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南終於有些坐不住了,她想離開隻是又覺得將郝蕾一個人丟著不好,於是乎眼睛瞄到了桌上的雜誌,想就此打發一下彼此之間的尷尬。在酒吧的桌上發現雜誌的確有些不合時宜,但如果是這過氣的酒吧就另當別論了。

隻是嘉南剛一拿起這雜誌,目光卻被這下麵壓著的一疊信封所吸引,不為別的,因為這信封之上正端正的印了一個囍字,這是喜帖!

嘉南有些不確定的抬頭看了這對麵的郝蕾一眼,很顯然郝蕾的目光也停留在這些喜帖之上,喜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嘉南不解,她掃了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心也不由的顫了一下,似乎已經知道這是誰的了?

秦禦野和她說過,洛奇離開是因為未婚妻和家族的緣故,而這喜帖不偏不倚的出現似乎正好應征了一點,她迅速的拆開了信封,果然是洛奇的,那新郎與新娘的名字被寫成英文,但是嘉南幾乎可以第一時間確認,這並不是樂樂的名字。

“樂樂。”嘉南拿著喜帖站了起來,朝著另一邊站著的三人走去,“這是怎麽回事?”

樂樂的臉色在一瞬間靜了下來,倒是秦禦野和Mary都有些不解的看著嘉南手上的請柬,再轉頭看著有些低沉的樂樂,“你的?”

“不是,是洛奇的。”嘉南將請柬遞給了秦禦野,“那邊的桌上還有你們的。”

秦禦野和Mary迅速的翻看了請柬,的確是洛奇的筆跡,隻是怎麽會這麽快。

“本想晚一點給你們的,但沒想到你們自己先看到了。”樂樂苦笑的看著他們手上拿著的喜帖,轉而又假裝不介意的瞟過,“你們也很驚奇吧,怎麽會這麽快。”

“所以,這就是你要離開的原因?”秦禦野拿著手上的喜帖問樂樂,他知道樂樂一向喜歡四處跑,但是這長期駐非絕對不會是她向往的選擇,而又為什麽洛奇幾乎沒有打過招呼就直接送來了喜帖還是在樂樂這,一切似乎都不符合邏輯。

“不是!”樂樂的眼神有些閃躲,立刻就別開了。

“但是這些喜帖為什麽會在你這?”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安靜的Mary忽然一把奪過了秦禦野手中的喜帖,對著樂樂問的有些焦急,起碼這與一貫淡定和行事詭異的Mary有些搭不上邊。

“因因為……”

“因為樂樂小姐說會將這些喜帖親自交給各位的。”一個陌生的聲音接過了樂樂的話。隨之,妖姬的門口出現了一個頎長的身影,朝著裏麵慢慢的走來,這坐在位置上紋絲不動的郝蕾卻忽然整個人緊張的跳了起來,雙眼死死的盯著麵前的男人,身體因為激動竟然開始有些微微的顫抖。

“您好!我是洛氏集團的中國區特別顧問方宏,受洛總裁的指示來給各位送我們總裁與羅斯柴爾德小姐的喜帖,屆時我也會親自接幾位去洛總裁的私人島嶼參加婚禮。”男人在幾人麵前站定,彬彬有禮的將事情解釋清楚了。

Mary上下打量著麵前這個得體斯文的男人,他的身上有一種幹淨的味道,隻是這種感覺卻沉淪在一種的飽經滄桑的複雜之中,讓人覺得有些高深莫測,“他為什麽不自己和我們說?”

洛總最近在接受封閉式的訓練,不方便與眾位聯係。”方宏回答的滴水不漏,淡定的神情讓人根本不覺得有什麽可疑之處,“另外,樂樂小姐不能參加的消息,我也會帶回讓洛總知道的。”

“謝謝。”樂樂幹幹的說了兩個字,“既然來了,不如一起喝一杯吧。”

“好啊,我很早就想見識一下洛總的酒吧了,更何況還遇到了舊識。”方宏倒是不客氣的取過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對吧,秦總。”

“確實很久不見,但我並不覺得你的出現是件好事。”秦禦野說話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完全沒有顧及這方宏臉上溫和而毫無殺傷的笑容。他說這話並不是毫無根據,即使不用回頭他也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背後那個顫抖的身影。

“這話我就不明白了。”對著秦禦野,方宏倒是沒有一點示弱,徑直的端著酒越過秦禦野走到了郝蕾的麵前,“小蕾,好久不見。”

郝蕾忽然平靜了下來,看著方宏,再自然不夠的勾了勾嘴角,優雅的拿過方宏手中的那杯酒,不客氣的潑向他。這對郝蕾這樣的恪守規矩的女人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但是眼前的一幕,又不像是在演戲。

“我還有事,先走了。”郝蕾淡然的放下杯子,拿起自己的小包,邁著優雅的步子離開了。而被潑了一身酒的方宏臉上卻還是帶著那種淡淡的幹淨而又複雜的笑容,對著幾人抱歉的笑了笑,然後追著郝蕾就離開了。

這一段小小的插曲並沒能打斷現在這手上的喜帖所帶來的震撼,嘉南站在一邊不說話,洛奇要和誰結婚並不關她的事情,但是如果因為這件事而讓樂樂離開的話,她就必須想辦法阻止,但是現在讓嘉南更加奇怪的是Mary的反應。

她自從拿到這喜帖之後就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站在一邊一遍又一遍的撥打這洛奇的號碼,盡管對方一次又一次的傳來的是無人應答的聲響。為什麽看這Mary的反應會比樂樂還大,嘉南有些不解,但是看向秦禦野和樂樂的眼神時,他們卻又是那樣的不足為奇,難道……

“嘉南,你怎麽了?”秦禦野沒有理會Mary的反常反而對在一邊發呆的嘉南有些奇怪,溫柔的拉過了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手裏。

“沒什麽。”嘉南猛然的醒過來,指了指門外一前一後離開的兩人,隨意的編了一個借口,“郝蕾姐和那個男人認識嗎?”

“豈止是認識。”秦禦野的樣子並不想多做解釋,“但是這件事情,現在也隻有她自己能幫自己了。”

“什麽意思?”嘉南不解。

“以後再給你解釋,不早了我們回去吧。”秦禦野拉著嘉南到了Mary的身邊,拿過了她手上的手機,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走吧。”

這一場名為餞別的聚餐最終注定是以這樣的結局草草收場的,秦禦野載著嘉南和Mary離開了,留下樂樂一個人繼續安靜的守在妖姬之中。

“這樣做真的好嗎?”樂樂看著遠去的車,眼裏滿是擔心。

“放心,沒事的,有些事情是該做個了結了。”背後的人輕輕的上前環住了樂樂的腰,讓她能有一個安心的懷抱。

“可是……”

“沒有可是。”

果然才沒多久,樂樂的手機便響了,匿名號碼,匿名短信,隻是樂樂甚至還沒有來的及看就被洛奇拿走了,看來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但是他竟然也有一種開心不起來的感覺,隻是抱緊了懷裏的人,為了保護她,他隻能不惜一切。

在郝蕾的記憶中,自己已經太就沒有這樣的失態過了,光線亮亮,一絲不苟,從容不迫,人前人後她都是一個最稱職,也是最完美的女人。

她努力的忘記時間,忘記自己,就是為了能夠讓自己變的麻木,變成一尊沒有缺陷沒有感情的人偶,起碼這樣,在再見到他的時候,自己可以優雅從容,就像剛才一樣,一氣嗬成的從他手中接過那個杯子,一滴不剩的倒在他的臉上,就像多年前他對自己做的那樣。

但是為什麽她最後還是落荒而逃了,這麽多年的掩飾終於在見到他的時候碎成了粉末,原來她終究還是不能夠真正的走出來嗎?郝蕾扶著路燈杆,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淡黃色的光亮溫柔的包裹著她,也拉長了她的影子,這一幕來的分外的孤寂,她終究還是不可避免的陷入了那往事的漩渦之中……

那也是一個一樣的夜晚,天很黑,黑的讓人覺得沒有了生的希望。

她跌跌撞撞的衝到了那酒店的門口,這金碧輝煌的酒店是被稱為房產大亨的董家名下值得驕傲的產業之一,但是一周之前這還是他們郝家的產業,而這裏,今天將會舉行一場盛宴,董家千金與她最愛的男人的訂婚晚宴。

往來的都是豪車名門,她見的太多了,裏麵還有許多眼熟的麵孔,甚至以前想盡辦法的討好她,但是現在卻都像陌生人一樣與她擦肩而過,人情冷暖,商人重利。

“對不起小姐,你不能進去!”保安攔住了她的去路,董家真是大方,甚至連門口的保安都沒有換過,全都是原班人馬了,但是她又有什麽權利讓所有人忠貞的一心不侍二主,隻是給他們發工資的人才是真正的主人。

“怎麽,怕我來搗亂嗎?”隻是她還是冷笑,即使這一切都很明白。

“郝小姐,請不要為難我們,而且現在進去難堪的是你自己啊。”保安將她拉到一邊,小聲的囑咐了兩句,總算是好心的,算是為了她平常的和顏悅色。

“放我進去,我不會亂來的。”她看著麵前這個年輕的保安,忽然一笑,“你姐姐的病好多了吧。”

保安一愣,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當初姐姐車禍被送進醫院沒錢救治,是郝蕾拿了自己的私房錢,雖然現在已經還清了,但是這恩情卻還在,隻是,“郝小姐,請你不要為難我。”

“呦。”一個討厭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這個人郝蕾認識,一直想要追求她的紈絝子弟,或者說想要追求她身家的男人,“這不是郝大小姐嗎?怎麽會在這裏?對了難道你不知道現在已經不屬於你了嗎?”

“我和你不熟吧。”郝蕾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是是是,是不熟,可也就是和你熟的那個男人,帶著你所有的家業給了他自己的未婚妻,你難道不知道方宏和董家小姐的婚約是從小就定下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