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分的這麽……”
“幫忙轉告陸斯衍,一個月後,海城民政局見。”
沒等南喬說完,唐黎開口道。
現在有離婚冷靜期,正式辦理離婚,最快也要一個月後。
“不用,你把結婚證給我,我來辦。”
見勸不動唐黎,南喬隻好放棄。
唐黎眸底劃過一抹詫異,但很快,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也是,沒有什麽他辦不了的事。”
從包裏掏出結婚證,她推到南喬跟前:
“辛苦。”
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辦公室。
“哢噠”一聲落鎖的聲音,南喬輕歎了一聲。
無奈地靠在了椅背上。
離開南喬辦公室後,唐黎乘電梯到了設計部。
離正式上班還有十幾分鍾,人們已經陸陸續續地來了。
無視周圍打量猜測的眼神,她穿過辦公區域,到了霍銘辦公室門口。
正要抬手敲門,門被從裏側拉開了。
迎麵,是一張生麵孔。
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加牛仔褲,紮著一個高馬尾,眉眼清純幹淨,透著一股朝氣蓬勃的氣息。
對麵人也是一怔,而後朝著唐黎淺淺一笑,側身出了辦公室。
“江樂澄。”
霍銘的聲音從辦公室裏響起。
唐黎推門進去,反手關上了門:
“項目組新成員?”
“嗯。”霍銘點點頭。
“七月份會從海城大學畢業,提前過來實習。”
“那你如願了。”
想起薑早說霍銘想要新人進項目組,唐黎開玩笑道。
“看著是不會耍什麽心思的人。”
“那以後交給你帶。”霍銘接道。
唐黎抿抿唇,沒接話。
“怎麽?”
“我來是遞交辭呈的。”唐黎淡淡開口。
霍銘蹙眉:“陸斯衍真的出軌了?”
“不重要了。”
唐黎笑笑,眸底隱著抹不開的痛色:
“師兄,我能不能去你國外的工作室?”
掀眼看向唐黎,霍銘唇瓣幾張幾合,想要說些什麽,又咽了回去。
最後隻是點了點頭:“什麽時候?”
“明天可以嗎?”
“好,我來安排。”
——
西郊療養院。
推門進了特護病房,南喬將一摞材料拍在了茶幾上:
“你這個老婆,也是一根筋,股份、房子你都給了,愣是不要!”
“要不你給我吧,我保證不拂你麵子!”
“她很痛快的就在離婚協議上簽字了,你要是看到,估計都要黑臉了。”
“陸斯衍——”
他喋喋不休地說著,回應他的隻有“嘀嘀嘀”的儀器聲。
陸斯衍躺在病**,雙眸緊閉,臉上一片慘白。
若不是他身上插著各種儀器,就像睡著了一般。
南喬向後癱坐在沙發背上,手背覆上眼睛,眼尾一片灼熱。
周潯崢綁走唐黎那天,陸斯衍在他辦公室的半個小時裏,做了兩件事。
迅速擬定了一份股份轉讓協議。
和交代後事。
過去的半個月,陸斯衍全力清查周泊舟留在海城的勢力,並已經鏟除了大半。
隻是沒想到,唐黎會被周潯崢意外綁走。
在知道那片廠區存儲的是易燃易爆品後,他做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平安救出唐黎,那自然是最好。
如果發生意外,那就演一出戲。
一出……出軌變心的戲。
他說,恨隻是一時的,恨過了,便可以再好好的重新開始了。
“吱呀”一聲,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
南喬飛速擦掉眼角的一抹濕意,坐直了身子。
等林景關上房門,他開口:
“他還能醒過來嗎?”
林景垂了垂眸子,半晌才開口:
“看造化。”
南喬深吸一口氣:
“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他在這。”
他已經按陸斯衍的要求偽造了他出國的行程,除了麥潯和林景,沒人知道他出事。
至於江洛薇,他不知道陸斯衍和她約定了什麽,他那通要炒作緋聞的電話打過去時,她就毫不猶豫的應下了,並且為了將戲做的更真,真的當天便飛去了國外。
“嗯。”林景應聲。
“時年和時晞也不行。”南喬強調道。
“明白。”
“陸綰怎麽樣了?”想起什麽,南喬問道。
林景輕歎一聲:
“她怕是不可能醒了。”
“她倒是終於做了一次陸斯衍的母親。”
爆炸發生的一瞬間,陸綰壓在了陸斯衍身前。
終於護了陸斯衍一次。
掃了一眼病**的陸斯衍,南喬繼續開口:
“用最好的儀器和藥給她續著吧。”
林景點頭:
“好。”
——
夜幕四合,霓虹彌漫。
金海會所VIP包間裏,唐黎捏著一隻剔透的水晶杯,一杯接一杯地朝喉間灌酒。
辛辣濃烈的酒精刺激著她的味蕾,卻蓋不住心口處的痛感。
明明已經灌了近一瓶酒,明明酒量一向不好,此刻她卻越來越清醒。
“別喝了。”
正要伸手新開一瓶酒,她手腕被景汐按住了。
“不就是個男人麽,有什麽放不下的!”
景汐不知從哪變出一杯酸奶,塞進了唐黎掌心。
“女人還是要搞事業,男人都靠邊站!”她繼續說道。
說完,轉頭看向正在一旁專心幹飯的薑早:
“記住沒!”
壓根沒聽清景汐說什麽,薑早胡亂點頭:
“記住了!”
“這次也是我看走眼了,本以為江洛薇是個純真幹淨的性子,沒想到竟然做出這種背叛朋友,知三當三的事!”
景汐憤憤道。
江洛薇半個月前殺青離開了劇組,她當時還特別舍不得。
沒想到,再看到她的消息就是插足搶走了陸斯衍。
“能被撬走的都是垃圾,值得慶祝!”
給唐黎遞了一杯果汁,景汐紅唇勾起妖冶的弧度:
“要不姐姐給你點兩個帥哥?”
她本是開玩笑哄唐黎開心,唐黎眼圈卻驀地紅了。
過往的片段一幀幀在腦海中閃過。
她和陸斯衍剛剛領證時,她曾錯把他當成了“鴨”。
那些畫麵愈加清晰,她心口悶悶沉沉,一陣窒痛。
仰頭把杯中的果汁盡數灌下,她唇角勾起一抹笑。
明明暗暗的光線裏,一雙黑漉的眸子閃動著晦暗不明的光:
“男人真沒意思——”
她凝著景汐,一字一頓:
“以後,我隻搞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