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監控上，唐黎的變化是在遇到莫宸之後。
他懷疑，之前在M國，莫宸對唐黎做過什麽。
時晞揉捏紙巾的指尖頓了頓，朝陸斯衍扯了個笑臉：“無可奉告。”
陸斯衍臉色又沉了幾分：“莫宸回海城了，我怕他會對唐黎不利，所以我需要知道，他之前對唐黎做過什麽。”
聽到這話，時晞怔了怔：“你不知道她在M國經曆了什麽？”
“我隻知道她被莫宸帶走了一天一夜，但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不清楚。”
驀地，想到什麽，陸斯衍幽深的瞳仁一緊：“難道……”
“沒有！”知道陸斯衍心裏是什麽猜測，時晞迅速否認道。
“她……”時晞遲疑了一下。
以陸斯衍和唐黎的關係來看，陸斯衍是解開唐黎心結的關鍵，隻是沒有唐黎同意，她不能隨意泄露她的隱私。
但現在對她造成傷害的人回來了，如果沒有人保護，不知道她會不會受到更大的傷害。
昨晚莫宸已經再次刺激到她了。
糾結了片刻，時晞選擇開口：“在M國時，莫宸沒有對唐黎造成身體上的侵害，隻是……”
“隻是什麽？”
“你不會傷害她的對嗎？”沒有回答陸斯衍的問題，時晞認真的盯著陸斯衍的眼睛問道。
“當然。”陸斯衍毫不閃躲地回看向時晞，堅定地回道。
“好。”時晞長長吐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日後如果唐黎怪她，她都會接受，隻要她可以被好好保護，不再受到莫宸的傷害。
“當時莫宸想侵犯唐黎，她誓死抵抗，惹怒了他，後來莫宸當著她的麵，侵犯了兩個女孩子。”
“莫宸還和唐黎講，那兩個女孩子會落得那樣子的下場，都是因為她不聽話導致的……”
時晞的話還沒講完，“啪”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
沒什麽水的玻璃杯散成了玻璃碴。
“你的手！”時晞一聲驚呼。
那些玻璃碎片上，沾染了些殷紅的血，看著刺目。
陸斯衍卻仿佛感受不到疼一般，攥緊了拳，眼神淬出的寒意能將人射穿。
“斯衍哥，你鬆下手。”時晞急急去掰陸斯衍握成拳的手指，有些細碎的玻璃因為他的用力向血肉深處刺去。
“我沒事。”回了回神，陸斯衍鬆開了拳頭，斂去了眼中的寒意。
“謝謝你，小晞。”隨手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上的血，陸斯衍開口，“以後唐黎的心理治療你多上心。”
“那是當然。”時晞點點頭。
“好。”陸斯衍點點頭，起身要離開。
“斯衍哥……”時晞忽然出聲。
抬頭對上陸斯衍猩紅的眸子，她頓了頓，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搖搖頭：“沒事……手別忘記包紮。”
“知道了。”淡聲應了應，陸斯衍轉身出了餐廳。
見陸斯衍從餐廳出來，林晟急忙從駕駛位下來，拉開了後排的車門。
視線一掃，拉車門的手抖了抖：“陸總，你的手……”
“沒事。”陸斯衍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帕子隨手繞了兩圈，“增加保護唐黎的人手，加派更多的人去查莫宸的行蹤。”
“是。”林晟應道。
在後排坐定，身體向後倚靠在椅背上，陸斯衍闔了闔眸子。
這次，他絕對不會放過莫宸。
莫宸施加在唐黎身上的傷害，他要成百上千倍地討回來。
“陸總，回公司嗎？”沒等到陸斯衍的命令，林晟開口問道。
“去海林醫院。”陸斯衍闔眸回道。
剛剛在餐廳外時，他接到了麥潯的電話，於香的事情有了新的突破口。
他抓緊要去見夏時硯一麵。
“是。”想著陸斯衍手上有傷，林晟急急發動了車子。
——
和時晞吃完午飯後，唐黎的心情好了許多。
一下午的時間，她都努力讓自己投入到工作中，不去想其他。
晚上下班，才出陸氏大門，一輛橘紅色的蘭博基尼停在了她的跟前。
車窗落下，林霜的臉露了出來：“上車吧，小師父。”
那車子過於招搖，怕引來周圍人的關注，唐黎急急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省得明天又不知會流傳出什麽流言蜚語。
才坐定，林霜的臉湊了過來。
盯著唐黎快掉到嘴邊的黑眼圈，她開口：“你昨晚誦了一晚上的經？”
唐黎：“……”
“沒事，一會兒給小師父補補。”說完，林霜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唐黎覺得“嗖”一下，就到了林家大門口，仿佛坐了一趟火箭。
之前在靜隱寺，她第一次見到林霜時，居然會覺得她是個溫柔端莊，清雅恬靜的人，絕對是看走眼了。
林家宅子坐落在海城西邊，西邊空曠，所以宅子的占地十分大，從院門到宅子的大門口走路起碼要十幾分鍾。
一路進來，兩側都有人在站崗，衣服和昨天在陸氏見到的那群人穿的一樣。
看著這一切，唐黎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生怕哪一口氣喘錯了都會惹來事端。
車子在一棟三層宅子前停穩，有人幫她打開了車門。
從車子下來，她亦步亦趨的跟在林霜身後朝宅子裏去。
房門才打開，唐黎隻覺得一團黑影朝自己撲了過來，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撲在了地上。
“萌萌，沒禮貌！”
隻聽林霜一聲嗬斥。
唐黎睜眼朝頭頂看去，這一看，她差點歸西。
眼前，和她四目相對的，是一隻黑背黃腹的……藏獒……
“萌萌！”
林霜又是一聲嗬斥。
麵前的藏獒嗚咽了兩聲，從唐黎身上挪開了。
向門側的角落了靠了靠，它委屈巴巴地蜷成了一個巨大的黑團。
林霜急忙上前將唐黎從地上扶了起來：“沒事吧？”
唐黎搖了搖頭，剛剛這隻藏獒將她撲倒在地時，半個身子墊在了她身下，所以她一點也沒有磕碰到。
隻是被嚇到了……
見唐黎搖頭，林霜鬆了一口氣，不好意思地笑笑：“如果我說它剛剛的表現是喜歡你，你信嗎……”
“我……”
“嗷嗚——”
唐黎剛想開口，那個巨大的黑團就嗷嗚了一聲，聲音裏還帶著些可憐巴巴的味道。
唇瓣抖了抖，唐黎點點頭:“信……”
“那就好，不然萌萌聽到喜歡的人不喜歡它，會傷心絕食的。”
唐黎眨眨眼:“萌萌這名字和它……”
“嗷嗚～”
“配極了……”
“當然，這名字可是我起的。”林霜得意的笑笑。
依然有些不放心，她拉著唐黎又左右看了看，接著一聲驚呼:“哎呀，你衣服被這崽子扯破了。”
視線順著被扯開的口子落了在唐黎右側腰上方，林霜眉頭擰了擰。
那裏橫亙著一道與周邊白嫩肌膚格格不入的，猙獰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