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軒然大波(一)(2)
那邊實在是太吵了。
黎江北無奈地收起電話,心想,這可咋辦?正焦急著,忽見一輛車子穿過層層疊疊的障礙,往事地去。黎江北一看,正是周正群的車。不顧交警阻攔,衝進紅線,伸手攔住了車子。兩個交警撲上來,要扭他的胳膊,車內地周正群探出頭,衝交警說:“讓他上車!”
“你也沒去接機?”屁股還沒坐穩,黎江北就問。
“我在閘北新村。”周正群說。
“前麵況嚴重不?”
“明知故問!”周正群陰沉著臉,他的緒很不好,說完,大約覺得不妥,又道:“車讓堵了,你說嚴重不?”
黎江北沒再接話,他的心比周正群好不到哪去,這些年,黎江北經曆過不少攔車堵車的事,自己下基層調研時,也被圍堵過。這種現象令他心痛,有些事應該在正常渠道內解決,但又解決不了,非要采取過激手段。久而久之,便助長了一種風氣,好像隻有鬧,隻有不停地上訪,才能引起高層重視。
這跟和諧社會的構建格格不入,也與良好的社會秩序相違背,為什麽我們就不能把矛盾消化在萌芽中呢?
車子走走停停,又是半小時後,終於到達事現場。黎江北走下車,就見有數百名學生圍堵在高速路上,兩條鮮紅的條幅刺激了他的眼睛。一條是:請還給我們受教育地權力!另一條是:鏟除幕後**,淨化高校環境!
身著校服的學生們分成四組,三組分坐在公路三個出口處,隔斷了高速路跟市區的聯接。另一組分站在領導們四周,正在跟馮培明他們激烈爭辯著。黎江北往前擠了擠,沒在爭論的學生當中看見那個身材單薄眉目清爽的男孩子,圍住馮培明的,是幾個看上去脾氣暴躁的學生。每個人手裏都拿著材料,說出的話十分過激。馮培明在學生們地唇槍舌戰下,越來越沒了詞。
黎江北也沒看到秘書長舒伯楊,奇怪,他怎麽不在馮培明身邊?
下
目光一轉,黎江北看見了不遠處站在車下的調研組成員,周正群正跟他們打招呼。黎江北驚了一驚,裏麵怎麽有盛安仍的影子?
難道是他帶隊?不是說這次帶隊下來的是全國政協文教衛體委員會副主任嗎,怎麽升格成了副秘書長?
現場一片亂,似乎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到來,周正群這陣也顧不上他了。黎江北回過身,四下尋找舒伯楊,一輛黑色奧迪前,劉教授一把拽住了他:“黎教授,你怎麽也來了?”
“呃,我正好路過這兒。”黎江北不知該怎麽回答劉教授,笨拙地撒了個謊。
劉教授不在乎他撒不撒謊,臉上燃燒著一種顏色:“黎教授,你沒看到吧,學生們像遊擊隊一樣,提前埋伏在公路四周,沒等我們的車子到跟前,嘩地衝出來,就把車隊包圍了。”他的聲音帶著難得的誇張,雙手舞動,想把場麵渲染得更出人意料。
黎江北沒心聽他說下去,應付地嗯了一聲,往前走。劉教授追上來:“黎教授,我認為學生們講得有道理,教育廳出爾反爾,這事不對嘛。還有,商學院這樣做也太過分,怎麽能把教學樓收回去呢?”
不見黎江北應聲,劉教授不甘心地又說:“我剛才聽了培明主席的答複,有兩點他說的不切實際。第一,招生是省教委和國家教委都批準了的,怎麽能說是長江大學擅自招生?還有,他說是長江大學違約,這事你比我了解,我覺得他有袒護商學院的意思。”
黎江北一不,他想盡快擺脫劉教授,劉教授卻跟定了他。非要跟他探討:“黎教授,我們得有個思想準備,高校問題可不光是長江大學這一件事,還有我們學校亂評職稱、亂提教授的事,有人找印刷廠印本書,就能當作專著升為教授。博士點的設立就更不合理……”
黎江北終於看見,舒伯楊在公路下麵一片綠蔭下,正在跟誰通電話。緊了幾步。想追過去。劉教授在後麵喊:“黎教授,我還有話沒講完呢。”
好不容易擺脫劉教授,剛越過欄杆,黎江北就被一個聲音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