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處沒有男士的鞋子。

看來顧景翰還沒有回來。

這對於緊趕慢趕,趕回來的阮綿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情,可是她總覺得心裏麵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A市的另外一頭。

一棟森白的醫院,四周的建築和商鋪都已經熄了燈,唯有這醫院還燈火通明。

無故的讓人生出一些寒意。

這一棟醫院裏麵的醫生護士,每個人神色慌張,渾身的神經都緊繃在了一起。

正在錄入病人檔案的護士,手指輕輕的敲擊著鍵盤,可手指卻忍不住的顫抖。

她的餘光飄向了周圍那些黑衣人,他們個個西裝革履,臉上戴著墨鏡,一本正經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周圍圍繞的這一股黑壓壓的氣場,完全不來自於這些保鏢,而是來自於走廊盡頭的那一間病房。

“顧少,你今天擺這麽大的架勢,肯定不是來看我的吧?”

病**的男人撐著身子,緩緩地坐了起來。

雖然已經上了年紀,可是他眼睛裏麵釋放出來的,完全是鷹隼一般的神色。

還是和年輕時候一模一樣,一樣的銳利,一樣的致命。

不過他現在這個樣子,更像是非洲大草原上,一頭慢慢老去的雄獅。

顧景翰不緊不慢的拉過了椅子,然後坐在了他的病床旁邊。

他那一張雕刻般冷冽的臉,就這樣子對著男人,緩緩的吐出了一句話。

“郭老先生,咱們好幾年沒有見過了,你就不能當做,我今天晚上是來拜訪你的嗎?”

“嗬……”郭林扯著扯著嘴角,“顧少這句話說出來,自己能信嗎?”

“行了,咱們都是道上的人,有話直說。”

郭林說完這番話,掃了一圈自己病房裏麵,周圍站著不少的黑衣人。

就這樣的架勢,說是來看望他,任誰都不信吧?

他的臉上露出了鄙夷嘲諷的笑容。

在和顧景翰的眼睛對上的那一刻,他臉上的笑容頓時間消失了,兩個人就像是兩座冰山一樣碰撞。

顧景翰輕輕地抬起了一隻手,其他的黑衣人全都退出了病房。

郭林說了一句:“顧少能找到我的療養院,看來花了不少功夫,今天晚上要找我說的事情,一定是一件大事吧?”

“郭陽還沒有來得及跟你說。”顧景翰交疊著雙腿,一隻手輕輕地搭在了膝蓋上。

他的語氣冷漠而不敢高攀。

一聽自己兒子的名字從顧景翰的口中說出來,郭林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別激動,別激動……”顧景翰是這麽勸說著,可是他嘴角微微向上揚起了的那一副表情,著實讓郭林心裏麵激**起伏。

他們可不是第一天交手,他自然也是知道顧景翰的手段。

“顧少,你有什麽事情就衝我來,不要對我兒子下手。”

郭林整個人脊背僵直,額頭的青筋凸起。

“很好。”

顧景翰要的就是郭林的這一句話。

男人的一聲令下,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走到了窗邊,拿起了一支煙,不顧這裏是醫院,便直接點燃了那一隻吊在嘴邊的煙。

“郭老先生……”

澤林一本正經地,開始為郭林講他們今天的來意。

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我說起來也有些冗長,顧景翰可沒有有時間在這裏和郭林耗費。

事情講的差不多了,顧景翰手裏麵的煙也燃的差不多了。

他邁開了長腿朝桌子那邊走去,將煙熄滅在了煙灰缸裏。

所有的動作看起來都是那樣的慢條斯理,都是那樣的優雅。

沒有人會想到,這個男人就是心狠手辣,做事不擇手段的顧景翰。

當他的那一記犀利的眼神落在郭林身上的時候,郭林渾身的神經一下子緊繃在了一起。

怎麽說,他也是在道上混了這麽多年的人,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些年和顧景翰沒有打交道,當年那個稚嫩,有幾分鋒芒的男人,已經成長成一頭雄獅了。

郭林放在被子裏的手,緊緊的握成了一個拳頭。

“既然你們來找我,說明你們已經去找過我兒子了。”郭林緊咬了一下後槽牙,非常擔心自己兒子的安危。

顧景翰硬朗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暖意,“貴公子恐怕還需要再磨練幾年,完全不懂人情世故,也不知天高地厚。放心,我隻是殺了他的幾個手下而已。”

“……”

郭林倒吸的一口涼氣。

殺了人,這樣的話,從這個男人嘴裏麵說出來,就像是一句閑聊一般。

顧景翰根本就不像他們這些道上的人,常年需要在刀尖上舔血。

他一個經商的人,居然能以這副表情說出這樣的話。

郭林心裏麵對這個男人多了幾分佩服。

“廢話少說,郭老先生,我想要藥劑的解藥,給我。”

顧景翰已經沒有了耐心,他命令的口吻說道。

郭林一聽,顧景翰傷了他的兒子,哪裏還這麽容易的和他妥協?

自然是硬骨頭和硬石頭碰撞。

“要是我不給呢?”郭林說。

從一進來開始,顧景翰的臉上就沒有任何的表情,此時,那對硬朗的眉頭倏地一下緊皺在了一起。

頃刻間,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那一股成功上位者的氣息,一下子彌漫了整個病房。

他腳下的尖頭皮鞋,朝著病床一步一步邁去,每走近一步,郭林的心髒就驟然緊縮。

這男人這種莫名的氣場是怎麽回事?

郭林藏在被子裏的那隻手,緊緊的握著,越來越緊。

下一秒鍾,沒有任何預兆的,顧景翰直接一把抓過了郭林的領子。

“你以為我是在跟你商量嗎?”

這句話一說出來,語氣不輕不淡的,可其中夾雜的威力卻讓郭林感受到,如果他不同意的話,自己接下來將麵臨怎麽樣的痛苦。

郭林的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了顧景翰的手腕,“你也是這麽要挾我兒子的吧?”

顧景翰深邃的眼眸輕眯了一下,釋放出了更加危險的光,他那一張涼薄的唇,微微扯出一抹弧度。

“你想要體驗一把,我是怎麽威脅你兒子的嗎?”

這句話剛說完,顧景翰的手往後一伸,澤林便從腰間掏出了一把小型的手槍握在了他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