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再踏征途

明月當空,皎潔華光,透過細密粉紅的花瓣,灑下斑駁的光影。

三生樹下,司馬雨塵正著一襲白衣,神色冰寒如霜,手中薄如蟬翼的神劍莫邪,更是隱隱反射著天際月光的清冷,呼呼的飛舞變幻著。

月夜花下,美人劍舞,鬢發飛揚,衣裙飄飄,本該是一幅世間難覓的美景。

隻是此刻的司馬雨塵,心緒卻比上方因為劍氣掃**波及而紛紛墜下的花瓣更為繁雜憂傷。

“我看你跟秀娘兩人,情投意合,倒是天生的一對,不如就讓師傅給你當一次媒人,到伏家走上一遭,如何?”

“全憑師傅做主……”

早上穆山與王越的對話,一字不差的落在司馬雨塵的耳中,隻是當時的她,並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心中的情愫,那種像是突遭雷劈的劇痛,不僅令她全身難以動彈,更令她的思緒酥麻難理,忘記了轉動,忘記了質疑。

而今夜深人靜的時候,兩人的話語,卻又像是回潮一般,不停的在腦海之中回響著,一遍又一遍,令她輾轉難眠,心痛如絞。

心亂、則劍法亦亂,連帶著流走體內的真氣也出現了岔子。

“唔……”經脈內的真氣像是掙脫了束縛的野馬,恣意的奔騰著,闖入另一段不該流經的穴竅,令司馬雨塵的胸口像是被鈍物重擊了一般,嘴角溢出血來,手上雜亂的劍法也不得不終止下來。

“我這是怎麽了?”司馬雨塵抬起瑩白如玉的左手,擦去嘴角的血跡,神色淒迷的說道:“他們兩的事情,與我何幹為什麽會突然覺得心痛如刀絞難道真的如同二叔說的那樣……”

“幹將、莫邪……”司馬雨塵仔細的端詳著手中精致華美的神劍,那清寒如水的劍身,此刻正倒映著誰的眸子,哀婉而又如此的悲傷。

“傳說隻有心心相印,相知相戀的兩人,方能得到這兩把神劍的垂青,看來傳說畢竟隻是傳說,當不得真……”

“感情真是種累人的東西,若是能夠從來不曾相識,那該是多麽的幸運啊你說是不是,莫邪?”

輕輕的撫摸著劍身,司馬雨塵低低的呢喃著,然而回答她的,隻有林中輕輕的蟲鳴。

“三生樹……”一個人靜靜的走著,走到一棵粗大的樹幹下,眼角的餘光敲看到樹幹上四個入木三分的字眼,在月光之中泛動著幽暗的光芒,格外的刺眼。

“穆山,秀娘……”走到樹幹前,怔怔的看著那四個字符,仿佛看到了兩張熟悉的臉龐,在她麵前親密的呢喃著,耳鬢廝磨,互訴衷腸。瞬息之間,司馬雨塵隻覺心中像是被針狠狠的刺了一下,疼痛卻又無可奈何。握著劍柄的手,突然加大了力度,使得手上的骨節凸顯了出來,蒼白而又軟弱。

“我就不信世上真有緣定三生這種事情。”司馬雨塵緩緩的舉起手中的神劍莫邪,一筆一劃,沉著而又鄭重,在那兩行字跡旁邊,慢慢的劃下司馬雨塵四個大字。

“果然……,都是騙人的”看著那鏤刻在三生樹幹上的字體,司馬雨塵隻覺分外的輕鬆,仿佛心中的千鈞重擔,在這突然之間,被莫名的卸了下來,也不知是因為自己的名字與穆山共同刻劃在三生樹幹上,還是因為三生樹的傳說在此時被打破了。

“時候差不多了,該回去了,隻是這樹上留下了我的名字,恐會成為別人議論的話柄。”司馬雨塵提劍朝著樹幹上的名字劈砍了下來,打算將上麵的所有名字一並抹去。

莫邪不愧是神兵,劍刃之鋒利,瞬息之間就在三人的名字中間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嗯?”司馬雨塵的瞳孔驀然收縮,隻因三生樹幹上的傷口,在莫邪離去不久之後,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起來。

“怎麽會這樣?”出乎意料的結果,頓時令司馬雨塵有些驚慌失措:“之前刻下名字時,樹幹明明沒有回複,為何現在卻又無法抹去。”

“難道傳說是真的?不可能……”

自言自語之間,司馬雨塵不信邪的提起劍,再次在自己的名字旁邊,慢慢的刻劃上徐庶的名字。

“不要消失,不要消失……”口中低低的念誦著,然而不知是否蒼天有意捉弄,還是因為她與穆山和秀娘之間真的存在著三生的情緣,莫邪劃過的地方,樹幹上那粗糙的樹皮,再次奇跡的愈合起來,將徐庶這兩個字眼,徹底的遮擋下去。

“怎麽會這樣……”像是著了魔一般,司馬雨塵不斷的在樹幹上刻劃著,於禁、司馬望、曹操、袁紹……凡是她所能想到的名字,都一一嚐試了一遍,然而結果卻又是千遍一律,毫無二致。

“難道冥冥之中,真的早已注定……”嚐試盡皆破滅,結果裸的擺在眼前,此刻司馬雨塵隻覺格外的糾結,一方麵有些慶幸自己與穆山有著如此深厚的情緣,一方麵又有些不滿他們之間還攙著一個秀娘,而且在穆山心中,秀娘的分量明顯不是自己可以比擬的。

懷著喜悅、心酸、嫉妒、惆悵等等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緒,司馬雨塵忐忑的離開了這裏,留下了寂寞的月光,空守著滿林的芬芳。

直到翌日清晨,穆山等人即將分離,才又使林中熱鬧了起來。

穆山圍繞著樹幹來回的打轉,道:“雨塵,怎麽這上麵有你的名字?你什麽時候刻上去的?”

“……沒有”

“嗯,你臉色不太好。”穆山仔細的打量著臉上留有淡淡黑眼圈的司馬雨塵,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道:“是不是因為昨晚沒有我在外麵守候,睡得不夠踏實?”

“又說這種胡話”秀娘抬起一腳,輕輕的踹在穆山的小腿上,道:“要是讓外人聽到,豈不是毀了師姐的名節。”

“怕什麽,這裏又沒有外人。”穆山婆娑著下巴,繼續研究著樹幹上的名字,道:“不過這三生樹可以隨意刻上名字的嗎?之前我好像試過,刻別人的名字都不行啊,怎麽……”

“我想起來了,元直說要把我們的名字都刻在樹幹上,說是十年後再來看看,定然會別有一番風味,興許是他刻上去的。”

“真的是這樣的嗎?”穆山的視線從一臉不自然的司馬雨塵身上移開,落到一旁的徐庶身上,半信半疑道:“元直啊,怎麽上麵沒有你的名字,要不你再上去試試。要是你能在上麵留下名號,我給你當十年的廚子,要是不能的話,你給做十年的雜役,怎樣?”

“師兄,你該去找文則,我可沒有那麽傻跟你打這種不靠譜的賭。”

“你的意思是說我傻?”

看著於禁一臉木訥的模樣,秀娘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道:“好了,都別鬧了,該出發了。穆山、雨塵、文則,要好好地照顧好自己哦。”

“放心,回來的時候,說不定我還能再胖三斤呢。”穆山咧嘴一笑,道:“倒是你,秀娘,如果不行的話就去找公瑾,還有興霸。興霸這家夥最喜歡乘火打劫,武藝又高,跟火雲殿又有梁子,讓他出麵對付區星,他一定是樂意至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