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華瑛帶有幾分癲狂的笑忽然在宴會廳中響起。

“你們這是怕我爭搶夏家的財產,空口白牙要給我扣罪名?”

她扭頭看向陸斯衍:

“聞序過世後,夏家所有人都待我很好,我為什麽要做這麽多對不起夏家的事?”

“我不過是一個女人,哪裏有那麽大的本事設計出這麽周密的計劃,讓人無證可查?”

她攏攏肩頭的白色羊絨披肩,恢複了端莊的笑臉:

“你們倒是看得起我!”

“你一個人自然沒這個本事。”陸斯衍眸色沉沉。

他涼涼的視線掃過華明義:

“可你身後,有華家!”

“我猜,這麽多年,你也很想要時硯的命吧,隻是他命大,活了下來!”

“不過都是你們的猜測,憑著幾張嘴,開口便是隨便咬人!”華瑛抵死不認道。

她視線從夏時硯掃到唐黎,最後落在陸斯衍身上:

“夏家這是要分家了?怕我擋了誰的路?”

“你如果承認,我們還能給你留幾分麵子。”

看著華瑛那張執迷不悟的臉,夏時硯開口道。

“沒做過的事情,你們要我認什麽!”

“好。”

陸斯衍抬手朝身側揮了揮:“華總要證據,我就給你證據。”

手落下,林晟壓著一個人到了台上。

黑夾克,白襯衣,一臉頹唐的模樣。

華瑛上下打量了一下麵前人。

並不認識。

身後屏幕再次亮起,關於麵前人的簡介赫然出現在身後大屏上。

華瑛擰眉看向那個名字。

沈軍?

京城人?

看著華瑛眼底的狐疑,陸斯衍冷笑一聲:

“華總可能不認識沈局長,但唐輝呢?”

唐輝兩字入耳,華瑛先是片刻的愣怔,而後猛然轉頭看向了黑夾克。

死死盯住了唐輝耳側到後脖頸的傷疤。

先前強裝出的一派鎮定,在看到那道傷疤後幾欲土崩瓦解。

“華總,好久不見。”

唐輝扯扯唇角,開口道。

“我還活著,很失望吧?”

唐輝遙遙凝著宴會廳頂巨大的水晶燈,被那璀璨炫目的燈光晃的眯了眯眼睛:

“人啊,壞事真的不能做太多,早晚會遭報應的。”

“我不認識這個人!”

華瑛臉色依然蒼白,卻始終不肯承認自己做下的那些事。

陸斯衍手指輕輕按動手中的遙控,屏幕上的畫麵切換。

變成了一份檢驗報告。

“經我們初步化驗,鐵錘上的血跡是夏家司機萬福生的,而鐵錘上隻有華瑛的指紋。”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麥潯沉沉開口。

接著,宴會廳中的音響“嘀嘀”了兩聲,幾道聲音響起。

“……要動車子的刹車,是你害死了二爺和二夫人!”

“你有什麽證據?”

“這算不算證據?”

“給我!”

“可以給你,但你要告訴我小姐的下落!”

“好,你過來……”

“啊——”

……

“誰?”

“我什麽都沒聽到!”

“過來,幫我把人處理了,保你之後衣食無憂……”

錄音是從對話中間開始的,錄得也不是十分清晰,但誰都聽得出,裏麵那道唯一的女聲,是華瑛的聲音。

“是……老萬的聲音……”

門口,聽到萬福生的聲音,秦梅顫抖著唇瓣開口道。

親耳聽到萬福生被害的經過,她幾乎要昏厥過去,被夏時硯攙住了。

“最後那道聲音是我的。”

時至此刻,唐輝已經徹底配合陸斯衍,開口道。

“華瑛,你涉嫌多起故意殺人,拐賣幼兒,現請你跟我們回警局接受調查。”

麥潯適時到了華瑛跟前。

華瑛的臉上已是一片青灰之色。

“不!”眼見警察要到跟前來,華瑛瘋了似的揮動著雙手後退著。

“都是陷害!我沒做過!”

“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麥潯淡聲開口。

朝手下擺擺手。

那兩位警員不再顧忌,上前反手壓住了華瑛。

“爸,幫我!”

眼看自己要被綁走,華瑛朝華明義疾聲開口。

華明義手緊緊握著龍頭拐杖,一張臉黑欲滴墨。

當年華瑛嫁入華家,他給了她不少人手,也旁敲側擊讓她好好爭爭夏家的家產,沒想到她竟留下這麽多的把柄。

如今還被人翻了出來。

真是沒用!

他冷冷掃了華瑛一眼,隨即看向台下所有人:

“如果查明這些事確實是華瑛所為,我華家斷不會留這種無義之人,我華明義將會公開與華瑛斷絕父女關係!”

陸斯衍冷笑一聲,這一幕還真是似曾相識。

華家,從來沒有什麽情義,隻有利益。

前有夏婕兒,後是華瑛。

沒用時,哪怕是親生女兒也會被毫不猶豫的拋棄。

聽到華明義的話,華瑛登時放棄了掙紮。

她臉上驀地掛起一道譏諷的笑。

似是在嘲諷華明義,又是在嘲諷自己。

當年,如果不是華明義的鼓吹,她斷然不會動要時薔和夏聞晏命的念頭。

如今,事情敗露,她便成為了一枚棋子。

隨時可以拋棄。

毫不猶豫。

華家六十周年宴會上,眾目睽睽之下,華瑛被警察帶離宴會廳。

同時被帶走的,還有於香和唐輝。

等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宴會廳門口。

宴會廳裏的人都十分自覺的四散離開。

被華家請來的記者迅速收起設備,生怕被華家人逼著刪除今晚的視頻。

華家注定要迎來一波更大的衝擊。

而憑著今晚的物料,他們會一舉成名,不需要再依附華家。

“陸氏的手段,也不算高明。”

台上,陸斯衍正要牽著唐黎的手離開,華明義的聲音響起。

“故意選在今天,故意在所有人麵前曝光這件事,就是想讓我們華家名聲盡毀!讓我們華家不能再威脅到陸氏!”

“華董想多了,陸氏從來沒把華氏放在眼裏。”

陸斯衍微微側頭,緩聲開口。

“而且,陸氏現在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今晚,不過是對華瑛所作所為的懲罰。”

“那便不該牽連華氏!”

“沒有華家的暗中支持,她怎麽做得了那些事。”陸斯衍冷聲道。

“華董你又幹淨多少。”

不再理會華明義,他牽起唐黎的手向宴會廳外去。

時年已經護著夏振海和時青離開,隻有夏時硯等在宴會廳門口。

一眼看過去,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眼底卻是藏不住的傷痛。

他抬手拍了拍唐黎的肩,什麽也沒說,但好似又說了很多。

“唐逸告訴我,華瑛和易蓮有遠親。”

無語相視半晌,唐黎開口道。

“我不懂,她當年為什麽留了我一命,還把我送去了唐家撫養。”

她仰頭看向陸斯衍:

“我想去見她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