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當時的她像是聽說了什麽不可置信的事情。

“方宏,方氏的獨子,當年被你們郝家吞並,現在人家又拿回去了,不會可憐的你現在還不知道吧。”

她不知道自己當初聽到這番話時候的表情,她一直以為他隻是經受不住**,而被董家利用,帶著一切和董家千金離開了,原來這是一場他的複仇,從一開始出現在她麵前的那個窮小子開始,一切都是謊言和陰謀。

“不可能!”

“嘖嘖嘖,真是可憐,現在連門都進不去了,想質問也沒有機會了,不如這樣。”男人忽然猥瑣的笑了兩聲,放低了聲音,“我邀請你做我的女伴,我可以帶你進去,但是作為交換條件,你要陪我一夜,如何?”

這話之後,本應該得到的是一個響亮的巴掌,甚至男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去接這個巴掌,隻是她卻意外的平靜,認真的抬起頭看著男人,說了一個好字。在大家的震驚之餘,她也的確有了進門的機會,終於能向那個男人問清楚了。

她幾乎是跌跌撞撞的衝到方宏的麵前,看著他和他的未婚妻幸福的相依偎著與眾人交談甚歡,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知覺了,所有人看到她的出現都當成了酒足飯飽之後的一個笑話來看,她眼中看到的是譏笑,耳中聽到的是諷刺,但她還是站在了他的麵前,“方宏!”

“你怎麽在這?”他看到她的時候眼裏有一絲的驚訝,甚至還有一絲的厭惡。

“從一開始這就是你的局,你的複仇是嗎?”她迫不及待的要問出一切。

隻是他卻忽然的冷靜了下來,有些嘲弄的勾起那從未出現過在他幹淨的臉上的邪惡的笑意,輕聲而又強力的說著,“你覺得呢,你們家的一切本來就是我們方家的財產,現在也不過是物歸原主了。”

“這就是實話,就是原因?”

“沒錯。”

“那你對我做的一切呢?都是為了你的計劃,你的複仇,對我,就沒有一絲真正的感情,就從來沒有愛過我?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一切都是計劃,而且今天是我的訂婚儀式,請你出去。”他還是那樣的禮貌,隻是這生疏的禮貌在她的眼中像是一盆冷水無情的將她心中最後的一簇火苗,徹底的撲滅了。

那挽著他的董家小姐,驕傲的像隻天鵝,這樣的女人他是不會喜歡的,但是為什麽現在他能如此溫柔的擁著她。

“我不信。”

“拜托,這不由得你不信好嗎?而且你是怎麽進來的?我們這次可沒有邀請你這些乞丐,你說是不是?宏哥哥。”接話的是董家小姐,根本就沒有在意現場有多少人在,直接的優雅的舉起手中的酒杯,往著她的臉上潑去,然後淡定的說了聲,“如果你是想進來討杯酒喝的,那現在成功了,可以離開了吧。”

酒杯潑在臉上的感覺真的不好,但是讓人感覺更心碎的是他那張完全不為所動的臉讓人徹底的寒心了。

兜中的手機在這安靜下來的大廳不合時宜的想起,她幾乎是木然的接了,她不信他真的會這麽對她,她是驕傲的,但是這一刻也已經完全的失去了尊嚴。

“姐,你在哪裏?爸自殺被送進醫院了,媽已經暈過去了。”

消息像是晴天霹靂一樣的砸在了她的身上,她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平靜的按掉的手機,忽然抬頭對著他淒美的一笑,淡淡的說了,“祝你幸福!”

臉上究竟是被潑的酒還是眼淚,她自己已經分布清楚了,現在的腦海裏已經全都是剛才電話的內容了,如果不是她當初一意孤行的將他帶進公司,就不會有這樣的一幕,郝家毀在她手上,她自己也毀在她自己的手上了。

她忍著最後一口氣走到了門口,隻是再也支撐不住的倒在了地上,她以為自己的承受能力會很強,原來也不過如此,而胸口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根本喘不過起來,她知道自己現在要趕到醫院去,但是她似乎已經沒有能力。

而就是那一次,她第一次見到了秦禦野,像是天神一般的出現在她麵前,旁邊站著的是公主一般存在的琴琴,溫柔而美麗。他們似乎是來晚了,而剛好碰到了這倒在門口而無人問津的郝家大小姐。

“姐姐,你沒事吧。”琴琴蹲在了她的身邊,準備伸手去扶她。

隻是站在一邊的秦禦野卻拉住了琴琴,然後自己蹲下身,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我送她去醫院,裏麵就你來應付吧。”

“好。”琴琴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她溫柔的一笑,像是天使一般給了她一絲光亮。

“為什麽?”這是她開口對秦禦野說的第一句話,男人所看中的不過是她的美貌和金錢,現在沒了金錢的她,倒是還能憑著這一張臭皮囊換幾個錢嗎?

“郝大小姐,你現在還不能出事,我還等著和你簽約。”這是秦禦野的回答,隨冷漠卻讓她有一種不被拋棄的感覺。

知道後來被送出國,再回到秦禦野的身邊,郝蕾一直覺得自己還能活到現在完全是因為當時秦禦野和琴琴的出現,而她的家人現在一切安好也都是因為他們,所以她努力的為了報恩活著,她以為自己已經徹底忘記了那個男人,但原來一切都沒有結束。

郝蕾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從過去的回憶中清醒過來,夜風吹得人有些冷,而這個時候竟然還開始飄起了幾絲的細雨,這上天還真是會嘲弄人,她不由自主的抱住的自己的雙臂,提醒自己清醒點。

帶著體溫的外套落在了郝蕾的身上,然後男人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就出現在了她的身後,郝蕾一愣,迅速的跳到了一邊,敵意的看著背後的男人,幾年沒見他還是一點沒變,幹淨從容的讓人心醉,細雨飄落在他的發梢之上,輕輕顫動,她好想伸手俏皮的去拍掉,就像當年一樣,隻是這一幕再也不會回來了。

路燈的光亮在風中有些搖擺,晃得人的眼睛也有些不明所以的閃爍,街道上早就沒有了人影,隻剩下些許稀稀疏疏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裏發出。

如果可以,她也可以當成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從這一刻開始,重新擁抱,重新再愛,隻是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為愛放棄的郝蕾,他也不再是那個清澈溫柔的方宏。

郝蕾隻是輕輕的推掉了那蓋在身上還留著他餘溫的外套,盡管她是這樣的留戀這種感覺,外套掉落在地上伴隨著一陣悶響,她別過眼,佯裝無謂的揚起了笑容,“方先生,還有什麽事情嗎?”

方宏隻能苦笑,這樣的結果好像早就預料到了,隻還是活生生

的發生在眼前了,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犯下的錯誤,事到如今還有什麽好抱怨,隻能苦笑的撿起了地上的外套,從前的她總喜歡躲在他的外套之下,瑟瑟發抖的像隻脆弱的小鳥,“何必呢,你怕冷就穿著吧。”

“方先生請注意一下自己有婦之夫的身份,而我也不希望別人看到這不該發生的一幕。”他記得自己怕冷,難道就不知道當初那樣的離開之後,她的心會更冷嗎?當年的怒氣一次又一次的被她壓抑下去,但此時卻不由自主的一次又一次的冒出來了。

方宏並沒有接下這郝蕾的質問,隻是輕輕的問了聲,“這些年,過的好嗎?”

“我想我沒有義務向你報告這些,而你也沒有這個資格聽我的敘說。”終於郝蕾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找回那個高高在上的冷麵特助的姿態。

“對不起!”

“打住方先生!”方宏剛想開口說什麽就被郝蕾不客氣的打斷了,“我想我們不是很熟,這個詞匯不適合用在我們身上,你的任務既然是來替洛少送喜帖的,我已經收到了,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請回!”

“好吧,我的確不應該站在這裏和你說這些,不如找個地方坐坐吧,就當老朋友見麵,外麵有些冷。”

“老朋友?真是可笑的關係,我可不記得有你這個老朋友,我隻希望後會無期。”郝蕾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開什麽玩笑,他們過去發生的一切,現在竟然用一句無關痛癢的老朋友打發了一切,真是可笑至極了。

“當然我們也可以後會無期,隻是身為現在作為合作者的身份上。我覺得郝特助現在拒絕我並不是一件好事情,你覺得呢?”方宏好像忽然轉變了一個角色,言語之中也變的和郝蕾一樣死板的不帶任何一絲的感情。

郝蕾的腳步停下了,方宏的話確實讓她有思考的餘地,隻是她並沒有回頭,隻是微微的側過臉算是對方宏做出回應了,“合作者?什麽意思?我可不記得和方先生有什麽合約,秦氏和洛氏似乎最近也沒有什麽大的合作項目吧。”

“的確,你說的這些都沒有,隻是我們之間即將有些合作,如果會關係到你現在的頂頭上司秦少的話,不知道郝特助願不願意和我去喝一杯?”方宏像是很明白現在用什麽樣的理由才能更好的帶走郝蕾。

果然郝蕾有些疑慮,對現在的她來說,什麽都不重要,隻有一個人秦禦野能動搖她所有的決定,方宏看穿了她,而她現在似乎也隻能這麽做了。

悄然寂靜的咖啡座之中,並沒有比剛才的街上熱鬧多少,隻是的確是暖了許多,郝蕾坐下點了一杯藍山然後便迫不及待的端在手上取暖,這個習慣她從來沒有變過,隻因為曾經有人說過她這個動作很可愛,多年來也便改不了了。

方宏看在心裏,那愧疚感有平添了幾分,隻是談判桌之上容不得任何一絲的感情,他今天就是來談判的,“這麽多年,你的習慣依舊沒變,一樣的藍山,一樣的取暖動作。”

郝蕾在方宏說出這句話之後又是一瞬間的怔愣,有些尷尬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對她來說,這是有史以來,她還沒有開口便已經輸了的談判,隻是因為談判的對象是這個男人,“我已經到了,有話直說吧,我沒有這麽多空餘的時間,聽你在這裏廢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