就往台階下拖。
夏涼夢掙脫了好多次也沒掙脫開,不耐煩的嚷嚷:“你跟著我幹嘛?”
“回去,要變天,估計要下雨。”梁慕莎態度還算溫和的回道。
夏涼夢賴在石階上,不肯走:“我不要,我要在這兒陪她。”
“夢夢,你又胡鬧什麽?你還想不想要你的身子了?”梁慕莎一把從台階上拉起她:“如果你這麽喜歡他,就去和他說啊,你不說他怎麽知道?”
“夏涼夢,永遠不會有一個男人,再像閩京城一樣對待你,如果你現在不去,後悔的是你。”
“他那麽好,那你去啊!”夏涼夢來了酒氣,胡亂的一擺手,險些從台階上摔下去。
梁慕莎抓起她的身子,險些將她再次摔在地上。
夏涼夢愣怔的看著她溫怒的臉,隻聽她冷冰冰的質問:“清醒了沒?”
“夏涼夢,就算是以前的喬辛薄,你也從未爭取過。”
“你向來都習慣了逃避決定,你這樣對閩京城,他真是腦袋被門擠了,才喜歡你。”
“你明知道隻要你肯服個軟,他就有一千個心甘情願隻為你,可你呢?連一次拉下麵子的去求他的勇氣都沒有。”梁慕莎說完拉著她大步往台階下走。
“好好好,你不是不要他了嗎?夏涼夢,等過了這段時間,你們徹底辦完離婚手續——我就去爭取。”
“不行!”夏涼夢幾乎是下意識的停了下來,反手拉著她的胳膊:“慕莎,你別……”
“別逼你是麽?憑什麽?你憑什麽讓大家事事都站在你的角度去考慮問題?”梁慕莎說著將她塞進車裏,轉身繞到了駕駛席,車子飛快的開了起來。
夏涼夢酒醉後的頭腦逐漸清醒了起來,雨點一下下拍打在車窗上,她扒著門看著窗外的景色,愣了愣神:“你這是帶我去哪?”
“民政局,辦離婚!”梁慕莎沒好氣的回應。
“喂!梁慕莎,你趁火打劫?”夏涼夢一聽急了,從後座大步垮到副駕駛席上,拍著擋風玻璃:“我要去飛機場!”
正吵著手機響了起來,夏涼夢從雙肩包裏翻出來,看著上麵夏潤國的名字,眼眸一愣,遲疑了半晌,接了起來。
那邊夏涼莉焦急的大喊:“市醫院,爸爸在急救室搶救。”
夏涼夢茫茫然的將通話按斷,身子直直倒在椅背上:“去,去市醫院。”
梁慕莎看著她一瞬間蒼白的臉色,焦急的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夏涼夢愣了一會兒,咯咯的笑了兩聲,偏過頭衝著梁慕莎微笑:“夏潤國在急救室搶救——嗬嗬,真是對沐華茜一往情深啊,擔心到這個地步了。”
肩上忽然搭過來一隻手,梁慕莎輕拍著她的肩膀:“夢夢,你別嘴硬了,別亂想——叔叔會沒事的。”
說著踩下油門,將車子開得更快一些。
夏涼夢趕到急救室的時候,夏潤國已經被轉去重症病房觀察,夏涼莉倚著牆角哭得一喘一喘,卻不發一絲聲音。
像是回到了午後的南城高中,那時候沐華茜還是南城學校的音樂老師,因為漂亮,很多學生愛上她的課,而沐莉莉因為是沐華茜的女兒,也備受關注。
一天午後,夏涼夢遲到又尿急,便去了洗手間。進去沒一會兒,洗手間門忽然傳來聲響,沐華茜尖銳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進耳朵。
“你個沒用的東西,叫你和夏涼夢處好關係,你都做不到!你說你還能幹點什麽?”
“她身邊人多,輪不到我。”沐莉莉不服氣的頂嘴。
接下來便是重重的扇耳光的聲音,隔了好一會兒外麵才靜了下來,那是夏涼夢頭一次見識沐華茜的表裏不一。她笑了笑,從隔間裏出來。
沐莉莉正對著鏡子補妝,看到她急忙鬆了手,東西掉落在地上。
夏涼夢慢步走過去,彎腰替她撿了起來,放在洗手台上,洗了手,在沐莉莉瞪圓的眼睛裏,掰過她的臉,替她補了妝。
沐莉莉便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身子上下起伏,卻一點哭聲也沒有。
梁慕莎見夏涼夢望著沐莉莉出神,急忙推了推她:“你不進去看你爸嗎?盯著那個野種看什麽?”
夏涼夢接過她遞來的防護服,別過眼,走了進去。
梁慕莎待她進去後,晃著步子走到夏涼莉眼前:“你又在耍什麽把戲?”
夏涼莉捂著嘴,將腦袋搖得來回晃,看得梁慕莎一陣心煩,索性去了護士台。
夏涼夢靜靜的站在窗前,望著夏潤國緊閉著的眼,癡癡的笑:“你真是難得急一次,可為什麽還是為了沐華茜?”
“你不是說你愛過倪蘇芹嗎?如果你愛過,為什麽那時你可以麵無表情的不做任何反應?”
“現在知道你愛的女人,是什麽樣子了嗎?”
“她是親手殺死媽媽的凶手,你居然愛了那樣蛇蠍的一個女人。”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在病**躺著夏潤國忽然說道,眼睛微弱的睜開,拉著她的胳膊:“夢夢,為什麽不告訴我?”
夏涼夢一把掙脫開他的手,冷冷的望著他:“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千方百計就為等到這一天,而你呢?為了她拉下老臉,四處求人。”
“夏潤國,你從沒未我和媽媽這樣做過。你那樣一個愛麵子的人,居然肯為了她做到那個地步。”
“請問,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夏涼夢逼近他,看著他眼眶逐漸泛紅。
“夏潤國,兩天後,你就等著沐華茜處決的消息吧。”
“你要好好活著——”她說著指向門外麵:“那外麵還有一個哭的不成樣子的小賤種,等著你培養呢。”
“千萬——千萬別讓她成為第二個沐華茜!”夏涼夢說完轉身拉開門,脫下防護服,大步走了出去。
兩天後,沐華茜被執行槍決後,結果宣布了出來。
眾人歡呼,網上又掀起一段瘋狂的評論熱潮,大抵是罪有應得的相應詞匯。
……
夏涼夢臨去B城之前,專門去了美容整形醫院。梁慕莎戴著口罩和她一起站在門口:“親愛的,您確定咱們進去之後,明天不會上娛樂頭條嗎?”
夏涼夢無辜了眨了眨眼:“為什麽?要上也是你,跟我有什麽關係。”說著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梁慕莎在她身後揮了幾下拳頭,見有人出來,急忙拉下帽簷,快步走了進去。
她也不是一定非要跟著來,隻是夏涼夢忽然提出要來這裏,她就好奇起來突然要整哪裏?依她看來,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她一路奸詐的跟著夏涼夢上了電梯。
待看到上麵的牌子,倒胃口的愣在原地:“你一路神神秘秘的過來,就為消除個紋身?”說著拉著夏涼夢的胳膊:“幹嘛呀,我告訴你夏涼夢這東西疼著呢!你趕緊跟我走,又不是你和喬辛薄兩個人天天光著腳踝到街上顯擺,有什麽消除的必要?”
夏涼夢笑著將她摁在沙發上:“你在這兒等我,多痛我都要給它消了。”說完將包扔給梁慕莎,咬著牙走了進去。
……
夜晚的芭夢,是B城名流最愛聚集的地方,也是一些小明星傍大款的最佳地點。閩京城窩在包廂最角落的沙發**,腦袋靠著沙發背,夾著煙,一個人沉默的坐著。
幾個小姑娘在他身邊躍躍欲試,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因為杜班祁方才放他們進來時,唯一的要求便是,離閩京城遠一點。
手機滴滴的響了兩聲,閩京城蹙了下眉,忍了半晌,從桌子上拿起手機,翻開短信。
【你打算和她離婚嗎?】梁慕莎發來的短信。
閩京城眯了眯眼,將手機重新扔在桌子上。
過了一會兒又滴滴響了兩聲,閩京城執意不看,手指一下下敲打著桌麵,沒過多久,又歪了歪身子,重新劃開。
【那我幫夢夢物色新人選了。】
閩京城下巴險些磕在桌子上,盯了半晌,直接轉過身朝那邊的女人勾了勾手指,一個膽大的扭著水蛇腰走了過來。
閩京城抬手按了通話,那邊很快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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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還沒完-.-你們再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