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客行扳著他的肩膀輕輕往後拉,周子舒順勢靠到他的懷裏,溫客行低下頭,輕輕吻了吻他的鬢角,“阿絮……”
周子舒並不回答,隻是握緊了他的手,緩緩閉上了眼睛。
溫客行的腦袋抵著周子舒的,同樣閉目受死,臉上卻掛著滿足的微笑,仿佛他們隻是去向爹娘和師父稟報他們之間的感情,懇請他們祝福。
葉白衣心中五味雜陳,手裏的龍背仿佛有千鈞之重。
“住手,不許殺我主人!”顧湘不知何時也跑回來了,一見這個情景嚇得差點魂飛魄散,想也不想的擋在溫客行和周子舒的麵前,張開雙臂,擺出一副保護的姿勢。“要殺我主人,除非先殺了我!”
曹蔚寧也氣喘籲籲地跑過去,又擋在顧湘的前麵。“要,要殺阿湘,就,先殺我。”
溫客行睜開眼,怒道:“有你們倆什麽事,都給我滾!”
葉白衣也道:“姓曹的小子,你知道溫客行是什麽人嗎?你要是知道……”
“我已經知道了,那個什麽群鬼冊我看了,阿湘也把一起都告訴我了。可是葉前輩,阿湘說溫兄不是壞人,你別聽信一麵之詞。”
葉白衣冷聲道:“她是溫客行的丫頭,她說的才是一麵之詞吧。”
“就算是一麵之詞,我也沒說謊話!”
“阿湘,你不聽我的話了?給我滾遠點!”
“我不!我的命是主人救的,沒有主人,我早就被老穀主拿來練邪功了。我知道我武功不好,來了也隻是送添頭,但我就不走,我不走!我說過,做鬼也要跟著主人,我說話算話,就是不走!”
“阿湘不走,我也不走。夫妻本是同林鳥,隻羨鴛鴦不羨仙,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情可待成追憶……”
“閉嘴,什麽亂七八糟的!”葉白衣一頭黑線。
“劍仙前輩,阿湘說了,鬼穀裏麵不全是壞人,薄情司就收留了很多被辜負被欺淩的女孩子,溫兄給她們庇護,實在不能算是大惡人。”曹蔚寧梗著脖子道。
“就是,羅姨庇護這薄情司的姐妹,主人庇護羅姨,你殺了主人,就等於殺了薄情司的姐妹,你就是大惡人,比那群欺負他們的臭男人還壞!”顧湘流著眼淚咋呼道。
葉白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若是殺了溫客行,就成了十惡不赦之人了?
“曹蔚寧,這丫頭我不要了,送你了,你趕緊帶她走!”溫客行喘著粗氣暴嗬道。
“不行,我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轎迎阿湘過門,溫兄你要是不在了,我聘禮送給誰去?”
溫客行:……我稀罕你那點聘禮嗎!
葉白衣不耐煩道:“再給你倆一個機會,趕緊給我離開!”
“我也再告訴你一聲,我!不!走!”顧湘喊得歇斯底裏,若非實力懸殊太大,她一定撲上去咬葉白衣幾塊肉下來。
“好,很好。”葉白衣拿起龍背,朝顧湘和曹蔚寧劈過去。
“阿湘!不要!”溫客行絕望地大喊。
曹蔚寧和顧湘還保持著保護的姿勢,眼睛睜得大大的,一點都不害怕。
“葉白衣,你敢!”
劍光閃過,他二人毫發無傷。
“溫客行,既然有這麽多人願與你同死,我便放你一馬。不過,你此生也別想再離開四季山莊一步,我會一直盯著你,直到你死。”
等葉白衣走了,顧湘這才腿一軟跌倒在地,大哭出聲。“主人……”
溫客行伸手彈了她一指頭,哽咽道:“傻丫頭,你怎麽這麽不聽話。”
“我聽話,往後我一定聽你的話。”
周子舒又咳了兩口血沫,問道:“你們怎麽這麽快回來了,那個群鬼冊是怎麽回事?”
“我,我在街上看到薄情司的姐妹了,她們引我見到了羅姨和食屍鬼他們,我這才知道,那個混蛋趙敬印了群鬼冊,把主人和十大惡鬼的樣子印給各派。主人,薄情司的好多姐妹都死了,連食屍鬼都受了重傷……”顧湘把食屍鬼手裏的群鬼冊交給溫客行,哭得撕心裂肺。
溫客行怒道:“不哭,我一定會讓趙敬付出代價的,你讓他們先藏好,別再落到趙敬的手裏。你們東西買了嗎?”
“主人,我哪還有心情買東西。”顧湘抹著眼淚抱怨道。
“別哭了,不買咱們過年吃什麽。群鬼冊上沒有你,你再去多買點,我和阿絮在這裏緩緩,快去吧。小曹,你看好阿湘。”
“溫兄,要不要我們先送你和周兄回去。”
“不用,我們還沒殘廢,回得去。”
周子舒也道:“去吧小曹,如今葉前輩對我倆防備的緊,我們是出不去了。”
曹蔚寧帶著顧湘走了,溫客行的手輕輕撫上周子舒的後背。“阿絮,對不住,我打算等你的釘子拔了再告訴你來著。”
“你是夠對不住我的。”重重喘了一口氣,周子舒悶聲道:“溫客行我問你,等我拔了釘,你就真的會告訴我?不會不告而別?”
溫客行心虛道:“原來是打算不告而別,但是後來咱們……我會對你負責的。”
“我要你負責?你當我是女人嗎?”周子舒對他吼道:“如果咱倆沒上床,你就要拋下我一個人嗎!”
“哪裏會一個人,你不是還有成嶺和韓英嘛……”
“他倆跟你一樣嗎?!”
“對,對不住……”
“滾你的對不住,還起得來嗎?趕緊把我扶起來!”
溫客行這才踉踉蹌蹌地爬起來,周子舒隨即伸手給他,溫客行拉了一把,周子舒卻賴在地上不起來。“你不是很硬氣嗎,怎麽連我都拉不動?”
溫客行寵溺一笑,一使勁終於把他拉了起來。“阿絮,老怪物會不會把這件事告訴成嶺啊?”
“害怕了?”
“不,不是,我也沒打算瞞著他,隻是,也沒打算現在讓他知道。”
周子舒哈哈大笑。“我真該那麵鏡子好好給你照照,瀟灑倜儻的溫客行什麽時候這個慫樣了?!”
“阿絮,你!”溫客行氣得輕輕拍他一下。
周子舒立刻捂著肩膀道:“疼死我了,我的肩膀都碎了!”
“碎了?”溫客行的聲音帶著探究的意味。
“不然呢?你被葉白衣拍的不重嗎?”
“葉白衣?阿絮哥哥,那個老怪物打你了?!”
周子舒一怔。“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