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的做法並沒有過錯,不在意我們這些人!”

雖然這些事實讓他們很紮心,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沈竟思的說法很有道理。

“竟思,你想要報仇嗎?”

這句話沈竟思並沒有立即回答。

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失去親人的痛苦和他所學的道理在心裏麵拚命的拉扯著,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不知道!”不知過了多久,沈竟思聲音小小的回答,最後幾近聽不見。

“沈竟思,你這個懦夫!你忘了你的親人都被殺害了嗎?”一名弟子生氣的質問沈竟思。

“我看你才是瘋了!”另一個弟子斥責道,“報仇?你拿什麽報仇?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你能做些什麽?你的這條性命好不容易留下來,難道你真的想你們家後繼無人嗎?”

“對!我也不去遊學了!我要去墨白書院,總有一天我會找到機會為家裏人報仇!”

“你真是瘋了!與其讓你去墨白書院,還不如讓你去遊學!”

就他的這個樣子,去了墨白書院還不知道要搞出什麽事情?還不如去遊學呢!

都是師兄弟一場,誰還能忍心看著他去送死?

“你們攔不住我!我就要去墨白書院!”

“你……你……你簡直就是瘋了!”

一旁的沈竟思就這麽呆呆的坐在那裏,由著師兄弟們在鬧。

墨白書院他是一定要去的。

雖然有很多事情他並沒有想清楚,但既然師傅讓他去,他就去!

他也想看一看,這墨白書院究竟有什麽不同?

——

自墨白書院辯學一事過去,盡管很多人當時都覺得像鬧劇一樣,但這件事也讓許多人看了個清楚。

朝廷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現在的他們隻有兩條路,要麽放棄仕途,自己去當一個教書先生,要麽就是繼續科考!

除了一些年紀太大的除外,其他大多數人都選擇了繼續。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他們都堅持了那麽多年,是不可能放棄的。

唯今之計,就隻有想辦法進墨白書院。

隻有進入墨白書院,他們才能知道科考大概要考什麽?

就算是用腳趾頭想,他們也都知道。朝廷這麽大費周章,科考的事情必定不簡單。

之前的經驗已經用不了,隻有進入墨白書院他們才具體知道要考什麽。

眼下,墨白書院無疑是他們唯一的捷徑。

有門路的都在試圖打聽,密切關注,看看墨白書院到底什麽時候招學生。

大家都知道現在這個情況,誰都想進去,可墨白書院招的人再多,名額始終都是有限的。

誰都不想自己被落下。

謝羨之這裏,以往除了墨白書院的學子頗為恭恭敬敬地喚他一聲院長外。其他讀書人向來對他不屑一顧,似乎同他這個名聲有損的人有半分瓜葛就很晦氣的樣子。

而現在,明明他的朋友不是很多,就是有人能夠從一些七拐八拐的關係中跟他套近乎。隻要他一出門,就是總能碰見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嚇得他都不敢出門了。

他以為他不敢出門,就沒有其他的事情發生了。

可實際上,這樣的做法並不能阻止一些有心人。

謝羨之可總算是體驗了一把門庭若市的感覺。

季霖那邊的情況也是一樣的。

他們兩個人都是這樣,更不要說其他先生。

他們本就是生活極為落魄之人,親戚向來對他們敬而遠之,生怕被賴上。

好不容易謀得了墨白書院先生的職,別說那些血源關係較為親近的親戚,就連那些八杆子打不著的親戚都要尋上門,他們也是苦不堪言。

這天,一群人找上了謝羨之。

“你們這是幹嘛?這麽大的陣仗?”謝羨之不明所以地問。

季霖有氣無力地說:“院長,我們墨白書院什麽時候再招學生?”

謝羨之瞬間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他有點失笑地說:“總是要再準備準備!等最近這段時間,把院裏該考的考試都考好,給學生們放一個月的假,等學生回院的時候我們招一批學生!”

各個先生想了一下,也就是一個多月,這個時間倒也不是很長。

“你們今天這麽多人來我這,可是被煩得不行了?”謝羨之笑話他們。

他這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大家七嘴八舌的同他訴起了苦。

“院長,你是不知道!我最近都不敢出門了。”

“是啊,一出去就有人跟我套近乎,明裏暗裏都跟我打聽消息。”

“還不止如此,我一出門啊,就經常能碰到一些正在吟詩作對的讀書人!”他還能猜不出來他們的意圖?不就是想得他賞識嗎?若是擱以前,真有才華的人,他也不介意給對方牽個橋,搭個線什麽的。

可現在是什麽情況?他們這些先生還能看不出來?丞相大人分明就是很嫌棄那些隻會吟詩作對的讀書人。他們敢在這個關頭上,把一些不著四六的人帶回墨白書院嗎?

更何況還是一些滿腦子歪心思的。

“既然是這樣,不如你們就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吧!不過你們要記得,我們墨白書院招學生的流程,規矩不能破!”謝羨之順帶警告了他們一番。

就怕他們被人給哄上了,做出一些不能做的事情。

各個先生俱點頭稱是。

墨白書院可是有整整一本書厚的院規,有規範學生的,也有規範先生的,誰敢亂來?

學生最多是挨罰,可他們犯了錯卻要罰薪俸的,誰不心疼?

若是嚴重的話,他們就要被逐出墨白書院。

誰也不想離開。

“院長你放心,規矩我們都知道!”

謝羨之滿意的點點頭。

“院長,還有一事!”

“你們說吧!”謝羨之看向他們。

“就是新找來的那一批先生具體要怎麽安排他們?”

那一批先生其實就是江辰招來的工匠,一個個都是千挑萬選過來的,雖然都不識字,可技藝卻高超得很。

謝羨之想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這個先放著,你們先給他們安排一下住的地方。等回頭老夫再問一問丞相大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