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函歎了口氣,若是這樣糊糊塗塗的,也能把日子過好嘍,那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兒。
“表姐,你是近來是不是有什麽煩惱的事情?你看你這黑眼圈都出來了。”
殷函“啊”了一聲,立刻就奔到銅鏡麵前認真端詳起來。
“呀,這可怎麽辦?明日還怎麽見人了。”
我疑惑道:“什麽重要的人,值得表姐如此費心?”
殷函神神秘秘地將門關上:“芮知,這事兒,你可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祖母,父親,還有戚承遇。”
“你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我這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
“是……是榮王!”
榮王!
我深吸了一口氣,怪不得讓我不要告訴任何人呢,殷家是華王黨,怎麽可能放任殷函同榮王接觸。
“表姐,你糊塗啊,你這麽做……誒,那榮王是什麽人,華王的死對頭,若是華王知道了這事兒,你讓舅舅和表哥如何在華王麵前自處,那華王又會怎麽看待殷家,日後……”
殷函打斷我:“芮知,你別說了,你說這些我何嚐不知,可那華王,他,他……”
我心裏著急,想著是不是那華王對她做了什麽過份的事情,還不能直接了當,得拐著彎的問。
“表姐,你見過那華王了?”
殷函點頭,我心裏沉下去一點。
“那華王生得矮胖,我實在不喜,可父親和大哥哥非逼著我嫁給華王,你說,我這日子要怎麽辦啊?”
我一愣,原來殷函這樣子,是因為那華王生得不好看,鬆了口氣後,又替殷函憂愁起來。
先不說嫁不嫁給華王的,就拿她和榮王見麵的事兒來說,她身處華王黨的陣營,也不應該這麽做啊,這件事兒,可真是棘手。
“你是怎麽認識那榮王的?”最怕的,還有就是那榮王別有居心地親近。
“華王和榮王兩人,我都是因為大哥哥的婚事兒認識的,華王是引薦,榮王因為我不小心弄髒了他的衣服,當時也不知道是他,後麵就……”
這麽一說,也分不清那個榮王是什麽打算。
“芮知,你說我可怎麽辦啊?”殷函那語氣已然帶了些哭訴。
殷家向來不是趨名逐利之輩,怎麽非要殷函嫁給華王呢,這事兒,我真是些想不通了。
“你先別著急,這樣,我明天陪你去見見那榮王!”
殷函立刻陰轉晴:“真的?那太好了。”
我同殷函聊了許久,沒想到戚承遇同殷允比我們還有話說,而且還有些隱秘的樣子,我一進那院兒,便迎上來兩個下人,一人急促跑去通報,一人留在後頭給我引路。
回去的路上,我問戚承遇:“舅舅同你說了什麽,這麽長時間,我都沒和他閑聊這麽長時間過。”
戚承遇停下腳步:“我們不是閑聊。”
不是閑聊?那更奇怪了,兩個不同陣營的人,會有什麽正經事兒要說。
我嚐試著說:“華王是不是有意要和殷家聯姻啊。”
殷家是絕不會犧牲子孫後備的幸福來追求建樹的,唯一的可能隻會是,讓兩家聯姻是華王一手主導的。
戚承遇倒也沒瞞著。
“現在的殷家在朝堂上可是如同香餑餑一樣的,你那表姐自然也成了拉攏殷家最好的人選。”
殷家在朝堂上受不受重視,我不清楚,但戚承遇這話,分明直指華王居心叵測。
我這會兒倒是懷疑起眼前這人來了。
戚承遇一眼就明白過來了,分明是她自己揪著問個明白的,這會兒倒是想起來他是榮王的人了。
都已經成為他的正室夫人了,還這麽猜測他……
腦袋裏靈光一閃:“照你這麽說,是不是榮王也對殷函打著主意?”
戚承遇可沒想到自己會被反將一軍,他還真不知道要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至少,具他了解,回答“不是”是有違事實的。
戚承遇的眉頭開始皺起來,他這個夫人,以前,他隻知道她繼承了林庭筠做生意上的算計,今日才知道,她對於這些朝堂之事,分析起來,也是頭頭是道的。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兒。
“事情沒你想的這麽簡單,你表姐的事兒,別瞎摻和!”
戚承遇不知道,他這樣一說,隻會讓我更加參與到這件事情中去,再加上他現目前又不準我去鋪子上,明日,無論如何,我都要同殷函一起去了。
晚上,燭火熄滅後,我腦海裏總是想著昨天晚上的事情。
想著想著,這臉便不受控製的燙了起來,身子更是一點兒都不敢動,掩耳盜鈴般的怕被戚承遇發現。
倒是戚承遇翻了個身後,那大胳膊大手的竟然堂而皇之地搭在了我的身上。
我更是用力閉緊了眼睛,毛孔都是緊緊收縮著,一動不動。
那手在我身上用力,見我絲毫不動,戚承遇倒是過來將就我了。
堅硬的胸膛緊緊貼著我的後背,那滋味別提多難受了。
這麽,他還不滿意,手又移到我的腰間,用力將我再往他懷裏帶。
我無法再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無動於衷了。
兩隻手拿住戚承遇放在我腰間的手,想要將它拿開,卻聽見戚承遇說:“我們現在是夫妻。”
我停下了動作,他繼續道:“這樣你都不受著,以後怎麽辦?”
我……
最後,戚承遇的那臉也緊貼著我的頭發,耳邊的呼吸聲,清晰可聽。
還有那身上獨有的味道。
我想起來殷函說的話,戚承遇,他真的是像殷函那樣說的嗎?
如果不是,他做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渾渾噩噩,注定又是一個睡不好的夜晚。
最難熬的還是第二日早上。
誰先醒來,注定煎熬。
而我,很不幸的就是那個最先醒來的人。
戚承遇那手還穩穩地搭著,我對著那牆壁很是煎熬了一會兒,嚐試著動一下。
“醒這麽早?是昨日睡得太好了嗎?”
我情不自禁吞了一下口水,那帶著些沙啞,朦朧的聲音近在遲尺,就在耳邊。
“嗯,我想起了。”
說完,我似乎聽到戚承遇的笑聲了。
“我還困倦得很,陪我!”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戚承遇居然……
他是完全顛覆了他在我這裏,之前的形象。
而那手,也是越發的抱緊了我,我掙紮間,感覺到什麽,臉瞬間便不受控製的紅了。
戚承遇,他怎麽可以……
直到蓮子來敲門,我才慌忙慌張地收拾起床。
“小姐,你臉這麽紅,不會是著風寒了吧!”
戚承遇還在屏風後麵的**躺著呢,我急忙解釋:“不是,不是,是……餓了,對,我餓了。”
蓮子半信半疑地去準備吃食,戚承遇才慢吞吞地起床。
整個飯桌上,我都恨不得能隱了身,或者讓戚承遇消失不見。
可這隻是想象,我快速地吃完,還在戚承遇之前,便放下了碗筷。
蓮子:“小姐,你不是餓了嗎?才吃這麽點兒,要不我找大夫來給你看看。”
我看了戚承遇一眼,他正似笑非笑的,想必在起先就聽到了我同蓮子的對話。
“不用,我要出去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戚承遇吃飽喝足了,才放下碗筷:“去吧,早點回來。”
早點回來,這話,不隻把我一個人愣住了,蓮子和蓮香也被愣住了。
尤其是蓮香,她可從來不知道自家主子還有這樣一麵。
出了殷府,我才像是獲得了新生一樣,氣都順了不少。
我同蓮子直接來到和殷函約好的地方。
地方是一個不太出名的客棧,中規中矩的,自是比不過金滿樓那樣的地方,但對於榮王那樣的身份來說,安全,不紮眼。
殷函早就到了,正一副心兒不在肝兒上的樣子。
殷函一個勁兒地問:“芮知,怎麽辦?我……”
我皺眉,環視這客棧一周,我們現在是在二樓的一間屋子裏麵,臨窗坐著,為了好方便觀看榮王的行蹤,旁邊各有一間屋子。
我帶著她們去旁邊的屋子仔細看了一下,大圓桌下蓋著布。
我嘴角一笑:“待會兒,我就躲在下麵。”
殷函睜大了眼睛:“你……你躲桌子底下做什麽,那榮王又不吃人。”
我:“表姐,不是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待會兒我就在這屋子裏聽聽榮王對你到底是個什麽說法,他的手下勢必要檢查屋子的,所以我要躲起來。”
殷函:“若是你被他的人發現,又怎麽辦?”
“發現正好,發現我就說是舅舅讓我跟著你的,就說華王逼親,你又不從,他擔心你想不開,讓我偷偷跟著你。”
“哦,對了,表姐,你記得告訴榮王,就說華王逼親,然後在他麵前哭訴,越慘越好。”
殷函麵上猶豫,但她又不知道要怎麽辦,隻好點頭答應下來。
不一會兒,路口便出現兩個氣質不凡的人,殷函一下子便縮回了身子。
“他來了。”
“嗯,記得我跟你說的。”
我按照計劃,躲在那桌子底下,蓮子便躲去了別處,果然有人來開門查看了一下,等聽到關門的聲音,我才輕手輕腳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