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了一切的老葉不屑道:“看這慫樣,果然一代不如一代嘍。”
聽他說這話,溫客行露起了袖子,把菜刀拿在手裏一甩,刀衝著葉白衣飛了過去,葉白衣眼皮也不抬,隻是一伸手就抓住了刀柄,挑釁地看向溫客行。
溫客行倒是不慫,衝著他嚷道:“喂,別整天等著吃白食,去把雞殺了。”
葉白衣可不想聽他使喚,斜著眼道:“我不殺生。”
溫客行笑得諷刺。“你對我動手的時候,怎麽不說你不殺生了?”
葉白衣嘲諷道:“你死了嗎?”
溫客行噎了一下,繼續道:“你對得起那些進了你肚子裏的豬肉牛肉羊肉嗎?”
葉白衣才不理會他,坐到周子舒對麵,抓起一把瓜子磕了起來。
周子舒無奈道:“我來吧。”
溫客行趕緊道:“我來,阿絮你坐著就好。”
葉白衣一挑眉,為什麽不讓他殺?
溫客行搖頭晃腦道:“你懂什麽,我們阿絮身嬌肉貴的怎麽能幹這種粗活?也就你這種粗手粗腳的做起來比較順手。”
葉白衣諷刺道:“身嬌肉貴?你道真有臉說這句話。”
溫客行叉腰道:“實話實說,怎麽著,不服呀?不服憋著。”
葉白衣冷笑道:“我不服的時候從來不憋著,來臭小子,咱們再比劃比劃。”“
「溫客行」倒是想看未來的自己打葉白衣,但卻被周子舒阻止了。“行啦,再鬥雞的話誰都吃不上了,我和老溫無所謂,但是葉前輩你能忍住不吃?”
衝溫客行丟了一把瓜子殼,葉白衣道:“不跟你個小屁孩一般見識。”
溫客行立刻回嘴:“是我不跟你這個蛤蟆精老妖怪一般見識。”
把一桌飯菜端了上去,葉白衣第一個拿起筷子捧起飯碗。溫客行一把按住他,猶豫了一下道:“你少吃點吧。”
葉白衣道:“怎麽,連頓飯都舍不得管了?”
溫客行道:“你要真想吃的,等你給容炫報完仇再吃也不晚。”
葉白衣瞟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好心,我是死是活跟你沒多大的關係吧?”
溫客行氣呼呼道:“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已經知道他們身份的張成嶺懵懂道:“大師叔,你這是什麽意思呀?”
周子舒道:“練了六合心法就隻能飲冰食雪,一旦吃了熱食就會天人五衰離死不遠,所以我和老溫並不在這裏吃飯。”
張成嶺一下子“蹭”得站了起來。“怪不得葉前輩以前被跟龍師父說六合心法師魔功,原來真的這麽邪乎。葉前輩你別吃了,我不想你死。”
葉白衣笑笑。“咱們才認識幾天,又非親非故的,你怎麽就不想我死。”
張成嶺一本正經道:“相逢就是有緣,葉前輩,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活著。師父,大師父,你們快勸勸葉前輩呀。”
周子舒又喝了一口酒道:“若是心如死灰生無可戀,誰勸都沒用。有時候渾渾噩噩的活著,還不如清楚明白的死去。”
“可是……”
“沒什麽好可是的,坐下吃飯。”周子舒約莫知道葉白衣心結所在,又在溫客行詐死的時候恨不得全世界都陪葬,自然不願隨大流地勸他,說些什麽好好活著之類的屁話。
張成嶺坐了下去端起飯碗,眼淚卻一滴一滴的落了進去。
見他這副樣子,葉白衣難得心裏不是滋味,隻能小聲道:“沒事,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張成嶺還是吧嗒吧嗒掉眼淚。
葉白衣咬了咬牙,妥協道:“我就吃一半吧。”
張成嶺的眼淚還是沒能停下來。
葉白衣心一橫,端起飯碗在他麵前晃了晃,道:“好了好了,就吃這一碗,行了吧?”
張成嶺這才高興起來,抹了一把眼淚道:“葉前輩你真好。”
看他這副樣子,葉白衣撇了撇嘴。小聲說了一句小蠢貨,心裏卻暖洋洋的。
一邊吃,葉白衣一邊對溫客行和周子舒道:“現在能告訴我是誰在高崇劍上塗毒,害了容炫麽?”
周子舒微微一笑,道:“如今五湖盟和江湖的形勢已經明朗,葉前輩是真想不明白嗎?”
夾菜的手頓了頓,葉白衣沉聲道:“真是趙敬?”
他雖然嘴毒,也不屑學著別人的為人處事之道裝作謙恭大度,但這不代表他就是出了武功一無是處。高崇死後,趙敬立刻上位,毒蠍也慢慢浮出水麵,他既然猜到趙敬城府極深,又怎麽不想想是不是害還了容炫呢。
清了清嗓子,周子舒道:“容我一一道來吧。前輩已經知道,芝仙嶽鳳兒為了救夫動用陰陽冊的密術,終生不得再回神醫穀,便將武庫鑰匙交給老溫爹娘保管,也使得聖手被挑斷手腳筋逐出師門。”
“說重點。”葉白衣頗為尷尬,隻能轉移話題。
周子舒接著道:“他們被人追殺之際被我師父秦懷章救下,收老溫為徒後將他們安頓在一個小村莊……”
葉白衣不耐煩道:“這我也知道。”一指「周子舒」,“他講過。”
周子舒笑道:“前輩少安毋躁,我接下來要講的您沒聽過。”
葉白衣的臉色這才有所緩和。
“趙敬覬覦武庫秘籍,怎會不尋找鑰匙的蹤跡,一番尋覓之下,終於找到了藏在村子裏的聖手夫婦,便逼著他們交出鑰匙。聖手義薄雲天,自然不肯,但他已經武功全失,不是趙敬的對手。幸而妙手機警,防備心也強,提前在趙敬的茶裏下了毒,這才逼退趙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