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一聲,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聽到動靜,女孩倏地從地上起身,並向病床外側退了兩步。

“有人探病?”

看著病床旁多了一個人,南喬上下打量了一番,開口問道。

“丁雪?”

南錦還沒開口,跟在南喬身後進門的夏時硯開口道。

丁雪捏住飯盒的手緊了緊,小心翼翼的開口打招呼:“夏醫生。”

夏時硯眉頭微蹙:“你怎麽在這?”

安排於香假死後,丁雪對華瑛來說沒了用處,也就沒了危險,所以樓上病房的保鏢已經全部撤掉了。

現在,除了固定的檢查,丁雪其他時間都可以自由活動。

隻是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找來南錦的病房。

“我……”丁雪咬了咬唇瓣。

前幾天,有位醫生來找過她,告訴她,她是夏時硯最上心的病人,和其他人比是不一樣的。

夏時硯原本是想每天親自來幫她做檢查的,但最近被三樓的一位病人纏上了。

那位病人胡攪蠻纏,以死相逼。

而夏時硯為人溫和,不善拒絕。

隻能天天去照顧那位病人。

來人點到為止,卻勾起了丁雪心底原本就蠢蠢欲動的貪念。

這一個月來,每見夏時硯一麵,她心底對這個男人的仰慕就多一分。

於香去世後,他是她現在唯一的依靠。

她原本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可那人說,有些東西,是靠搶來的,她不搶,便會被別人搶走。

她瞬間意識到,三樓的病人,就是在用盡手段,要從她手中搶走夏時硯。

一哭二鬧三上吊那些手段她也會,但她還是打算先來軟的。

她依著那人給的病房號,找了過來。

隻是沒想到,被夏時硯撞了個正著。

“聽說夏醫生有朋友病了,我就想著過來看看。”

丁雪把粉色的飯盒向身後藏了藏,臉上掛上一個討好的笑。

聽她這番說辭,南錦眉頭擰了擰。

她剛剛明明一進門,開口就要她離開夏時硯,這會卻絕口不提,還說是來探病的。

“聽誰說的?”夏時硯眸子冷了幾分。

感受到夏時硯似乎是有些生氣,丁雪眼中閃過一抹慌亂:

“就是偶然聽到了有小護士聊天時提到的。”

“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不需要管其他事情。”聽她這樣講,夏時硯臉色緩了緩,開口道。

“好。”丁雪低低應了一聲。

“那我不打擾你們,先回去了。”說著,她急急推門出了病房。

“新惹的桃花?”等丁雪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南喬瞟了夏時硯一眼說道。

“胡說什麽呢!”夏時硯難得的有幾分惱意。

“一個病人。”

南喬嘖嘖兩聲。

“你知不知道病人最容易對自己的主治醫生產生濾鏡,她剛剛看你那眼神絕對有問題!”

“你有空出門左轉去眼科掛個號吧,給你免費。”夏時硯冷冷瞟了他一眼。

沒理會夏時硯的陰陽,南喬忽然想到什麽:

“你最近好像是天天圍著我家小錦轉。”

他霍地轉頭看向南錦,一臉審視:“你對他有濾鏡嗎?”

從南錦受傷起,夏時硯就衣不解帶地照顧自家妹妹,兩人相處的時間比他都多。

“哥,你說什麽呢!”南錦矢口否認道。

她和夏時硯的關係現在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這段關係不知道能維持多久,她不想因為她讓南喬和夏時硯做不成朋友。

聽到南錦的否認,夏時硯的眸色暗了暗。

抬手推開南喬,他到病床邊把吃飯用的小幾升了起來,把剛剛熬好的粥放了上去。

“吃點東西吧。”

他語氣裏似帶了幾分落寞。

“好。”南錦點頭,接過了瓷白湯匙。

舀了一勺粥,又想起了剛剛丁雪的事情。

雖然按南喬的推斷,是一個對夏時硯產生好感的病患,但她隱隱覺得哪裏有些不太對。

“不喜歡吃?”見南錦捏著勺子遲遲沒有往嘴裏送,夏時硯開口問道。

“沒有。”南錦回神,搖了搖頭。

開始吃粥。

另一邊,從南錦的病房出來,丁雪有些頹唐。

剛剛看夏時硯的樣子,似乎對病房裏的人十分關心。

那眼神,好像生怕她傷害裏麵的人。

回到頂層,才下電梯,她又看到了那抹身影。

“好東西哪有那麽容易得到。”看丁雪一臉灰敗的模樣,對方開口道。

丁雪原本想繞過那人,聽到這句話,腳步一頓。

“夏醫生向來心軟,醫者仁心,不會見死不救。”

扔下一句話,對方消失在走廊裏。

丁雪愣怔了半晌,緩過神時,走廊裏已經沒了人影。

眸光微動,她抬腳朝病房走去。

——

翌日一早。

唐黎和陸斯衍一同從言家老宅出發去陸氏。

黑色勞斯萊斯的後排,唐黎雙手托腮,一瞬不瞬地盯著陸斯衍。

陸斯衍眉梢微揚,將手機推到了她的跟前,指尖點了點屏幕。

唐黎順著他手指看去,看清屏幕上的圖案,眉頭擰成了一團:“為什麽?”

“看太久了。”

唐黎抬手把麵前的手機按滅,讓那張刺眼的二維碼消失。

“我是在看我花錢買的衣服!”她憤憤開口。

她沒想到,陸斯衍今天一早把她買的西裝,襯衣,領帶,袖扣齊齊用了起來。

白色的襯衣配上藏青色的西裝,他身上少了幾分淩厲之氣,多了幾分矜貴儒雅,讓人愈發的拔不開眼睛。

唐黎發自內心的覺得錢沒白花。

一路上,她都直勾勾地欣賞著身側的人。

陸斯衍倒是沒再掏出令人討厭的二維碼。

車子依舊停在路口,等唐黎下車後,駛向陸氏的地下停車場。

陸斯衍剛上電梯,一個身影從正欲合上的電梯門間閃了進來。

“哦吼!”

一聲驚歎。

“老……陸?”南喬整個人向後退了兩步,一臉不可思議。

“你被奪舍了?”

他和陸斯衍認識這麽多年了,就沒見他穿過除了黑灰之外顏色的衣服。

“你是誰,快把老陸還給我!”南喬抬手指著陸斯衍,一臉嚴肅。

“有病治病。”陸斯衍冷睨了他一眼。

“明明是你不正常!”南喬冷哼一聲。

“你什麽時候穿過白襯衣!”

說著,他上手揪了揪陸斯衍的西裝:

“你也沒穿過這麽便宜的西裝,你哪件不是獨家定製的!”

“好看嗎?”陸斯衍沒理會他,問道。

南喬又上下仔細看了兩眼,點了點頭:“你別說,看膩了你整天一身黑,偶爾換換,確實不錯。”

陸斯衍唇角一揚:

“老婆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