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好了,你的本事要是及不上前五個,我們就不留你了!”
周山得知這個消息高興的已經不知道把手腳放哪?又怎會介意這些?
“大人,你放心!我曉得!”
呂子昂微微皺眉頭,“大人這個稱呼可不是誰都能叫的,你就叫我先生!”
“是!呂先生你放心,這是我吃飯的家夥,別的不敢說,就這我還真沒怕過誰!”周大山對於這個倒是自信的很。
“行,那你……”呂子昂說話說到一半,就不知道怎麽說了。
他看著周大山一身的狼狽,風塵仆仆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從外地趕過來的,背後還背著一個大包袱,他應該還沒有住的地方吧!
“你有沒有住的地方?”
說起這個,周山有些局促,不安的互相搓著自己的手,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沒有!”
“這樣吧!我先安排你住下。”
周山眼睛一亮,連連說:“多謝呂先生!”
呂子昂擺擺手,“你不用謝我!這本就是書院裏麵安排的。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不能留下來,你就不能再繼續住下去!”
“我曉得曉得!”周山的頭點了又點。
“那你跟我來吧!”
要不是因為仵作這一行當人少,周山看著也確實沒有住的地方,不然他也不會給他安排一個住的地方。
畢竟書院現在建成能用的地方實在是太少了,沒有太多多餘的地方收留人。
——
隔天,江辰便得到了消息。
墨白書院那裏又招得了一名技藝高超的仵作,名字叫周山。
據說原來的那五人遠及不上他。
江辰覺得很是高興。
在古代,仵作的地位還真不怎麽樣。
大家都覺得這行當晦氣,除非是家傳,否則一般人不會專門去學這個。
一般情況下,他們是作為官府吏役的存在。
仵作大多數都不受重視,甚至在很多情況下,他們隻是走一個過場的存在。
而周山原來就是因為被迫走了一個過場,結果被死者的家人發現蹊蹺,又重新告到官府裏。
最後他成了背鍋的那一個。
丟了飯碗之後,他渾渾噩噩的度日。可死者家人不肯放過他,這麽多年來一直攪他不得安寧。也就是今年,他在家鄉實在是待不下去了,所以才會想來到墨白書院。
謝羨之給他的信說,這個周山確實是個人才,有很多經驗之談都是他家傳的。
江辰想著他們能把一些經驗寫在書上,以後流傳下去。
可這年頭技術壟斷十分嚴重,很多都是家傳的。甚至還有一個傳男不傳女的說法,就是怕家裏麵的閨女嫁出去之後會把家學給泄露出去。
江辰覺得這個想法實施起來有點難度,可這種事情非做不可。
他自己又不太懂這個,而忤作這一行,經驗非常重要。
為了避免以後更多冤家錯案的出現,這門技藝必須要保護好。
江辰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自己親自去一趟。
“備車,本相要去一趟墨白書院!”
——
不多時,江辰就到了墨白書院。
他直接找到了謝羨之,讓人把那六個人帶過來。
等這六個人過來到的時候,江辰正和謝羨之在聊天。
這六個人已經知道這一次要見他們的是丞相大人和院長。
他們第一次見到那樣的大人物,一個個都是戰戰兢兢的,生怕出了什麽錯。
“停,別跪!”
幸好江辰阻止得比較快。
他看不得別人跪的,一跪他就覺得自己的陽壽要變少,受不起!
六個人不知所措,以為是自己哪裏做的不對惹了這位大人。
一個個的臉色發白,要跪不跪的。
江辰隻好帶著歉意說:“沒事,你們放輕鬆!我隻是不喜歡別人跪我!”
聽見這話,他們的臉色紅潤了不少。
“今日叫你們過來,是想問一問你們。你們願不願意把自己家傳的一些經驗之談說出來寫成書,讓書院裏的學生學一學?”
“除此之外,墨白書院招你們過來就是為了讓你們教他們。是你們的全部所學,你們願不願意?”
“你們不用急著回答,好好考慮!”江辰問的很嚴肅,同時也給了他們時間。
江辰的這一通說得讓他們都猶豫了起來。
其實一開始,他們都不大認為墨白書院招先生是如此的兒戲。
隻不過墨白書院招先生的消息弄得沸沸揚揚,場景也十分的熱鬧。
所以他們也是想著過來湊湊熱鬧,心裏麵其實是不太相信的。
就算真的要做先生,他們隨便教一點皮毛就可以了。這個行當,其實他們也不樂意去學,更何況是一些外人,誰不覺得做這個晦氣得很。
眼下要他們的全部所學,這讓他們不得不猶豫了起來。
自小家裏麵千叮嚀萬囑咐,百般告誡他們不能把這些東西教給外人,若是有違祖訓,百年之後必將無顏見列祖列宗。
江辰慢悠悠的喝茶,也不催促他們。
那六個人彼此看了一眼,均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猶豫。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突然一個穿著最破爛的中年男人站了出來。
“我願意!”
“你是?”
“大人,我是周山!”
“周山,他們跟我說起過你。聽他們說,你的驗屍水平是最高的!”
“大人,我做過近三十年仵作!”
“難怪!你真的願意寫成書供學生們去學?”
“大人,我願意!”
“你不怕違背祖訓?”
周山沉默了片刻,然後說:“他們會理解的!”
江辰這時候才算是對周山真正起了興趣。畢竟這個時代,敢違背祖訓的還真沒有幾個人。
“說說,你為什麽會同意?”
“我們周家曆代為仵作,祖先們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盡可能少發生一些冤假錯案!若是能讓更多的人學到這一門技藝,那這世間就少了許多冤假錯案!”
“周山必定傾盡自己所學,絕不保留!”
“周山,你是好樣的。”
江辰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眼裏全是對他的欣賞。
旁邊的謝羨之也為之動容。
這世上心懷大義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他亦走上前,很鄭重的對周山說:“以後你就是我墨白書院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