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媱抬頭,對上幽軒的眸子:“我要你娶了白若塵。”
“開什麽玩笑?!”幽軒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分明知道,我與白若塵之間根本沒有男女之情,就連朋友都算不上,我是絕對不會為了魔界的利益娶她的,我也絕對不會成為父皇那樣的男子!”
暮媱噗嗤一聲就笑了起來:“我哪裏是要你真的娶了白若塵,你若是強行要娶她,她肯定也是不會願意嫁的,到時候你們兩個還不時時吵架,天天打架?”
幽軒眨了眨眼睛:“可你要我娶她……”
“假意成親,等白若塵拿到冥須草母本,你們就分開。”接著,暮媱將白若塵的病情以及白若緒同意鮫族和魔界聯姻的緣由都告訴了幽軒。
幽軒聽完,麵露難色:“這還是需要計劃一場,我父皇不是那麽糊塗的,想要騙過他,怕不是那麽容易。”
暮媱點點頭:“隻要你願意,這件事情自然就有得商量。”說完她又喝了一口茶水:“話說,你那位堂妹可還在世?”
幽軒愣了愣,而後苦笑了一聲:“多半是不在世了,這幾千年來,父皇派出去的魔兵一點消息都沒帶回來過。”頓了頓,幽軒又似乎想到了什麽:“不過,我最近才知道,兩千多年前,父皇派兵攻打過蓬萊洲,原因不是很清楚,但是又傳言是在蓬萊洲發現了皇叔的遺孤。”
暮媱愣住了,兩千多年前魔界進攻蓬萊洲,她是知道的,就是那場戰役,導致九川上神寂滅,如今幽軒說起來,她依舊覺得心裏一痛,眼眶也不住紅了:“所以說兩千多年之前,你那位堂妹還活著?”
幽軒將茶碗往桌上一放:“誰知道呢?父皇這些年來打著尋找皇叔遺孤的旗號,不知道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攻打蓬萊洲,恐怕也不過就是用這個理由找了個借口罷了。”
說完,幽軒起身:“我答應你,我會與白若塵假意成親,但是我母親的事情,你也要答應我,絕對不外傳!”
暮媱趕緊點了點頭:“我若是想要外傳,方才就直接說破了。”
想到剛才暮媱套他的話,幽軒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的:“你這樣平凡的姑娘,自然是不會懂得我們這種所謂皇家子弟的艱辛的。”說完他打開了包廂的門,對著守在不遠處的小二道:“這間包廂的費用,一會算到那位白公子頭上。”
小二點了點頭,進門收拾桌子。
暮媱自然就站了起來,跟著幽軒回到原來的廂房去。
白若塵他們已經把一桌子菜吃得差不多了,當然,白若塵是沒吃多少,菜品幾乎都到了蘆花肚子裏,按照蘆花的話來說,他現在若是按照人來的說法,還是個正在長身體的青少年,所以要多吃一些。
白若緒不知道在想什麽,自顧自喝著茶,聽到暮媱他們回來的動靜,才抬頭看向暮媱和幽軒。
暮媱微微一笑:“別看我,一會有什麽事情,幽軒都會告訴你的。”至於她,自然是要去做通白若塵的思想工作。
她手上有幽軒這樣一個小小的把柄,當年雪山神女害怕幽軒被天界發現而後處以極刑,就連懷孕的時候都用法術遮掩著,之後為了掩人耳目,躲到雪山深處生產,雖然被天界發現她滿身是血,靈力損耗幾乎殆盡地躺在冰雪之中,可是天界始終沒有發現幽軒的存在。
而暮媱,則是在混沌之地的時候偶然間聽說的。
那時候她在後山抓兔子,為了不被雙耳兔發現她的蹤跡,便在距離神魔分界線不遠的地方,利用法術將自己藏匿了起來,也正是如此,聽到兩個小兵在討論幽軒。
那兩個小兵分明十分瞧不起他,一口一個“雜種”地叫著,還連帶著笑話了他的母親,所以暮媱才知道,原來幽軒是雪山神女之後。
以前暮媱曾在《仙錄》之中看到過,雪山神女私通魔族,元神被永遠封印在雪山深處的冰洞之中,而肉體被鎖,每日經受萬箭穿心的刑罰。
也難怪,幽軒明明是魔界的皇子,卻一點也不喜歡魔界。
一頓飯吃完,幽軒他們就離開了酒樓,暮媱帶著白若塵回了房間,然後坐在桌邊問她:“與幽軒成親如何?”
白若塵一愣:“你明明知道我……”
“不是真的讓你嫁給幽軒。”暮媱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聽我說,魔界有一顆冥須草的母本,這你應該聽說過吧?”
白若塵點了點頭:“視聽說過,以前大哥還說希望我嫁到冥界將這顆母本換回來……”說到這裏,白若塵的聲音就低了下去,她是真的不懂,原本這般疼愛自己的大哥,為什麽可以為了一棵冥須草母本,竟然要犧牲她的終生幸福。
暮媱看出她眼神中的暗淡,可是白若塵的病情,她答應過白若煙,不會告訴她,所以現在不能解釋:“你要相信,你大哥所做的所有決定都有他的考慮,你看到的,你想到的,可能根本不是事情的真相。”
說著,暮媱給白若塵倒了一杯水:“你與幽軒假意成親,將冥須草的母本拿到手,然後幽軒將你護送回魔界,給你一紙休書,這樣,既能讓你大哥拿到冥須草的母本,又能保持你的清白之身,如何?”
白若塵猶豫著,平心而論,這是一個好辦法,隻要幽軒能配合,那麽一切都好辦,可是,出家再被休棄,若是以後遇到了餘楚,若是餘楚介意,該怎麽辦呢?
木啊喲看著她猶豫不決,也不催促,隻是輕聲道:“你自己考慮吧,這件事情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你大可以安安心心考慮清楚,而後再做決定。
白若塵抬頭看了暮媱一眼,然後重重點了點頭:“我會盡快考慮清楚的。”
說完,她們又閑聊了一會。
時值初秋,人間的天色暗得越來越早,暮媱和白若塵喝了一會茶,看了看天色,有些奇怪,怎麽久霄和林萱還是沒有回來。
暮媱起身出去敲了玉初他們的房門。
開門的是蘆花,他似乎睡了個午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怎麽了?是久霄回來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