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我再不敢明目張膽的看有關方麵的書籍,可不知為什麽,越是這樣躲躲藏藏的,越發激起我的興趣,直到現在,我自己也不清楚看了多少醫書,多少藥書,凡是那些大夫們提起的,我大都看過。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幼時不懂事,經常來藥鋪找大姐姐,時間長了,次數多了,難免看過幾次怎麽處理皮外傷口,這不就派上用場了嗎?再說,鋪子裏的,終究是男大夫,我還是要避免一些的,就算闕子那丫頭弄不好,也隻得忍著了。”
林芮蘭沒立刻說話,隻是盯著我看,好一會兒才突然笑了起來:“你緊張什麽,我母親又不在這裏,再說,林家的子嗣不算多,林鉑又是個不成氣候的,若是有天我出了什麽意外,這林家藥鋪怕是真要落入那母女手裏了。”
林芮蘭的話,讓我心裏有些詫異:“大姐姐想什麽呢,你明明好好兒的在這裏,怎麽說起了胡話起來。”
林芮蘭歎了口氣,微仰著頭,臉上的表情是我從沒有在她臉上看過的,像是有些釋然,有些放鬆,有些看透一切的樣子:“你知道戰場是什麽樣兒的嗎?”
林芮曼見我搖頭,繼續說道:“最近我聽一人講了些打仗時候的事兒,上一秒拿刀殺人,下一秒被人拿刀殺死,毫無征兆的就這麽死了,而且不是為了私利而死,是為後方的我們而亡,拿林家的那些事情同這些比起來,真不算什麽,可林芮曼母女兩,未免太不將林家人看在眼裏,步步緊逼,現在還想霸占林家藥鋪,簡直無恥至極!”
我沒想到林芮蘭已經知道了林芮曼母女打林家藥鋪主意的事情:“既然大姐姐心裏也清楚鄒氏母女的心思,那你更不能說這些胡話了,林家藥鋪,現在也隻有你和父親擰的清楚了。”
林芮蘭“嗤”笑了一下:“在林家,我也算是一個明白人,你藏著掖著的那些本事,我還是清楚的。”
林芮蘭這麽說話,我便無話可說了,馬車又再次顛簸了起來,從林府到孫府的路都是在都安城內,兩邊應該是吵鬧嘈雜的,沒道理像現在一樣,十分安靜!
我掀開轎簾一看,我們居然行走在郊外的小路上,兩邊長滿了樹木叢林,往前看不到林家挑禮抬箱的下人,往後聽不到一點兒人聲,再重新朝那馬夫看過去,帽子下麵哪是林府的下人,分明是一陌生的男子,現在這轎子裏可就隻有我同林芮蘭兩個人。
林芮蘭也察覺出了不對勁,同我對視一眼,就要掀開簾子,嗬斥那馬夫,我眼疾手快的製止了她,用隻有我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大姐姐先不要著急,若是驚擾了他,反倒對我們不利,這條路我熟悉,一路平緩,直繞著護城河走,通官道,我們兩個都不會駕馬,隻有先把這人弄下馬車,等馬行走了一段距離,然後我們跳馬!”
林芮蘭的臉色看起來有些緊張:“有把握嗎?”
我點點頭,心裏權衡利弊了一番,這是唯一的辦法,那陌生男子生得五大三粗的模樣,就是我和林芮蘭兩人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啊,唯一的辦法隻有把他弄下馬車!
我們兩個輕手輕腳的掀開轎簾,我掌心裏是白色粉末狀的金瘡藥,這金瘡藥是林芮蘭常年帶在身上的,我將它倒了出來,放在手心裏麵。
我對著那正在駕著馬車,毫無知覺的背影喊了一聲:“師傅這是去哪兒?”
那人毫無防備的轉過頭,我立刻將手心裏的白色粉末金瘡藥往那人的眼睛扔去,他下意識的閉上眼睛,馬車也開始有些顛簸不穩起來。
我趁機對林芮蘭說道:“快講他推下去!”
那人生得極其壯實,我們兩個人使了全力也才撼動他分毫,眼見那人快要睜開眼了,我情急之下,一步跨出馬車,一手抓住馬車,一手往那人的脖頸處的穴道按去,右腳狠狠地往那人的腰部踹去。
再加上林芮蘭的力道,那人很快被我們兩個推下了馬車,隻是我沒想到那人要下去之前,扯住了我的一隻胳膊,我歪歪斜斜的眼見就要被扯下馬車,幸有林芮蘭拉住了我,我費勁的再給那人一腳,那人終於完全脫離了馬車!
我一個措手不及摔進了馬車,掀開馬車後麵的簾子一看,那人踉踉蹌蹌跟著追了幾步後就沒有跟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