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取琴
因為曹植的原因,我的心情變的很複雜,也很傷感,不知不覺那剩下的荷香酒給我吃了快一半。
沒有很濃的酒味,隻有入口的甜香,悵然之間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思緒一直在飛,飛到那一年,我跟周小米第一次相識的時候。
那一年周小米五歲,我也五歲,不過比周小米大了幾個月。
記得那時,周小米剛隨著他爸媽從另一個城市遷到我住的這個城市,就在我家隔壁買了房子,我們就成了鄰居。
初見周小米的時候,他長的很紅潤,粉粉嫩嫩的膚色比我看起來更加像個女孩子。而且那個時候周小米真的很像女孩,說話總是羞羞答答。
他害羞,我就總愛逗他,那時我的性格頗像男孩,爸媽那時總說,我跟周小米是生錯了性別。而我總是很得意的揚著頭告訴周小米,以後要叫我姐姐。
周小米一開始那幾年很順從,可沒幾年後,漸漸發現,他的男孩的本性一點一點的露了出來。還是從我們一起上五年級的時候,他就扭轉了乾坤,再也不叫我姐姐,換成他揚著下巴告訴我,他是男生,我是女生。
後來我想起這句話,便拿來嘲笑他,說,男生女生又怎麽樣,反正我就是比你大,大一天也是大,你也得叫我一聲姐姐。
我們從小學,初中,高中,最後到大學,都是在一塊上的。還記得那時,他爸媽和我爸媽,一心望著我們。時不時的說兩句,你們兩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蠻相配的嘛。
說這句話的時候,那時我們剛剛上高中,早戀的風氣刮遍了校園,猛的聽到爸媽這樣調侃,硬生生讓我跟周小米。一個學期都沒敢說話,更不敢一起上學,一起回家了。那一個學期我們兩個就像莫明其妙的陌生人一樣,好像突然都失了憶,碰見了也裝著沒碰見。
直到上了大學,才感覺到那一個學期,我們兩個表現的那是多麽的幼稚。
也是從大學那時開始。我從假小子,慢慢的開始變的像個女生,開始留長發,注意自己的身材,尤其是胸部的大小。
每次周小米看到我穿裙子,就會指著我大笑,滿嘴的損話。
二十年的相處。二十年的友誼,又怎麽片刻間就能回憶完的。
想到這,我歎了口氣,這才發現,剩下的半壇子荷香酒,已經被我吃的見了底。
我睜著醉意蒙蒙的眼睛去找諸葛亮,隻見他愁眉深鎖,似看又不似看一樣的看著我,他的視線很飄渺,像是透過我在看別的東西。又像是純粹在發呆。
不知道是我醉了,還是我心醉了,也不知道是我回憶讓我傷感了,還是讓我壓抑的想放縱了。傾刻間,我竟然把他的樣子跟周小米的樣子摻合在了一起。
我指著他,幽幽的呢喃:“你知道嗎,其實我很想你……不要長大多好啊……”
諸葛亮微愕,從曹植走後。我一直悶悶不樂的坐在那裏吃酒,要等的人也一直沒來。本想喚我起身找家客棧先休息再說,但不知道為何,看到我悵然若失的神情和失魂落魄的吃悶酒。心裏就忍不住的升起憐惜兩個字。
失神間,突然聽到她說,很想你,諸葛亮清亮的眼神顫了一下。
看到我垂下來的手,無力的掉了下來,就快要掉到桌上油膩膩的菜中,諸葛亮伸手捉住我無力下掉的手。還沒有回味過來,就看到我傻呼呼的咧嘴一笑說道:“周小米,你說過的,如果沒人要我,你要我的……”
夢囈一樣的的說完這句,我徹底的醉了過去。
捉住我手的諸葛亮全身猛的一顫,剛才失神的眸子,瞬間占滿了冷清。
“梅大夫的弟子在那裏?”
幾聲急匆匆的腳步聲從樓下往樓上響起,諸葛亮凝了下神,站了起來。
蒯荊來了。
踏進屋的蒯荊隻見一白袍士子含笑而立,而伏在桌上已經醉倒過去的,正是那在景山見過兩次麵的小大夫。蒯荊精明的眸子閃了兩閃,立馬堆上最專業式的微笑,朝著白袍士子頜首道:“這位就是水鏡先生的高足孔明先生吧,久仰久仰。小大夫這是吃醉酒了麽?”
諸葛亮見他已先開口,便趕緊行了個士子禮道:“在下正是諸葛孔明,碩弟這確實是吃醉了,見蒯老爺見笑了。”
(三國時期,士子重過工商,一般來說,商人見士子,不論年紀大小,商人都要先行施禮。這蒯荊原本是商人,但娶了建國夫人,雖然名義上還是商人,但已不需再屈尊降位的先施禮於人了,大概就是可以和天下名人士子,相提並論吧)
蒯荊像變臉一樣變的十分關切道:“我這天香樓後院有休息的雅室,既然醉了,那就趕緊摻過去休息休息吧,小大夫千裏迢迢而來,蒯某招待不周,心中慚愧啊。”
看他嘴裏說的好聽,可臉上,卻沒表現出半點慚愧之色,諸葛亮輕笑了一下便道:“蒯老爺肯賞麵前來一見,在下就很榮幸了。蒯老爺是明眼人,在下也不再拐彎抹角,在下的來意蒯老爺是知道的吧。”
不是諸葛亮不想同商人打交道,也不是看不起唯利是圖的商人,而是實在不喜眼前這蒯荊。唯利是圖可以,那本就是商人本色,可連老婆都管不住的男人,他不感興趣。再加上之前黃碩……
諸葛亮眼神複雜的看了眼伏在桌上醉的一塌糊塗的黃碩。
蒯荊愣了一下,立馬恢複到剛才那堆笑的嘴臉:“可是為了那把琴?”
諸葛亮點頭唔了一聲:“那琴本身就是我家先生之物,不知為何到了尊夫人手中,有幸。夫人欲將它還之,在下萬分感激,在此代我家先生向蒯老爺謝過。”
本來說的還好好的,話音一落地,蒯荊的臉色說變又變了。
“哼,我剛從府上過來,剛才已有一位自稱諸葛孔明之人去見我夫人了,今日可真是稀奇了。居然有兩位諸葛孔明。”蒯荊不陰不陽的冷哼。
諸葛亮色變,立馬想到,自己初來壽春,還不曾走露風聲,時間又是剛剛恰好,去者不是曹植還會何人。
急道:“那人是不是比我稍矮,身形稍瘦。皮膚白皙,年約十六,七歲左右?”
蒯荊兩眼一眯,冷笑:“看來你們都是認識的。”
果然是曹植,諸葛亮擰眉。
商人就是商人,剛才還是冷笑的嘴臉,這一會功夫不到又變了一個臉色。
“小大夫。小大夫。”蒯荊繞了過來,拿手推我,一邊輕言細語的喊道。
我朦朧中聽到有人喚我,迷迷糊糊的睜眼看去,隻見眼前一張放大無數倍的諂媚五官,嚇的我酒意頓時醒了一半。
“蒯老爺?”
蒯荊見我醒了,眉開眼笑道:“正是小可,小大夫怎麽來壽春了,上次還未來得急好生謝你,心中一直遺憾。此次相逢,小大夫一定要讓小可好生招待啊。”說罷,還很神似的咋咋嘴巴又道:“小大夫那藥可神了。”
我酒勁剛醒,聽他這一嘀咕腦袋就像一鍋粥一樣亂,撇過他,朝側立一旁的諸葛亮看去,隻見他眉頭深鎖,眼中竟露出一絲焦急。
嗬。穩重如山的諸葛亮也會有著急的時候?出什麽事了嗎?
我沒理會蒯荊,揉了下頭便道:“諸葛亮,出什麽事了嗎?”
諸葛亮看了眼我,又看向蒯荊:“適才蒯老爺說有人冒充我進了建國府取琴。”
就這簡短一句。我大吃一驚,不用多想,我立馬想到的也是曹植。
驚道:“不會是曹,哦不,苗兄吧。”意識到剛才差掉害死曹植,我緊急的站了起來,酒勁徹底醒了。
諸葛亮若有所思的點頭不言。
我腦子裏浮現的是那建國夫人騎在曹植身上的畫麵,臉色不禁抽搐……
我道:“他瘋了,這幹他何事?”我暗惱,剛才他還勸諸葛亮不要去,這會怎麽如此莽撞,還冒充別人把自己送入虎口。聞名天下的大才子,怎麽就做出這麽呆瓜的事來。
諸葛亮不言。
我急了,站了起來便朝蒯荊說道:“蒯老爺,你見的那位乃是我們的一個好友,麻煩你能否幫我們拿了琴帶他出來。”
我說的快,也說的直,沒有半點心機,蒯荊眼中怔忡了下。
說起來,梅然的關門弟子確實讓他有所忌憚,但一事歸一事,紫檀琴的事情,他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現在回頭想來,怪不得當時小大夫走時,奇怪的看著那張琴。想必當時就認出來,那是水鏡先生的紫檀琴吧,可當時他怎麽又不說?
蒯荊麵露尷尬,輕咳了兩聲道:“這個,恐怕小可幫不到兩位,天下人人皆知,我蒯荊的夫人是什麽人,小可也無須遮掩。”說到後麵,我看到蒯荊眼中又流露出恨恨之意,聲音清冷。
他到是大方,雖然言下也不恥自己所為,到也顯的坦然。
過了一會諸葛亮沉呤道:“那請蒯老爺替我們引見夫人可好。”
我臉色變了三變,曹植的衝動,害的事情又回到原點了,這下可好,說不定那建國夫人要一箭雙雕了。
這時蒯荊渡了兩步,盯著桌上的酒壇道:“孔明先生隻需去府上通名姓名就可,無須小可引見。”
我心急曹植,見蒯荊這廝磨磨蹭蹭,心火蹭的一下上升,從懷中摸一瓶藥,便往手中倒了一點,揚手便向蒯荊麵上撒去。
蒯荊忽見眼前飄浮的白粉,倒抽氣之間吸入了大量的白粉,隻感鼻腔中異香陣陣。
大驚失色的後退數步,急道:“小大夫,你這是意欲何為?”
諸葛亮也微愕的看著我。
我撇了下嘴角:“讓你帶路引見一下,你都這樣磨磨蹭蹭,那可是毒藥。”我故意說一半。這是我第一次在人身上小試身手,心裏好緊張好緊張。
這不也是著急曹植*嘛,要不我也不會把毒藥拿出來亂用,要是讓梅然知道,我又要挨罵了。
看到蒯荊臉色變的慘青,看怪物一樣的瞪著我,臉上的肥肉猛的顫了幾下,嚇的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心裏升起一絲絲得意。
本來就想著,如果諸葛亮真的著道,我就拿毒藥掃平建國府,看那個敢對諸葛亮下手,沒想到第一個挨刀子的就是蒯荊。
“小大夫,你不要開玩笑。”蒯荊說的哆嗦。
我怯怯的看了眼麵無表情的諸葛亮:“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到胸口發熱?再過幾分鍾,你就會感覺到腹痛如麻。當然,現在的痛,還在你能忍受的範圍以內,放心,一時半會死不了。”
諸葛亮聞言,突然輕笑,眉間的急色瞬間即逝。看我是有備而來,讓他頗有幾分刮目相看。
我看到他輕笑,鬆了口氣,臉上露出緋色。這廝定然是認為我倒了醋壇子吧,想來想去,自己急不可待的從建業跑來,確實是像個倒了醋壇子的,唉……
蒯荊雖然嚇的麵無血色,但到底是個精明的商人,見過的無數風浪。隻慌了幾分鍾,便沉住了氣:“是不是幫小大夫取到琴,便能替小可解毒?”
還真是上道啊,我點頭。
蒯荊沉住臉,眼睛露出一絲絲陰暗:“兩位跟我來。”
罷後,我們三人,一路無言,諸葛亮和蒯荊各懷心事。隻有我沒想那麽多。
出了天香樓,就見一輛馬車在門口候著,趕馬的人,正是那日我在景山見到的機靈小廝。那小廝看到我眼中露出詫異。過後立馬歡喜的從車上跳了下來。
“老爺。”小廝衝著蒯荊恭敬的喊道,可眼珠子一直往我身上飛,眼中盡是感激之意。
我了然的輕笑,他還記著那包棒創藥了,這小廝也算是懂的情義的人,隻是可惜跟錯了主子。
“馬上回府。”蒯荊沉靜的叮囑道,讓開身子,向我們露出請上車的手勢。
諸葛亮看我,我二話不說便上了車。三人一坐定,就聽蒯荊吩咐那小廝,用最快的速度回府,生怕來不急。
這馬車還是當初那輛馬車,裏麵的棉墊子好像加多了一層,小廝幾聲馬催,狂奔如飛,轉眼便到了建國府。
蒯荊帶著我們一邊急行,一邊道:“琴在夫人手中,隻是小可不明白,為何水鏡先生的紫檀琴,會在她手上?”
對於蒯荊的所問,我不知如何做答,你想知道,我不也想知道嗎?再說我記憶中,那時他的小妾說,琴是表哥買來送她的,這裏麵很蹊蹺。
諸葛亮:“此事也是在下想知道的。”
蒯荊咬了牙,看樣子肚子應該在痛了。
其實我撒的隻是尋常的藥粉,微毒,隻能引起發熱和腹痛罷了,說白了,就是一種粉劑的通絡藥,根本就不是什麽毒藥。
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回歸原點,變有沒有半點策劃,強行強攻了。我心想,若是我不來,諸葛亮會用什麽方法取琴?
急行了許久,這才到了建國夫人所住後院。
這宅子比起景山那宅子氣派三倍有餘,不愧是建國府,若是以平常心來,我會有心思看看風景。隻是此時沒那個心思,對眼前雕龍畫鳳的建築和美煥美倫的景致沒半點慨念。
而此時的曹植一臉鐵青的看著上麵那個衣衫半露的美婦,咬著牙沒有奪門而去。
“還請夫人將琴交給在下。”看樣子曹植已經說了很久了,聲音裏盡是不耐。
那建國夫人嬌笑,手指如蘭,從麵前的珠盤中捏起一顆翠綠的葡萄,極其**的放到嘴裏。眼中露的喜色,看來是很滿意眼前這個“諸葛亮”的容貌。
舉手抬足就見她半裸的玉體橫陳,曹植臉色又難看了兩分。建國夫人的大名如雷貫耳,可自己到底沒有想到,她盡然無恥到這個地步。
從自己進來已快半小時辰,她一直就半倚在那裏,粉麵桃花,眼中露出饑渴之色,讓人汗顏惡心。
“請夫人將琴交給在下。”曹植再次咬牙,這是他說的第八次了,他肯定她不是個聾子,更加肯定她眼裏那絲貓捉老鼠,誌在必得的yin意。
半個時辰了,建國夫人這才媚笑的揚眉道:“好個俊俏的諸葛亮,想要琴,你便過來呀。”說罷飛了個媚眼,故意加大幅度,原本就是半裸的身體,此時掛在肩上的薄紗掉了下去,露出半個雪白的山峰。
倚在那建國夫人下塌的兩個小倌,好像故意一樣,嘶的一下,抽了口氣,眼中露出無限迷戀的盯著建國夫人那對雪白的巨山。讓曹植心惡的是,那兩小倌竟然還很享受的吸了吸鼻子,好像隔著距離就能聞到那yin婦身上的體香般。
建國夫人突然厭惡的瞟了眼同樣是輕紗加身,身體半裸的兩個小倌,頓時對他倆的那種滿意消失的無影無蹤。再看眼前這個目露厭色的俊俏“孔明”怎麽看都怎麽喜歡,讓她升起無限的控製欲。
“去,都退下。”建國夫人突然冷哼一聲,如同驅趕蒼蠅一樣,臉露不耐。
倚在地上的兩個小倌眼中不著痕跡的露出一絲喜色,但立馬變的很幽怨,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身,很不高興的朝著“諸葛亮”怨恨的哼了幾聲,便退了出去。
此時建國夫人的心思全係在新人身上,對這種事早就見怪不怪,也懶的理會。
眨眼間屋子裏的人,全都默契的離開,包括立在一邊的丫環。
富麗堂皇的屋子頓時隻剩曹植和建國夫人二人。
曹植一陣頭發麻,惡心的感覺席卷全身。
“夫人,你這是何意?”曹植冷哼,全身汗毛倒立。
建國夫人心道,這不是明知故問嘛:“嗬嗬嗬,看你這樣,天下還有誰不知夫人我呀,想要琴,可以,你過來,摸摸本夫人的皮膚滑不滑。”說著,又故意把輕紗拉下了一點,很有技巧的胸動而身不動,那兩團巨山,就像地震一樣嬌顫不已。
曹植總算是露出怒色,罵道:“果然是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