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周子舒」腦中一片空白,扯住晉王的袖子驚異質問:“我爹是老晉王殺的?他不是病死的嗎?”
周子舒道:“父親雖然打開了寶庫,但寶庫中的秘密卻不能讓老晉王滿意,為了不連累師父,父親隻能騙老晉王自己沒有找到,並將寶庫的鑰匙和鎖一並交給師父。師父後來又將鑰匙和鎖給了容炫,讓其將寶庫改為天下武庫,收藏各派秘籍。”
「周子舒」終於確定。“所以,那鎖就是五塊琉璃甲,而鑰匙就是衍兒給我的簪子?”
一聽到鑰匙在「周子舒」手中,晉王眼神一亮。而接下來「周子舒」的話卻讓他喪了氣。
“可是葉前輩將秘籍歸還各派後,不是一生氣將琉璃甲碎為齏粉了嗎?難道你把那江山永固的秘密帶出來了?”
周子舒搖搖頭。“秘密還在武庫中,但我和老溫手裏還有五塊琉璃甲,是我們世界的琉璃甲,也可以打開武庫。”
晉王心中又燃起了希望,雖對周子舒所言“我們的世界”抱有疑惑,但這在江山永固的秘密前麵不算什麽。隻要他的得到這個秘密,能夠君臨天下,到時候不管有幾個周子舒,一樣都逃不出他的手心。
“殿下,請隨我去寶庫看看吧。”
晉王冷哼一聲:“誰知道你是不是又想哄騙本王,或想拿本王給你脫罪。”
「溫客行」一甩扇子。“周絮,既然人家把你的好心當驢肝肺,你幹嘛拿熱臉貼他的冷屁股,管他王爺皇帝,宰了便是!”
晉王眼中閃過一抹恐懼,強裝鎮定道:“既然那姓葉的進了寶庫,誰知道江山永固的秘密還在不在!”
溫客行嗤笑道:“那老怪物隨然最損了點,但絕非貪心之人,他要那秘密幹嘛,當皇帝嗎?阿絮,咱不理他了。”
周子舒道:“我既然答應要把秘密給他,就不會食言。你們也跟我走一趟吧,也好知道將來的路該怎麽走。”
“王爺,就當賭一把,如今你已一無所有,即使賭輸了,對你來說也不算什麽損失。”
晉王咬了咬牙,還是沒能抵擋卷土重來的**,立時答應下來。
打發阿湘回四季山莊報信,他們四個帶著晉王往武庫而去。
打開武庫,熟門熟路地將晉王帶到糧庫和存放農耕種植書籍的書庫。“這裏就是江山永固的秘密。”
晉王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飛也似的跑去查看。
“齊民要術?”
溫客行笑得幸災樂禍。“沒錯,齊民要術,還有其他的,都是拓揭文字的書籍,你好好看。”
“不可能,不可能!”晉王將書一扔,奔到其他書架前。可不論是竹簡還是紙質書籍,都是事關農耕書籍的書籍。“是不是還有其他密室,肯定在其他地方。”
溫客行打著哈欠往前一指。“呶,前麵還有,你慢慢找。阿絮,咱們歇一會。”
晉王進去一看,對了一堆發黴的糧食和石磨、碾等農具。“周子舒,你又騙孤王!”
溫客行諷刺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糧食黴成這樣沒個百八十年不可能。阿絮為了騙你,去找百八十年前的糧食?你腦子進水了吧。這就是你們坨揭先祖留下的江山永固的秘密。”
“胡說,你騙我!”
「周子舒」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遊民民族一旦學會了開荒種地,便會使用中原農具自給自足,江山便穩了。”
溫客行讚歎道:“不愧是小阿絮,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那小晉王,你們父子費了這麽大功夫,為的其實就是這一屋子的糧食農具,江山永固的秘密不過時好好種地而已。”
「溫客行」哈哈大笑。“不行了,太逗了,笑得我肚子疼。”
周子舒道:“爹爹發現這一屋子都是糧食,深知以老晉王道心性,即便如實相告他也不會信。非但自己不能免罪,還會連累師父,隻能隱瞞下來。所以師父也不知道這地方到底意味著什麽,才會毫不猶豫地交給容炫前輩改為武庫。”
“不可能,不可能!”晉王連連搖頭,渾身顫抖,怎麽都不願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溫客行笑道:“阿絮,你瞧這小晉王的表情,果然精彩。”
周子舒拍了他一下,對晉王道:“王爺,就算你身為沙陀王室不知農耕為重,但老師也是教過你的——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繼位伊始,你確實記著老師的教誨,做了不少好事。可是這些年,你都做了什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為何在天窗的威懾之下還有那麽多忠義之士不顧生死來反對你?你在晉州起兵,有多少晉州百姓發自內心的支持你?這些你都不知道嗎?就算你攻下京城,登基為帝,那你又會怎麽對付反對你的人呢?都殺光嗎?都殺光了,你還是君臨天下的至尊嗎?”
晉王頹然,跪倒在地。
周子舒繼續道:“你覺得「周子舒」背叛了你,可你知道我們世界的晉王是如何待我的嗎?因為我的盲目信任,四季山莊的兄弟都死了,為了脫離天窗我給自己上了七竅三秋釘,饒是如此,四季山莊還是被付之一炬。這個「周子舒」是被我誑出來的,所以九霄能活著,畢叔能活著,我不後悔,他也不後悔。”
「周子舒」蹲下,與晉王平視。“王爺,你我本是血親,我信你敬你,願意為你出生入死。可我也是師父的徒弟,是九霄的師兄,是四季山莊的莊主,我不能再帶著他們在不歸路上走向滅亡。你要恨便恨,周子舒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