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水泥可不一樣,水泥可以用來修路,整個大梁能修的路數不勝數。

更何況水泥也可以用來蓋房子,朝廷做工事也要用得到。那錢豈不是像流水一樣流進他們水泥廠嗎?

雖然最後這些錢都要交給朝廷,可那又如何?水泥廠掙錢,他這個廠長臉上也有光不是嗎?

江辰想了又想,然後說道:“幹活的人能請多少就要多少,別虧待了他們!”

水泥廠的活確實不輕鬆,又髒又苦。

可要是錢多了,這事就不是事!

水泥廠長高興的合不攏嘴,滿口答應:“丞相大人你放心,我們水泥廠的工錢是最多的,絕對不會虧待了那些工人!”

江辰滿意的點點頭。

江辰這個時候想起了什麽,然後招一招手,讓水泥廠長湊過來。

“先把第一批水泥弄一些到本相府上,本相有用!”

水泥廠長露出了一個心領神會的表情,嘴上小聲地說:“丞相大人你放心,水泥管夠!”

江辰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

“科考?那你們先說說,你們心裏是怎麽看待此事的?”王大儒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讓他們在自己心裏麵想一想。

“弟子還是原來的想法,我們苦學了這麽多年,學的都是聖賢之說,這豈有錯?”

王大儒點出沈竟思,“竟思,說說你是怎麽看的?”

沈竟思臉上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會不會惹怒師傅。

不過既然師傅都讓他說了,他自然要說出來。

“師傅,我們苦學了聖賢之說那麽多年,包括之前的很多官員,他們都是飽讀詩書,才華橫溢之輩,可我們從來就沒有實際的辦法去解決百姓的困境!”

沈竟思這話說到了點子上。

“比如此前,大梁大部分百姓都飽受饑餓之苦,而書上卻沒有行之有效的辦法去解決這個問題。”

此前他們都以為,這是一件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們隻能盡力而為的去籌糧,能讓一個吃飽是一個。

而丞相大人卻拿出一個新糧種,眼下已經完全解決了大梁百姓的饑餓問題。

不過短短一段時間,他們出去外麵的時候,目之所及,都已經不是餓的皮包骨的百姓。

他們臉上已經有了氣色,身上也有些許肉,看著也不像之前那樣看著就像一個鬼。

“還有此前的大旱,我們都覺得這是老天的懲罰,除了盡量忍受外,還有各種求天降雨的祭祀數不勝數。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辦法。而丞相大人僅用一個水車就可以解決這些問題,讓大多數的莊稼得已存活,不至於餓殍遍地!”

“還有京郊外的木廠、打鐵廠、製衣廠,很多普通百姓都有了掙錢的活計。在此之前,我們誰又能想到這些?況且書中從來沒有教過我們這些!”

他們皆認為行商之事上不了台麵,一個個讀書人對此為恐避之而不及,生怕沾染上會惹人嘲笑。

卻從來沒有想過行商也可利民。

王大儒歎了口氣,然後慢悠悠的說道:“讀萬卷書,行萬裏路。這世間種種,本就不是幾本書就可以說明白的。”

“這樣吧!之後若是墨白書院再招學生,你們就去學吧!不願意去的,就出去遊學!”

出去遊學他們還尚能理解,可讓他們去墨白書院?這不是欺師判祖嗎?

“師傅,我們可是你的弟子,你怎麽能讓我們去墨白書院念書?你不要我們了嗎?”

所有弟子都激動起來,嚷嚷著說自己不去。

王大儒解釋道:“為師會一直是你們的師傅,讓你們去墨白書院,不過是為了讓你們去墨白書院多學一點東西,有的東西為師也不會!”

“師傅,你可是我們大梁最負盛名的一位大儒,怎就教不了我們?”

“為師苦讀了一輩子書,不說盡知,但也能知個八九。可這世事,隻有入世了的人才知道。這個,為師教不了你!”

“去吧去吧!為師會永遠是你們的師傅!”

眾弟子怎麽也沒想到事情會突然這麽發展,師傅會突然之間就把他們全都趕了出去。

沈竟思也覺得有些猝不及防。

雖然在此之前,師傅有同他說起過去墨白書院的事情。

可自那以後,師傅就沒再怎麽提起這件事情。還以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沒想到師傅並沒有打消這個念頭。

王大儒不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出去了莫要給你們的師傅我丟臉!”

他說完便站了起來,背著手慢悠悠的往外麵走。

隻剩下一眾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

突然有一名弟子這樣問:“我們真的要走嗎?”

有師兄沒好氣地說:“師傅都這樣說了,還能有回旋的餘地?”

“大家都想想吧!看一看自己要去哪裏?”

“我還是去墨白書院吧!想著參加明天的科考。”

“我想去遊學,不想去墨白書院學那些個工匠的手藝!”

說著大家都散了。

隻剩下幾個出生世家的弟子,“看來我們隻能去遊學了!”

他們之間的一個人突然這麽說:“我不要去遊學,我要去墨白書院!”

他旁邊的幾個人大吃一驚,“你不去遊學?去墨白書院?你瘋了嗎?我們是好不容易撿回一條性命的!”

“竟思,你說!”

沈竟思回答:“我也要去墨白書院!”

“你們這是瘋了吧?我們是世家出身,那墨白書院能容得下我們?”

“為什麽不可以?”沈竟思回答,“謝家那兩個不也是在墨白書院嗎?還是在當時的那個檔口上去的。”

提起謝家那兩兄弟,他們都沉默了下來。

他們想不明白,朝廷究竟是怎麽想的?又或者說陛下和丞相心裏麵究竟是怎麽想的?

有一名弟子猶猶豫豫地問:“竟思,你說朝廷是怎麽想的?為什麽會放了我們這些人?”

當初他們世家那般的排擠不屑墨白書院,可墨白書院沒有任何介意,即便是世家子弟,他們也照收不誤。

沈竟思想了一下,然後說:“或許朝廷認為我們沒有任何威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