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林霜的視線,唐黎向自己腰側看了看,這才發現襯衣被萌萌扯了一條巨大的口子出來。
應該是它的爪子不小心勾到了。
口子有些大,側麵的肌膚一覽無餘,她有些局促的拉扯著布料遮了遮。
“我帶你去換衣服。”
林霜一臉歉意,急急拉著唐黎朝二樓去,推門進了二樓東側的一個房間。
進到房間裏,唐黎瞳仁顫了顫。
這間看起來有二三百平的房間,居然隻是一個衣帽間。
四麵堆滿了衣服包包首飾。
她直白地感受到了外界所傳的林立海寵女兒究竟有多寵。
這樣被寵起來的林霜,居然會被陸寅這種爛人蒙了眼。
“你看有喜歡的嗎?”見唐黎站在門口發愣,林霜開口問道。
“隨便拿一件就行。”
唐黎瞄著四周的衣服,這裏頭估計沒一件隨便的……
“這件吧,感覺黃色很適合你。”林霜拿了一條淡黃色的裙子朝唐黎遞了過來。
那件裙子南錦之前給她發過,是V品牌今年秋季的最新款,六位數起步。
她連連擺手∶“隨便找件T恤就可以。”
“就這件,萌萌弄壞了你的衣服,我這個做媽的就要賠的,放心,它回頭該挨的揍一巴掌都不會少。”林霜說著將裙子塞進了唐黎手中。
見林霜堅持,唐黎接過了裙子。
“可以進裏麵換。”林霜抬手指了指衣櫃旁邊的一個小隔間。
“好。”唐黎點點頭,拿著裙子走了進去。
“你腰側的疤是怎麽弄的?”
唐黎正抬手解襯衣扣子,林霜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唐黎指尖頓了頓。
印象裏,陸斯衍似乎也問過同樣的問題。
“對不起啊,是我唐突了。”見唐黎不吱聲,林霜帶著些歉意開口。
“我就是看傷疤挺嚴重的,想著你要是有什麽恩怨舊仇之類的,都可以和我講,我有人,可以幫你出氣。”
明白了林霜的好意,唐黎輕笑了一聲,邊換衣服邊開口道∶“這疤還真沒什麽驚天動地的故事,是我小時候調皮不小心摔的……”
“我從小各種傷口見得多了,你這疤明顯是比較嚴重的傷才會留下的,可不像摔的。”林霜開口。
唐黎理裙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眉頭擰了擰,腦海裏閃過一些零星且模糊的片段。
陰暗的廠房,燎烤著肌膚的火蛇,嗆人的煙霧,還有……迎麵砸下來的鋼板……
一陣眩暈,她晃了晃腦袋。
可他們說,她記錯了,那是她做的噩夢,不是真的。
所有人都那麽說。
而那道傷疤,他們告訴她,是她調皮,爬到高處不小心跌下去,摔斷了一根肋骨留下的。
“唐黎?”見裏麵沒了動靜,林霜試探開口。
“我換好了。”收回了思緒,唐黎從隔間裏走了出來。
見到一身黃裙的唐黎,林霜眼睛亮了亮∶“這裙子果然適合你。”
被林霜炙熱的眼神盯著,唐黎有些不好意思∶“是裙子好看。”
“明明是你好看。”林霜笑笑。
“我認識一位皮膚科的專家,要幫你聯係嗎?”林霜繼續開口。
“不用,這疤平時也看不到,不幹擾正常生活。”
要不是林霜今晚提起,唐黎都快忘記右腰側的這條傷疤了。
不疼不癢的,隻是洗澡碰到時,手感比其他地方粗糙許多。
既然對生活沒什麽影響,也沒必要在意。
“那有需要隨時找我。”
“謝謝。”唐黎道謝道。
跟在林霜身後,兩人離開了衣帽間。
順著樓梯下到一樓,沿著廊子朝左一拐,進到餐廳。
餐廳裏是新中式的裝修,餐桌椅都是紅木的,透著雅致的味道。
桌子的正中間,端坐著一個人,正閉著眼睛盤手裏的珠子。
“爸,客人來了,抓緊把你那些玩具收了。”林霜朝那人喊道。
唐黎怔了怔,爸?
那是林立海?
之前聽那些傳聞,她原以為林立海是一副滿臉刀疤橫肉,凶神惡煞的模樣,可麵前的人清清瘦瘦,穿著黑色中式盤扣上衣,倒是有幾分儒雅書生氣。
和她以為的完全不一樣。
聽到林霜的聲音,林立海睜開了眼睛,將手裏的珠串向腕上一套,抬手朝他左側的位置一指:“恩人請坐。”
恩人?
唐黎腳下一抖。
這名頭也太大了些。
“林總客氣,我沒做什麽……”她訕訕開口。
“你治好了小女的眼疾,是我們林家的大恩人。”林立海一臉溫和的笑意。
唐黎嘴角抖了抖,這父女倆懟起彼此來真是毫不留情。
一個嫌棄地把珠串稱作玩具,一個把識人不清上升到了眼疾。
“爸,能不能好好吃頓飯了。”林霜瞥了林立海一眼,開口道。
“好好好,吃飯。”林立海寵溺的朝傭人揮揮手,“起菜吧。”
他話音落下,一盤盤精致的菜肴被端上了桌,一會兒功夫就堆疊成了小山。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都準備了一點。”見唐黎對著麵前的菜看直了眼,林立海說道。
唐黎抿了抿唇,好一個“一點”。
他們一共就三個人,麵前的菜量怕是三十個人來吃都管夠。
捏著筷子,望著麵前滿目的佳肴珍品,唐黎一時不知道該從哪個夾起。
“都不合胃口?”
見唐黎遲遲不動筷,林立海“啪”一下把手中的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紅木桌子顫了顫,上麵的碗碟跟著顫了顫,唐黎心尖也顫了顫。
手一抖,“叮鈴哐啷”幾聲,她手裏的金屬筷打著架掉在了腳邊。
這下,唐黎整個人都凍住了,感覺下一秒自己就會變成林立海手中那雙筷子,被拍出林家大門。
她正要彎腰去撿腳邊的筷子,又一聲帶有壓迫感的聲音響起。
“還是嫌筷子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