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夠能開演唱會的室內體育館人聲鼎沸,一條因為繡滿金線而金光四射的超長紅地毯從門口簽名牆處直通盡頭的大舞台,上麵印著的Z站和沙狄集團雙LOGO仿佛喜結連理般比翼雙飛,恨不得纏纏綿綿到天涯。

萬人座位上放置著的十周年禮盒彰顯著沙狄集團的財大氣粗。沙狄傲坐在第一排緊挨Z站老總的超級VIP位,嘴角忍不住如衛星發射般誓要逃離地表、躥向天穹,那忍不住抖成縫紉機踏板的長腿昭示著主人大好的心情。

嗬,沙狄傲想,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對大白鵝下手了。不惜一切成為他的大老板,讓他在自己畫的真愛國土裏滋養更多的靈感、成為一頭飼料裏摻了金克拉的產糧鵝。

小沙總有足夠的實力能夠馳騁大白鵝想去的任何地方、有足夠的能力陪伴大白鵝完成全部未盡的遺憾。而大白鵝終有一天會被自己更像死纏爛打的持之以恒和神似癡漢行為的用心栽培所感動。

就好比現在,他為了自己在Z站的慶典上露麵。

肥美大白鵝帶著定製的白鵝頭套,在無數粉絲的尖叫聲中緩緩走上台。沙狄傲始終追隨著那個讓自己日夜魂牽、四季夢縈的人,包含了男友般寵溺、老父親般慈祥的複雜目光像是不小心打翻了灶台上全部的調味品。

啊!沙狄傲忍不住秀出了帶著披薩味兒的羅曼蒂克歌劇唱腔,用一個個HIGH C詠歎出內心錢塘江大潮般的澎拜——

他來了!他來了!肥美大白鵝終於搭著自己用金錢和愛意鑄就的直達人生巔峰的電梯,站到了這個本就屬於他的巨大光環裏,接收全世界沙雕粉絲們的朝聖。

透過頭套上那兩個黑黢黢的黑色眼洞,沙狄傲感受到了大白鵝絲滑如德芙、鮮美如太太樂的眼神與自己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融合、纏綿。

強大的情*充滿了克製與隱忍,還帶著**般的刺激。該死的,他與大白鵝之間的羈絆和感情,注定不甘於平凡的柴米油鹽、不落入平庸的早午晚安。

“感謝給我提供資源和平台的Z站。感謝一直陪伴和支持我的粉絲。”

“今天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公開出席Z站的活動慶典。經過深思熟慮,我有一個決定想在這裏宣布。”

“我將關閉社交平台的全部賬號,停止更新。”

一時間全場爆發出了哀嚎和痛苦,快樂海洋秒變自然災難現場。大白鵝卻沒有停止他的發言,“我不會停止創作,但比起大眾的共享補給品,我更要成為一個人的專屬快樂製造機。”

“大白鵝的小甜餅——”大白鵝將話筒從鵝嘴裏戳進去,停頓了幾秒,深呼吸的氣流拂過通過麥克風,盡數撲到了沙狄傲的唇邊

“你願意成為我唯一的粉絲,從今往後無論我的創作是好是壞、我的快樂儲備是富有或貧窮都相互支持、攜手共度,直到你不再喜歡沙雕才能將我們分開嗎?”

無數高清鏡頭在這一刻懟到了前排小沙總的麵前,全球大大小小的屏幕上盡是他那張帥到小鮮肉永久失業的臉。昔日霸總而今氣魄盡褪,隻留下小嬌妻般的乖順。

為什麽會不願意呢!沙狄傲幾乎都要尖叫了,自己美麗如雕刻的手指生來就是為了戴大白鵝的婚戒的!

在全球人民的共同見證下,肥美大白鵝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十米、五米、三米、一米、二十厘米、負——

還沒等到沙狄傲期待的負距離接觸,大白鵝突然把腦殼上的鵝頭揪了下來,露出了一張自己日對夜對、熟悉不過的臉,冷聲道:

“小沙總,您該起床開會了——”

!!!

冰冷的、公事公辦的語氣,聽了能讓永動機患上永久性ED,嚇得小沙總慣有的晨間興奮行為破天荒忘記打卡上班,剛要支棱起來的物什半吊不吊耷拉在真絲睡褲間。

有什麽比和自己的幻想對象**一夜之後發現是做夢更難過的事情呢?

沙狄傲顯然還沒有從那個讓自己心潮湧動的夢裏走出來,眼皮也還因為困意和宿醉黏在一起,於是依然閉著眼睛開始了每天起床前的霸總專屬三省吾身:

大白鵝今天更新了嗎?

我收藏點讚投幣充電了嗎?

公司賺錢了嗎?

“小沙總,您該起床了。”

一想到公司就聽到該死的工作機器催自己按時到崗的聲音,真晦氣!向秘書不知道是不是趁自己不備,偷偷在房間裏裝了人聲鬧鍾啊?

沙狄傲抬起一隻胳膊揉了揉眼睛,習慣性翻了個身,掀起一條腿裹緊了身邊的被子。

嗯?向秘書哪裏幫自己淘來的37攝氏度恒溫仿真擬人被子啊,抱著怪舒服——

向天歌眼瞧那隻順著自己腰線向下滑動的手馬上就要落到不能描述的地方,腦中突然閃過無數關於總裁秘書醉酒同床激戰的社會新聞,忍不住開口警告:

“小、沙、總!”

媽啊!

意識到這夢裏的聲音具體到產生了噴在自己耳邊的溫熱氣息,沙狄傲猛地張開眼睛,隻看到與自己距離不過十厘米的一張臉。

關於比一夜**發現是夢更難過的問題,沙狄傲有了切身體會的唯一答案——

誰來告訴他,他為什麽會和自己的秘書摟在一起、在總裁專屬的Kingsize豪華大**醒過來啊!

錯了,不是摟在一起,是自己單方麵掛在向秘書身上,像一塊不要臉的牛皮糖。

Unbelievable!Undingable!

沙狄傲立馬彈開,用被子將自己緊緊裹住:“向天歌你個老色皮為什麽會在我的**?”

“我?老色皮?”向天歌坐起來,在旁邊的櫃麵撈起自己的眼鏡架回鼻梁上,一手還撐在兩人趟過的床麵,“小沙總請不要侮辱我的清白。”

緊接著,向秘書用極為冷靜的新聞體和書麵語重複了昨晚小沙總主動投懷送抱、自己抵死不從最後屈服在魔爪之下被迫和衣而睡的事實。

在這個單方麵的故事陳述裏,沙狄傲聽到了一個誓死守衛最後一道布料的貞潔戰士,和一個強迫他人與自己行苟且之事的超級**魔。

沙狄傲聽得大腦停擺、心髒停跳、隻恨不得搭乘時光機回到昨晚扇醒自己。

自己為了大白鵝堅守的純潔之身如玻璃般爛個稀碎,沙狄傲崩潰無比,早晨沒有得到正常抒發的衝動幾乎要化作悲憤交加的淚水衝出眼眶。

如果可以,他真的能夠現在立刻馬上,將無數水晶、寶石、珍珠跌滿整個一百平米的床鋪。

“你胡說八道、胡言亂語、無理取鬧!”沙狄傲揪起一邊的靠枕丟到自己秘書身上,“你平時壯的像個抗洪沙袋,關鍵時刻卻推不開一個醉到手腳發軟毫無攻擊力的我嗎?”

沙狄傲的目光落在對方半敞領口間若隱若現的結實肌肉,感受到溝壑線條間無處安放的荷爾蒙,直呼禽獸不如。

呔!自己的秘書白天看起來是個正人君子,竟是個滿腦子搞上司的畜生!也不怕自己吃得下嘴卻消化不良!

向秘書無奈地接過直衝自己門麵的靠枕,重新墊回小沙總的腰後。

這充滿了事後味道的騷氣操作是想怎麽樣?是在嘲笑我身體素質不行不配和你激戰到天明嗎向秘書?

霸道總裁,無論在哪個舞台,都絕對不會是loser,尤其是在床榻之上!

沙狄傲這才想起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他動了動腰,一點不酸痛綿軟,又看了眼向天歌,那人看起來比自己還要生龍活虎。

沙狄傲很清楚,除了大白鵝,沒有人能讓自己乖乖趴下主動獻菊。向天歌嘛,沒準那張零一莫辨的小臉上帶著的是純0麵具,撕下來就能化身和自己一樣的絕世大猛1——

畢竟那讓無數人腿軟的身體條件要是隻負責躺著也太可惜了點。

靠,所以他倆到底誰在下麵了?胡亂一夜彼此都沒有像樣的痕跡,到底是誰能力不行啊!該死的勝負欲讓沙狄傲非要問出個所以然。

小沙總先發製人,用商場上一貫的手段直接站在道德至高地指指點點:“病急亂投一也要有個度,突破上司下屬的關係紅線對你沒有半點好處。”

晨間的陽光從窗簾縫裏穿透,落在向秘書的鏡片上,折射出一道若隱若現的彩虹。向秘書抿了抿唇,似是有些好笑道:“小沙總多慮了。”

沙狄傲看著對方眼裏“我本猛一,何須投一”的猖狂氣焰,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你!”

“小沙總如果是在為昨晚的事不順氣,您大可寬心。”向秘書把炸毛貓貓想要豎起的尾巴摁下去,語氣冷靜到仿佛昨晚躺在這張**的不是自己,“您就算不放心我的人品,也請堅信我的職業操守。”

“什麽職業操守?專門對無辜醉酒人士行不義之事還發表無事發生言論、逃避承擔責任的渣男操守?”沙狄傲現在是氣到沒辦法正常思考了,說話都不帶考慮霸總人設的,怎麽順氣怎麽來。

向秘書抬手替發著起床氣的上司整理了一下衣領,拿食指將那顆搖搖欲墜、騷氣無比的水晶扣子挑開,微涼的指尖不慎掃過對方敏感的喉結,一如平常每一個幫他係領帶的普通早晨:

“小沙總,您高抬貴手饒了我吧。滅火器何苦為難滅火器。”

被電流擊到短暫心髒麻痹的沙狄傲終於爆發出了今早第一聲尖叫:

“向天歌!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叫職場性.騷擾!!!”

“太好了!你終於被騷擾了!”

本不應該屬於這裏的第三股聲音在空間裏炸響,沙狄傲僵了一下,驚恐無比地望向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破開的臥室大門。

我,沙狄傲,一個失身未遂的宿醉總裁,度過了每一天都值得被載入史冊的三十年精彩人生,在今天莫名其妙迎來了足以劃上生命句點的社會性死亡。

作者有話說:

小沙總,一個不知道自己已經和大白鵝躺到一張**的糊塗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