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俱備。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榮王片刻的疑惑後，便恢複了正常。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榮王隻要知道是殷函讓我來的就可以了。”
榮王臉色立刻不太好起來，還沒人敢這麽和他說話，可看在殷函的份兒上，他不得不……
“她人呢？”
“她在殷府，但情況不太好。”
榮王臉上不過片刻的變化，便恢複如常了。
“昨日我還同她在這裏見麵，這會兒你告訴我情況不太好，你當本王是誰！”
我笑了起來：“如若榮王不信，大可親自去殷府看望。”
榮王覺得麵前這個與殷函差不多年歲的女人正在挑戰自己的底線。
“你信不信，本王現在就可以讓你消失！”
我點頭：“你們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動動手指頭，便能指揮千軍萬馬，我自然相信榮王眨一下眼睛，便能要了我的命。”
“可是榮王覺得小女子是吃飽了撐的，故意跑到你麵前來求死來了，還是說你不相信或者根本就不在意我即將告訴你的，關於殷函情況不好的事情？”
榮王哼了一聲，鬆口道：“你說！”
“華王現在要逼婚於殷家！”
榮王似乎是驚了一下，不知是因為華王還是殷家或者殷函。
“這事兒是殷函讓你來告訴我的？”
“對，昨日她本來就是要同你說這件事情的，可惜她太過於為榮王的處境考慮，不想讓你為難，便什麽都沒說的又回去了。”
榮王輕笑了一下。
“既然這樣，她昨夜回去便能想通了，還讓你來告訴我？”
沒想到榮王這麽快便將事情看透了。
我也不打算繼續瞞著了。
“不錯，今日是我強迫的殷函，可事情就擺在麵前，如果榮王你這邊不幫她，那她就隻有和華王成婚了。”
榮王“啪”一聲，拍響了桌子，一聲厲嗬：“不可能！”
我緊問道：“榮王您是允諾了要幫殷函？”
榮王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小姐膽大得很，這事兒是我同她之前的事，還輪不到外人來插手。”
榮王說罷便要離開。
我在他身後問道：“榮王剛才如此動怒，是因為那婚事，還是僅僅因為華王？”
榮王的身子一頓，不過停留片刻，便離開了。
我去了隔壁的屋子，殷函又像一尊望夫石一般，傻傻地看著榮王離開的背影。
“表姐，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
殷函點頭，眉眼間說不出來高興還是難過，很是糾結的樣子。
“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我不知道。”
看殷函那樣子，我竟然覺得自己是幸運的，不管是榮王還是華王，都不是能上就能下的船。
不然，一向寵愛殷函的殷家，也不會把事情強加在她的身上。
送走了殷函，我和蓮子正要去闕子那裏，身後便傳來聲音。
“你可比我還能耐，手都插到榮王的事情上麵來了。”
我怎麽忘了這個小祖宗：“你什麽時候跟著我的？”
戚澤頗為得意：“從你出院門的時候。”跟了一路，他們一主一仆的都沒將他發現，可不得意嗎！
我不可置信：“那你可是還瞧見你父親了？”
戚澤點頭，我心想，這孩子可真是夠能耐的，為了別人的事兒，一大早的就出現在了她院門口，就為了守株待兔。
“我們現在要去看看闕子，你還跟嗎？”
“當然。”戚澤想，他還有事兒沒問清楚呢。
“殷家當真要和華王結親？”
我皺眉：“你管這麽多幹什麽？”話說，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這孩子是做什麽正經事兒的，難不成真是戚家的闊氣小公子？
“這算多嗎？若是殷家投了華王，那榮王的勝算就少了，日後我父親不得麻煩了！”
“小公子，咱們能低調點兒嗎？”
這祖宗，一副整條街都是他的架勢，要是被有心人聽了去，都是招來殺身之禍的話啊！
“那你告訴我，殷家那位小姐，就你表姐，是怎麽打算的？”
我要是知道，今天就不用在這裏了，再說事情也不是殷函自己能拿主意的。
“我看，一出都不打算就是最好的打算。”
“你這會兒倒是想得挺清楚。”
我笑了：“你這意思是覺得我嫁給你父親沒有想清楚，你難道覺得你父親配不上我？”
戚澤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女人竟然……
“我父親是天底下最厲害的英雄，敵人聽到他的名字都要抖三抖的，會配不上你，哼！”
我見他一副要被氣死了的模樣，覺得甚好！
走了一截路，蓮子擔心：“小姐，真不等小公子了？”
“放心，他會跟著來的。”
果然，沒一會兒，戚澤又跟上來了。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摻和榮王的事情，你明知道父親的立場，若是被榮王知道了，你會害了戚家的。”
正好走到一賣吃食的攤位前，許多現成的小點心，都是闕子喜歡的。
我看了眼氣咻咻的戚澤。
“你身上可有銀錢？”
戚澤可沒想過自己要成為移動的錢袋子，警惕問道：“你想幹什麽？”
“出門出得急，忘記帶銀錢了，你不必怕，回去還你便是。”
那掌櫃的用眼睛打量著戚澤，他伸手不是，不伸手更不是。
最後也隻有將自己身上唯有的二兩銀子掏出來。
小小年紀，便隨身攜帶二兩銀子，怪不得每個月戚承遇那院子裏的月供會這麽多。
果然是大戶人家。
差不多花掉了一兩銀子，全是買了吃食，戚澤簡直看得眼直。
後麵又買了些布匹之類的，生生把那二兩銀子花完了，心裏才暢快。
戚澤就不那麽氣順了，明明他隻是出來監視她的，現在不僅掏腰包，還幹起了苦力活，還不能說，一說，那人便會說：“你是男孩子，你看蓮子手上，還能再多拿一點嗎？難不成你要讓我來拿？讓我拿也可以，那你就別跟在我身後。”
戚澤怎麽可能不跟著她，他可還記得她跟戚承書之間的秘密見麵。
東拐西拐的，到了一不起眼的住戶門前。
蓮子放下東西，上前敲門，好一會兒，才有人應答：“誰呀？來了來了～”
是闕子的聲音。
一開門，見了我們，闕子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才高興得找不著北。
蓮子打趣道：“怎麽，不歡迎小姐進去坐坐？”
闕子輕打了蓮子一下：“死丫頭，開始打趣起我來了。”
見了戚澤，闕子還是規矩地喊道：“小公子！”
戚澤沒想到他們來的是這裏，是來特意看闕子的，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一進去，便是一個不算大的院子，左邊是牆，右邊是兩間屋子，正對的便是一間房間和客廳了。
闕子讓我們坐下，又自己忙活著去燒茶忙活了。
戚澤突然開口：“我想起來了，你這丫頭就是嫁給齊大哥的那個，是吧？”
“我聽府裏的下人們說，她不是有喜了嗎？”
我和蓮子對視一眼，也不知道這小子說的是真是假。
立刻就有些擔心氣闕子那丫頭的身體起來。
“蓮子，你去看看。”
不一會兒，兩人便端著茶水來了，闕子臉上有些微紅，想必是蓮子問過了，看那反應，應該是確有其事的。
“坐下吧，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做事兒可不能像以前那樣毛毛躁躁了。”
“我知道的，小姐。”
說著，也不知觸碰她哪根神經了，眼眶就紅了起來。
我歎了口氣：“以前看醫書上寫，見了喜的女人，總是敏感多愁，脾氣還不好，你可要注意些，阿齊在戚府當差，多得是牛鬼神蛇，要多體諒他一些。”
闕子連連點頭。
“你這樣子，一個人在家裏，他也放心？”說完一邊，又擔心另一邊，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喜歡操這麽多心了。
闕子立刻為阿齊解釋：“不是的小姐，齊大哥找了人幫忙找個靠譜些的小丫頭來照看我，人是找著了，鄉下的，有些遠，要明日才能到呢。”
我點頭，這樣就好。
見她過得挺好，我又忍不住打趣道：“你們速度也挺快的。”
我看許多深宅內的女人，要想懷個孩子，比登天還難，他們倒是，結婚，有喜，跟一件事兒一樣。
闕子卻害羞了起來：“小姐～”
“你跟戚公子也要抓緊才是。”
我……
蓮子咳嗽一聲，闕子抬眼，對麵還有個戚小公子呢，她這也是跟附近的鄰居大嬸兒閑聊慣了，本來就不加遮掩的嘴越加放肆了。
回去的時候，到了府裏一比較人少的地方。
戚澤：“我有話要對你說。”
他看著蓮子，意思很明顯，要讓蓮子回避。
我讓蓮子離開了，他才開口：“你這麽懂得別人家的事兒，怎麽不知道體諒我父親一點？”
我目瞪口呆，先不說這孩子怎麽突然會這麽說，我什麽時候不體諒戚
承遇了。
“你成日想著你們林家的生意，不好好呆在戚府，我父親可為你操不少心。”
原來是這事兒。
“這事兒是我同你父親早就商量好了的，再說，我做事有分寸，不會連累你們戚家的。”
戚澤可不是那意思，他隻是想讓她好好待在戚府而已，因為他知道，他父親心裏是這麽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