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解決容易,活捉辦不到。
這並不是它的本體。
羅柏將其控製住後,見事態不妙,黑影放下狠話便直接消失開來。
莊嚴的教堂重新恢複平靜。
哈根神父咳嗽了好幾聲,終於緩了過來,虛弱地起身,向著羅柏和佐伊道謝:
“感謝兩位出手相救,願上帝保佑你們。”
“上帝可不會保佑我們。”羅柏微微搖頭,“哈根神父,你還是說說為什麽惹上剛剛那鬼東西吧。”
哈根神父深吸一口氣,點頭回答道:“因為我知道了它的來曆,知道了這一切的真相。”
“真相?”
“是的!愛麗絲看到的並不是聖母瑪利亞,而是一個惡靈!”
哈根神父從懷裏掏出一本很有念頭的破舊書,上麵記載了教會對於這個小鎮過往的記錄。
班菲爾德建於19世紀早期,由天主教村民所建立,縣誌最早的記錄可追溯到1852年。
班菲爾德又代表著禍亂之地,一個奇特又可怕的異象之地。
在這裏,什麽樣的可能都存在。
雙頭牛,黑色山羊,惡魔等等。
其中,十分著名的女巫當然必不可少。
恰好,在教會的記錄中,小鎮曆史上就有這麽一個十分真實的女巫案例。
“關於女巫和撒旦之新娘,瑪麗·厄爾諾。這是曾經的普萊斯考特神父記錄下來的驅魔案例。”
哈根神父翻開手中的舊書,對著上麵的圖畫與文字,向神色微微變化的羅柏二人講述起來。
“瑪麗上演了神跡,她能治愈病症。她聲稱聖母瑪利亞與她對話。隻要你把心交付予她,便會將你治愈。”
“和愛麗絲完全一樣。”佐伊看了羅柏一眼。
羅柏點頭,繼續聆聽。
“隻要將身心交於瑪麗,便會治愈。若是有人反對,便不得善終。”
念到這裏時,哈根神父下意識摸了摸自己青紫一片的脖子。
“終於!某一天村民開始反抗。瑪麗被捉住,並被推入冰冷刺骨的河裏。”
“瑪麗承認聽命於撒旦。作為懲戒,一副麵具被嵌入瑪麗臉上,以聖母的形象示人。”
“瑪麗被吊死在一棵受教會庇護的古老橡樹下。她的屍體被焚燒,她的屍骨和靈魂被囚禁在農收娃娃裏。”
“在瑪麗死後,她的神跡不複存在。那些被治愈的人舊病複發。”
一個十分老套且頻繁的故事展現在眾人麵前。
正如獵魔人死於糞叉。
女巫也被村民們幹掉了。
當然,書上雖然沒說,教會在其中肯定出了很大的力,而且還是那種未經允許的私刑。
畢竟他們對於火燒女巫很熟練。
總體來說,這是一個女巫假扮聖母瑪利亞,迷惑村民,作威作福,結果被反殺的故事。
至於說女巫與撒旦有關係。
羅柏不這麽認為。
大名鼎鼎的教會獵巫行動總是將女巫與撒旦相掛鉤,不願承認女巫本身具有才能,這麽做是為了讓自己一方高舉正義的大旗。
實際上撒旦沒那麽閑,上次若不是被激進派逼急了,祂也不會打破一直以來的平靜。
“女巫……”
作為新時代女巫的佐伊對於瑪麗的遭遇有那麽一些感觸。
不多。
畢竟瑪麗作死在先。
假扮聖母瑪利亞,誰不服就殺誰,真當教會的刀不利嗎。
“那個農收娃娃是什麽?”羅柏找到重點問道。
哈根神父道:“當地的一個風俗。將農收娃娃放進田地裏,能保佑來年豐收。若是…將其用鐵鏈鎖住的話,則代表裏麵封印著一個很邪惡的惡靈。”
剛剛的黑影就是被鎖住的農收娃娃形象。
八九不離十,當初那個將瑪麗靈魂囚禁的農收娃娃最近被某個手賤的家夥打碎,結果放出了瑪麗的殘魂,從而導致了如今一係列如過往曆史記載一樣的神跡發生。
“為什麽是愛麗絲?”佐伊提出疑問。
哈根神父神情複雜道:“因為愛麗絲姓厄爾諾,她是如今鎮上瑪麗唯一的血脈後裔。”
“女巫的血脈一直在傳承。瑪麗殘魂脫困後實力大不如從前,隻能寄生在愛麗絲血脈內,借她之手施展那些神跡。”羅柏分析道。
女巫世家的佐伊對於羅柏的分析很認同,她繼續問道:“瑪麗鬧出這麽大動靜,目的是什麽?”
“儀式!”哈根神父想到了什麽,大聲道,“白天愛麗絲宣布,要為聖母瑪利亞舉行盛大的儀式!她要求所有的信徒虔誠地信奉她!將靈魂毫無保留地奉獻她!”
“吞噬所有信徒的靈魂,彌補殘魂,再借助血親者的身軀,實現重生。一個曆史上十分邪惡的黑巫術,如今已經遺失了,隻有學院有過那麽一段記載。”
喜歡讀學院藏書的佐伊一下子明白了瑪麗這麽做的原因。
哈根神父不明白佐伊為什麽這麽專業。
情況緊急,來不及多想的他連忙道:“我們必須阻止瑪麗!”
佐伊看向羅柏。
羅柏:“最直接的辦法,幹掉愛麗絲。”
沒有愛麗絲這個唯一血脈,瑪麗翻不起任何風浪。
“愛麗絲是無辜的。”哈根神父連連搖頭。
愛麗絲雖然被蒙蔽,但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再無瑕不過的善意。
另外,作為聾啞人兼孤兒,哈根神父從小將愛麗絲帶大,實在不願這個命運多舛的善良女孩再出什麽意外。
羅柏聳了聳肩。
因為同一血脈,再加上女巫的特殊性,瑪麗的殘魂利用某種手段潛伏於愛麗絲的血脈深處。
如果不幹掉愛麗絲的話,即使以羅柏的手段,也難以將瑪麗揪出來。
至於說破壞這場儀式,證明神跡非真什麽的。
隻是治標不治本。
信徒加上利益的驅使,足以讓人冒無盡的風險。
波士頓教區難道不知道瑪麗的信息?
不。
當班菲爾德出現神跡後,他們肯定翻閱了教區檔案,作為邪惡女巫的瑪麗·厄爾諾認罪檔案一直有保存。
但那又如何。
在班菲爾德成為聖地的巨大利益前,波士頓教區選擇了無視。
直到現在,教會沒有出麵阻止就是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