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寧說完以後,就直接轉身離開了,沒有絲毫的留念。

喬亞鑫見狀,攤了攤手,沒什麽所謂,反正淩子萱也不知道這一切事情是因她而起,怎麽樣也算計不到自己的身上來。

慕寧重新走回大廳的時候,裏麵依舊一片觥籌交錯的景象,衣香鬢影,人影重重,少了一個人根本就沒有任何人發現,一切還是不緊不慢的繼續發展著。

慕寧隻是抬頭看了一眼依舊站在那裏的兩個女人,她們看見慕寧重新走了出來,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濃濃的震驚,繼而又被害怕所取代。

慕寧隻是淡淡的向兩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她什麽話都沒有說。可是她們的心卻已經沉入了穀底。

傅衡之已經和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交談著,並沒有意識到慕寧剛剛又一瞬間的不見,王氏集團的總裁此刻也沒有什麽好心情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傅衡之竟然會真的大搖大擺的就過來赴宴。

一夜過去,很多事情在無聲無息中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事情的過程是怎麽回事卻一點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最後的結果。

淩子萱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所有的事情都來不及了,她又輸了,不同於以前的每一次陷害,這一次,她付出了代價。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慕寧沒有叫來媒體拍攝下這一幕,而陰差陽錯之下,自己竟然真的沒有被發現。

淩子萱以一種極其狼狽的姿態跑回了公寓,直到關上了門以後,她才整個人癱倒在了地上,滿心的絕望。對於慕寧的恨在這一刻到達了頂峰。

握著手機的手這一刻滿是青筋,因為太過用力,呈現出一種猙獰的狀態。她身上的衣服淩亂,隻要一想到自己狼狽的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眼神中湧現出濃烈的憤恨。

她想不明白為什麽事到臨頭中計的人不是慕寧,反而是自己。也沒剩下幾分理智去思考這件事情,她現在滿心滿腦子的都是對於慕寧的恨。

恨不得扒骨抽筋,生食其肉,卻完全沒有想,如果慕寧沒有發現,她可否會動一絲一毫的惻隱之心。

淩子萱在地上蹲了很長時間,才慢慢的站了起來,她拿著手機,走到了沙發邊上,看著茶幾上擺放著的東西,終於是沒有忍住全部揮到了地上。

看著東西碎了一地,心中才湧起一股報複成功的快感,可是很快,這份感覺又被更加濃重的恨意所取代了。

如果傅老爺子,知道慕寧做了這些事情,還會同意她和傅衡之在一起嗎?淩子萱想著,臉上浮現出一抹猙獰的微笑。

就算是玉石俱焚又如何,她已經被毀了個徹底,就算是死,也要把慕寧拉下馬。

淩子萱想著,找到了傅老爺子的電話,果斷的就撥了出去。

這是自己唯一能夠找到的靠山,雖然因為當初的事情兩個人已經鬧翻了,可是自己好歹是傅家的養女。

老爺子的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淩子萱猶豫了一下,輕聲的叫了一聲爺爺。

聲音嘶啞,還有那麽一抹來不及掩飾好的恨意。

傅老爺子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個聲音,頓時臉色就沉了下來,他應了一聲,聽不出喜怒,可是卻也沒有掛掉電話。

“爺爺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淩子萱一上來就道歉了,可是心中卻真的沒有半分的悔改。

她的聲音中帶著低低的抽泣聲,聽在傅老爺子的耳朵裏,到底是看著長大的孩子,莫名的就有些心軟了。

“發生了什麽?”他知道淩子萱是很要強的性子,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的話,根本就不會給自己打電話,更別提是一上來直接的道歉。

可能真的是年紀太大了,沒有年輕時的那些鋒芒,有些事情也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爺爺,我——沒什麽事——”

淩子萱重重的抽泣了一聲,似乎是忍著痛哭的欲望,事實上,她的眼淚也真的掉了下來。

畢竟隻是一個女孩子,就算惡毒,就算用各種方式在算計著慕寧,可是發生了那種事情,說到底也還是害怕的。

“到底怎麽了?”老爺子是什麽人,自然聽出了淩子萱的不對勁,他又問了一遍,聲音又重新沉了下來。

“沒什麽事,爺爺——我可以回家看你嗎?當年的事情是我不對,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不聽您的話,執意要進娛樂圈的。我真的知道錯了——”

淩子萱一邊哭著,一邊出聲說道,眼淚更是像不要錢的珠子一樣,唰唰的掉了下來。

隔著遙遠的距離,傅老爺子都能夠聽出來淩子萱哭得有多麽的傷心。

他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壓抑的哭聲,歎了口氣,“受了委屈就去找衡之,他始終是你哥哥——”

“可是我不想要他是哥哥——”淩子萱在心裏大聲的吼道,她從來就不願意傅衡之是自己的哥哥。

以前站在他身邊的人是君瀾,她知道自己比不上君瀾,好不容易等她死了,可是為什麽還會有一個慕寧,自己哪裏比不上她了。

淩子萱偏激的想著,要是沒有慕寧的存在,該有多好。

即便她的心裏想了這麽多,可是卻隻是輕輕的說了一句話,“爺爺,我隻是想回來看看你。”

說完,又抽泣了一聲,怎麽可能真的隻是回去看老爺子一眼,她要的,是慕寧去死,她要的,是傅衡之。

電話那頭的傅老爺子又歎了一口氣,“回來吧。要是真的有什麽事,就去找衡之。”他說道,又叮囑了一遍,到底是自己親自去孤兒院領養回來的孩子。

“爺爺,那我和衡之哥哥一起回去看您。”淩子萱做出一副強行忍住眼淚的模樣,輕聲說道,感覺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嗯。”

她掛了電話,看著鏡子裏一臉蒼白,滿是黑眼圈的自己,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莫名的陰森。

“慕寧,我們不死不休。”她說道,向臥室走了過去。心中升起的記恨幾乎要把她淹沒,完全是靠最後一抹理智在強行的支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