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然你以為呢？”
戚承遇被噎住，剛好蓮香一行人端了菜上來。
一吃完飯，戚承遇便匆匆出去了，
我吃得多了些，肚子鼓得很，便準備趁著天還沒全黑，出去散會兒步。
來戚府有些日子了，還沒好好溜達溜達，蓮香從小在這裏長大，熟悉得很。
說來蓮香的生世倒是與闋子那丫頭差不多，都是可憐兒見的，全靠上天憐佑，遇到個好的主子，才能活到現在。
一想到蓮子，這丫頭成婚後便將她忘得一幹二淨，也不知道現在過得咋樣。
“蓮子，你可得到闕子的消息了？”
蓮子搖頭：“沒有小姐，闕子結婚後像是歸隱山林了一樣。”
“少夫人說的是齊大哥的娘子嗎？”
蓮子開心起來：“對對對，就是她，你怎麽知道的？”
蓮香一笑：“就齊大哥剛成婚之前的沒幾天，公子便將他帶回了府裏，現在是半個管家呢～”
我心裏認同闕子的眼光，找了個有出息的，戚承遇那樣經曆過大風大浪的，能入得了他的眼，想必也是非凡之輩。
蓮子也是高興的不得了，以後不僅多了個可以照看她們的，半個管家的工錢肯定比藥鋪帶著多啊，闕子那丫頭以後有福享了。
蓮子：“小姐，明天我們去看看闕子吧。”
“嗯。”
去見了榮王，她們就去闕子那裏。
我突然想到戚承遇不是還有個同胞妹妹嗎？
“來這麽長時間了，還沒見到過戚小姐呢？”
蓮香：“小姐前段日子身體不適，總是做噩夢，公子便找了許多大夫來看，都沒什麽作用，後找了個江湖術士來瞧，說是老爺心裏惦記她，公子便讓小姐去佛音寺為老爺念經文，寫佛書。”
這個倒是有趣得很，手起刀落，見血封喉的戚承遇竟然信你那個什麽鬼神傳說！
心裏疑惑一大堆，蓮香在這裏，也不好說戚承遇的不是。
“你們這府邸倒是清新雅致，一點都不同於都安城裏的大商戶做派！”
“是的，少夫人，這些東西可是花了我們夫人好些心思呢，說是她一草一木親自過問的也不為過，哪裏覺得該換了，要換什麽，都是她親自過問的。”
嗯，我這婆婆是個有閑情逸致的，雖是連通的一長串房子，可暗暗地還是分為了三個大院兒，大房戚承遇這邊，二房二叔家，三房便是戚承書他們家了。
這大房庭院的花草布置全是照著戚夫人的喜好來的，也特別對我得胃口。
走進了一假山石林，雖是小小的一片，可等你置身其中的時候，便會覺得整個天地都是石林一樣。
蓮香解釋道：“這些石頭是從南邊運來的，因為夫人喜歡，公子可是費了不少力氣呢！”
戚承遇還是個知道討母親歡心的孝子，怪不得戚夫人這麽為他說話呢。
“……嗯，輕點兒～”
山石後麵傳來十分不雅的聲音，我們三個立刻收緊了呼吸。
“輕點？你確定要讓我輕點？等會兒，你就迫不及待地讓我重點兒了！”
“你小聲點，你聲音怎麽這麽大？”
“我大？我能有你大？再說怕什麽，戚承遇被營中的人帶出去了，就天晚上有他喝的，就他那個少夫人，在林家的時候，被人吹上天了，我當她能折騰出什麽來，還不是好好兒地待在家裏，做戚承遇的少夫人，生意也不做了，哼，你說是不是戚承遇在這方麵厲害得緊，他那少夫人才乖順得跟隻貓似的……”
說罷，那女子又發出來十分羞人的聲音。
蓮香也尷尬得很，第一次帶少夫人逛院子，就遇到如此，如此不堪的事情，少夫人母家還是出自殷府，書香名門世家，這可真是把戚家的臉都丟盡了，而那男子，竟然還是……
我們站了好一會兒，臉都羞紅得見不了人了，趁那苟且的二人興致正濃厚之時，小心翼翼地離開。
等走出來好遠了，蓮子才“呸呸呸”了好幾聲，嘴裏還不斷罵著。
蓮香：“對不起，讓少夫人看笑話了。”
我倒是沒什麽，說來也奇怪，我不知中了什麽邪，和這事兒特別有緣，上次在林府還和闕子聽了馬兒和阿玉一會，這下又聽了戚府的。
“你可知那二人是誰？”
我並不是對那二人感興趣，不過是知己知彼，才能不落入敵人的陷阱，最怕敵人在暗，我在明。
“那女的見還珠，還有個同胎妹妹在孫家做下人。”
孫家？這可真是什麽都要撞在一起了。
“那個男子是誰？”
蓮香有些躲避，蓮子勸道：“蓮香，你現在是我們這邊兒的人，什麽事可都要幫襯著小姐才行，可不能用有任何隱瞞的。”
蓮香也沒想要瞞什麽，畢竟當初公子讓她過來的時候，說得很明白，日後少夫人便是她的主人，她隻消一心一意服侍便是。
“少夫人，不是蓮香不願意說，實在是我不想提起那個人渣一樣的人。”
我皺眉，蓮香反應很強烈，看來那人行事肯定極其惡劣，這樣一個畜，生不如的人，能在戚府橫行，做齷齪之事兒，看來是戚家子孫啊！
但蓮香又想了，若是這會兒不將事情同少夫人講清楚，日後若是那人有什麽其他的打算，她豈不是害了少夫人了。
“那人是二房的三公子戚承德。”
我冷笑了一聲，他還真的是侮辱了一個德字。
蓮香：“三公子為人散漫風，流，不僅在外麵尋花問柳，就連府裏稍有姿色的婢女，也時常遭他調，戲，戲弄。”
“這事兒，就沒人過問嗎？”
蓮香：“三房的老爺夫人都偏心護短得很，三公子又是看人下手的，專挑那種不敢吱聲，或者貪慕虛榮的，三公子為人又圓滑得很，這麽些年也沒出什麽事兒，就算戚家長輩們覺察了什麽，也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看來戚家也好不到哪裏去嘛，這行徑，比起林鉑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沒想過將這事兒告訴戚承遇？”
直覺告訴我，戚承遇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不然，他不會袖手旁觀。
蓮香道：“公子自從去參軍後，便很少插手過問家裏的事情了，況且，我們同二房素來有些不對付的地方，我也不想拿這事兒去打擾公子，隻要那三公子沒有欺負到我們這邊來。”
我突然想起來那丫頭：“那還珠是誰的人？”
“還珠是三房四公子房裏的婢女。”戚家四公子戚承諾，正幫著他父親打理戚家的生意。
“蓮香，這事兒你考慮得對，戚承遇本就諸事繁忙，先將這件事情瞞著。”
晚上，我考慮了許久，最後沉沉睡去的時候，戚承遇還沒有回來，我心裏想著，先將這事情瞞住，日後再做打算。
睡到半夜，正是好睡眠的時候，我被酒味兒給熏醒了，還有遊走在全身，不安分，灼灼的大掌。
一下子驚醒過來的我，聞到了除了酒味之外的熟悉味道，我便知道，這是戚承遇。
腦海裏的第一個念頭是，戚承遇越來越大膽了。
而我那嘴也十分順從大腦的說出了心聲。
“戚承遇，你越來越大膽了。”
戚承遇停頓下來手上的動作，沉沉地笑出聲，將那嘴湊到我的耳邊。
“我這是為你好。”
我冷笑一聲，半夜的涼意讓我一下子就清醒，膽子也大了不少。
“為我好，你分明是為你自己！”
戚承遇像是有些累了一樣，毫不分說地將身子所有的重量壓，在我身上，我似乎已經習慣了和他這樣沒有距離的接觸。
“我怕你到時候被嚇到，得讓你提前感受一下。”
我皺眉：“你喝酒喝多了吧，開始胡言亂語了？”
戚承遇無聲歎息一聲，他這位少夫人時而機靈，時而呆蠢，所有的呆蠢都用錯了地方，比如說此時此刻。
戚承遇沒有回答我，翻了個身子，然後毫不客氣地擁住我，兩手放在腰間：“別說了，睡覺！”
我……
他倒是說誰就睡，就是苦了我，明明睡得正好，卻被他給弄醒了。
我沒留意的是，我已經越來越習慣戚承遇這樣，把我歸為他所屬物的睡覺方式。
第二天早上，由於前一晚上沒睡好，戚承遇什麽時候起床的都不知道，隻有要離開的時候，一股熟悉的味道傳來，額頭上有什麽輕觸了一下。
直到聽到關門的聲音，我才睜開眼睛，摸了摸那額頭，戚承遇剛才，實在親我嗎？！！！
出了門，這臉上還有一股火辣辣的感覺，蓮子又是擔心我是不是得了風寒，要不要去看大夫。
到了地方，殷函果然早到了許久，今天她的樣子，比昨天還緊張。
“芮知，你確定要這麽做，我怕，怕……”
“表姐，這個節骨眼，你怕什麽？到時候我就說我是你信得過的人，過後，可能我也和他沒有見麵的機會，再說，你難道真的不想知道，榮王心裏到底怎麽想的？”
“想！”這一刻，殷函倒是堅決的點頭。
“那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