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禧跳到一半,撞上周京臣的視線。
他隨著觀眾席的師生鼓掌。
**裸的眼神,遊移在她腿和臀。
氣質不那麽莊重威嚴,有幾分油頭粉麵、豪氣不羈。
“你哥哥。”安然在C位左邊,胳膊肘捅她,“嘉賓參與頒獎環節的!咱們是運動會貢獻獎。”
程禧心不在焉扭著。
想起外省那三夜,周京臣誘哄她坐在他身上,她從沒真正主導過,姿勢發僵,他一遍遍軟磨硬泡,教她怎麽扭得火辣,怎麽扭得盡興,到最後,她熟練地“上下自如”了。
那一刻的周京臣,眼神和現在如出一轍。
露骨的。
野性的。
她甩動著彩色拉花,彎下腰。
視線交錯,葉柏南稍稍側身,聆聽校長講話,時不時一笑,目光始終沒離開她。
他和周京臣,一個是禁欲,一個是縱欲。
“她學習成績怎樣。”周京臣問係主任。
“不怎樣。”係主任坦誠,“她曠課多,室友說她談戀愛了。考試成績嘛...湊合吧,腦子靈活,作弊的招數很隱蔽。”
周京臣驀地發笑,“作弊?”
“英語單詞寫在鞋墊上,考試假裝係鞋帶。”
怪不得。
周京臣那天回老宅,客衛的垃圾桶裏有一雙純白染了墨水的襪子。原來,是她腳出汗了,暈花了。
“不允許她表演了。”他半笑,半認真,“專心完成學業,一塌糊塗的成績,跳什麽舞。”
係主任尬笑。
運動會有上、下兩場,上半場是田徑,400米接力賽結束後,開始頒獎儀式。
葉柏南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沒工夫登台。
兩位校董頒完運動員獎牌,輪到周京臣頒發啦啦隊的獎杯了。
程禧是隊長,應該出麵領獎,她往後藏。
安然在C位,笑嘻嘻的。
周京臣不頒了。
渾身釋放著寒氣。
係主任推開第一排的隊員,拉出程禧。
他那股子寒氣才收斂。
“夠忙的,又實習,又談戀愛,又彩排。”他一邊頒獎,一邊調侃她,壓低了音量,“偶爾再勾搭我。”
“我沒勾搭你,是你勾搭我。”
周京臣握著獎杯,不撒手,“我勾引你,得逞了嗎?”
“當然沒得逞。”
程禧奪。
“那你抱我?”
她是抱過他,可每次都是他先抱,她掙不開。
“你主動的。”
“我主動,你就抱了?”周京臣忽然一撒手,程禧一直在較勁,沒防備,整個人慣性後仰。
他手臂一攬,虛虛摟住她,趁機貼著她耳朵,“這不是你投懷送抱嗎?”
程禧氣得發抖。
周京臣麵不改色,事了拂衣去。
下半場的足球賽耗時長,周京臣沒時間觀賽,準備撤。
係主任揮手,示意程禧送花。
隻有一束康乃馨,是送周京臣的,她給校董一人一朵,又抽出其中唯一的一朵百合,在2號座位和3號座位之間一晃,遞給了葉柏南。
他笑了一聲,接過。
周京臣一張臉隱隱慍怒,像是潑了一灘墨。
程禧把剩下的一束送給係主任,“謝謝主任的照顧。”
礙於大庭廣眾,周京臣忍住脾氣,沒發作。
盯著那束花。
係主任捧著花,百般燙手,“程禧同學啊...你有感恩的心,我非常欣慰,但我希望你有眼力見。”
程禧不吱聲。
係主任將花束轉送周京臣,“周公子,多謝您捐贈了兩百萬貧困助學基金,學校下星期成立助學會,您來剪彩啊?”
他掂了掂花,沒答複係主任,看著程禧,“歸我了,行嗎?”
她仍舊不吱聲。
周京臣倒是沒欺負她了,“助學會的名字,叫‘喜來禧’吧。”
係主任嘴角一陣抽搐,航天專業的高材生,重點理工科,文學水平也忒差了。
喜來禧...
高材生是一肚子的墨水,他是一肚子的飯湯。
“不可以?”周京臣擰眉頭。
“可以,喜慶!好寓意!”兩百萬的真金白銀,沒有不可以的。
程禧瞪他,返回主席台。
一旁的葉柏南掛斷葉太太電話,吩咐了隨行的司機一句,邁步追過去。
司機走向係主任,“葉大公子也捐贈貴校兩百萬,單獨設立助學基金會,名字叫‘喜上禧’。”
此時,程禧站在陰涼處,葉柏南抵著主席台後麵的水泥柱子,神色散漫,伸直腿。
唇邊薄薄的笑意。
驕陽如火,他穿著白西裝,活脫脫是闊氣英俊的貴公子。
下一秒,他一拽。
和程禧挨在一起說話。
她沒迎合,也沒抗拒。
周京臣麵容一沉。
有眼尖的同學目睹這一幕,亢奮起哄。
距離遠,他們渾然不覺,旁若無人地笑。
直到司機上前催促,葉柏南整理了一下西裝,朝嘉賓席頷首。
驕矜、囂張的占有欲。
刺著周京臣。
葉柏南是坦**的,是名正言順的。
他不行。
周家、李老太爺的遺囑、倫理身份,如同三座大山,死死地鎮壓著他,束縛囚禁了他。
程禧跟著十幾名隊友去廣播室隔壁的休息間。
“周總工和葉總工真是熟男的魅力啊,比鮮肉校草有味道!”安然累得癱在椅子上,“老男人有老男人的嚼頭,越嚼越香,和白酒是一個道理,鮮釀的便宜,陳釀的醉人。”
“有經驗啊!”另一個隊友揶揄,“瞧你的哈喇子吧——”
程禧解開舞鞋的綁帶,“老男人是臭的。”
“挺香的啊!”隊友茫然,“哪臭?”
“全身臭。”
“你聞了?我也要聞!”
程禧擠出人群,去走廊的洗手台卸妝。
水龍頭壞了,她趴下,摳裏麵的出水口,沒水。
一抬頭,周京臣倚著牆,“你化的什麽妝?妖魔鬼怪。”
“舞台亮片妝,你懂什麽審美。”她惱火。
他靠近,仔細打量她臉蛋,“腮紅抹多了。”一拍她臀,連掐帶揉的,“猴屁股一樣。”
程禧躲開。
周京臣不依不饒,掀開百褶裙,又掐她,“裙子短,太醜,下次換長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