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痛擊腐敗(一)(6)

李希民看他臉色,不像是小病,跟了他這麽多年,這點判斷力還有。如果是小病,馮培明不會讓別人現,當年在市上,指揮抗洪救災,他患了急性胃炎,都堅持在現場挺過了兩夜。這方麵馮培明是條硬漢子啊。

李希民趕忙倒來一杯熱開水,順手操起電話,就打“120”。馮培明煩燥地道:“你想嚷得全城都知道啊,叫司機,陪我去醫院。”

半小時後,車子來到市醫院,經過一番檢查,醫生懷疑是間質性肺炎,但又不能確定,需要住院觀察。一聽住院,馮培明不滿了:“不就咳嗽幾聲,住什麽院?打吊針,打完回去。”

司機陪著馮培明打吊針的時候,李希民悄悄走出治療室,給醫院院長打了電話,院長正在開會診會,騰不開身,打一位副院長過來。在醫生辦公室,李希民跟副院長將況說了,副院長叫來主治醫,主治醫剛才並不知道馮培明是政協主席,此時一聽,臉色就變了,說話的聲音也有些抖。副院長趕忙說:“不用緊張,把你的意見說出來就行。”主治醫這才道:“主席的身體很不好,我懷疑是由腺病毒引起的,如果不及時救治,會引起壞死性支氣管炎。”李希民不懂醫,一聽壞死兩個字,當下驚道:“況是不是很嚴重,要不要成立專家組?”副院長搖搖頭,跟他介紹了一番間質性肺炎,說這種病完全可以控製,不過得病人配合。

副院長跟主治醫商量治療方案時,李希民給舒伯楊打了電話,他在電話裏責備道:“你這秘書長怎麽當的,主席的病在身上潛伏了兩年多,你居然沒現。”舒伯楊聽了,也是一陣驚慌,他讓李希民等在醫院,自己馬上趕到。

一小時後,醫院就有了一股緊張空氣,主要是舒伯楊來時帶了馮培明的秘書,這位三十歲的秘書科長大約從沒處理過這類事。認為主席住院是一件很大的事,拿著電話,不出十分鍾,就叫來了十多位部門領導,都是平日跟馮培明走得近了,當然也跟他走得近。這些人一來,醫院想安靜,也安靜不了。李希民看著不舒服。又不好跟秘書直說,瞅個機會,跟舒伯楊暗示了一下,舒伯楊這才現剛才還有條不紊的治療工作因秘書的電話,多了種別的味兒。他叫秘書叫樓道裏,訓道:“是不是想嚷得讓全省人民都知道?”秘書剛想辯解,舒伯楊黑臉道:“這兒沒你地事了,你回去吧。”

打走多事的秘書。又勸走聞訊趕來探望的部門領導,舒伯楊到樓下辦理了住院手續,一切安排妥當後,已是下午五點,馮培明執意不讓他們留在病房:“回去吧。都回去,你們留在這兒,我看著心煩。”

舒伯楊知道,馮培明是想安靜。如果他們執意留下,弄不好他連**都不輸。跟司機叮囑一番,兩人離開病房,到了樓下,舒伯楊忽然記起什麽似地問:“對了,你怎麽知道他身體不舒服?”

李希民讓舒伯楊問得結舌,是啊,他怎麽知道馮培明身體不舒服?

見李希民麵露尷尬。舒伯楊沒再多問,不過,心裏卻止不住一陣亂想。這兩個人,關係要說近,也近,說遠,彼此間還真是有種生分。加上目前江北這種複雜的形勢,誰跟誰之間。都有一種本能的警惕性。默了一會。李希民終於忍不住道:“我找主席,是想說說陶。”

“陶?什麽陶?”

“一件陶器。”李希民的聲音有幾分暗淡。跟他的心一樣,這些日子,那件陶就像魔咒,不時跳出來,將他折騰一下。

舒伯楊哦了一聲,從這聲“哦”裏,李希民聽出,舒伯楊是知道這件陶的。

“盛主席已找我談過,要我向組織上說清楚。”這時地李希民,真是有一種傾訴的**,或許陶把他困得太久了,自己走不出,就想借助別人的力量。

“那就說清楚吧,別再猶豫了。”舒伯楊誠懇道。

“有些事,怕是很難說清楚啊。”李希民的聲音越灰暗,下午的光線下,他那張臉,也比平日暗了許多,整個人看上去有種滄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