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不小,癡人說夢!”
淩鬆聞的第一反應,就是淩翊隻是在開玩笑。
淩氏交到淩翊手上十年。
看似他把控著淩氏,其實是淩鬆聞。
淩鬆聞嚴格把控著淩翊的權力和資產,確保他不會被養肥,給他在未來反咬自己一口的機會。
現在他開口就是要收購淩氏,在他聽來簡直就是個笑話。
“是不是夢,您很快就知道了。”
淩翊說完,聽筒裏隻剩了“嘟嘟”的忙音。
這次,是淩鬆聞先一步掛斷了電話。
事情並沒有按照淩鬆聞的預想發展。
他原本以為,淩氏在海城幾十年,根基身後,不會被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刮倒的。
可當他重回淩氏,想要力挽狂瀾時才發現。
淩氏表麵看著光輝,其實內裏早已枯朽。
曾經保障淩氏穩健發展的固定項目,早已經式微,沒了根基。
而這幾年,給淩氏帶來收益的,都是些高風險項目。
在各家選擇解約後,已經不剩什麽了。
坐在辦公桌後,看著麵前的資料,他仿佛一瞬間被抽去所有力量,極速衰老下去。
“咚咚”兩聲,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他重重歎了一口氣後,無力的說了一聲“進”。
隻是門推開後,進來的,是他並不想見的人。
“你來做什麽!”
他冷臉朝著門口的人說道。
淩翊隨手彈彈領帶上並不存在的灰,不等他發話,便懶散的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扔了一個文件夾過去:
“談生意。”
淩鬆聞蹙眉,伸手拿起了麵前的文件夾。
打開,臉色越來越難看。
是一份收購方案。
他真的要收購淩氏!
粗略翻看過後,他目光重新看向文件第一頁:
“意匠集團?”
沒聽過。
看出他的疑惑,淩翊抬手朝辦公室落地窗的方向指了指:
“那呢。”
淩鬆聞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淩氏對麵的那棟寫字樓。
上麵掛著“意匠集團”四個字。
看起來,比淩氏還要高一層。
“和你什麽關係?”
他問道。
淩翊撇撇嘴:
“和我什麽關係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隻有意匠能保住淩氏。”
聞言,淩鬆聞冷笑一聲:
“保住淩氏?”
“那是賣了淩氏!”
淩翊不急不緩的點點他麵前的一摞資料:
“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淩鬆聞沒了話。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相比於破產,被收購起碼還能保留住一些東西。
“你不虧。”
淩翊朝淩鬆聞手裏塞了一支鋼筆。
“都給你折現了,以後養老都不用愁。”
淩鬆聞捏著鋼筆的手劇烈顫抖:
“你這是在做賣家求榮的賊!”
淩翊挑眉:
“別給我扣這麽大的帽子,我是孤兒,沒家!”
說著,他從椅子上起身:
“這是唯一一次機會,錯過了可就沒有了。”
在他要將淩鬆聞麵前的收購文件抽走時,文件豁然被按住了。
淩翊低頭看過去,就見淩鬆聞顫抖著手捏著文件一角:
“我同意!”
這三個字,是從他牙縫裏擠出來的。
辦理收購程序到尾聲時,淩鬆聞提出了要見一見意匠集團的掌權人。
這麽多年的心血究竟托付給了誰,他想看看。
隻是會議室的大門推開時,他再次見到了淩翊。
錯愕和驚詫過後,他忽然笑了。
原來挨餓的狼,咬起人來更狠。
意匠集團,是十年前在海城立足的。
主攻的領域,和淩氏極為相似。
淩鬆聞但凡注意一下,都能察覺到問題。
可是他沒有,他太自信了,覺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會出現什麽偏差。
他卻忘了,這十年,是淩翊在掌控淩氏。
把意匠集團選在淩氏對麵,是淩翊有意而為之。
他甚至專門讓這棟樓比淩氏高出一層。
他們從沒把他當做家人,總是像看一條狗一樣的低睨著他。
那他就要俯視他們。
最後的這一場會麵,他徹底將淩家踩在了腳下。
送走淩鬆聞從淩氏出來時,淩翊一眼就看到了朝他奔過來的薑早。
早早張開手臂,他被來人撲了滿懷。
“順利嗎?”
薑早仰頭,下巴抵在淩翊胸口,問道。
“當然,我是誰。”
淩翊勾勾唇角,眉梢微揚。
薑早白他一眼:
“自戀!”
淩翊伸手刮刮她挺直的鼻尖:
“那你說,我厲害不厲害?”
薑早抿唇:
“也就……那樣吧……”
淩翊霍地把人扛上了肩頭:
“看來昨晚沒讓你滿意。”
薑早掙紮:
“有話好好說,你先放我下來!”
淩翊卻自顧自扛著人朝已經等在門口的車子去:
“沒能讓你滿意,那一定是我的不對。”
把人放進車子的後排,他正要傾身吻上去,被薑早的胳膊抵住了:
“我們還有正事呢!”
淩翊眯眸:
“這還不算正事?”
薑早耳尖控製不住的紅了紅:
“小黎和淺淺都在等我們呢!”
經她提醒,淩翊才想起來,今晚有越好的聚餐。
重新坐回位置,他深吸兩口氣,朝司機命令:
“開車。”
車子抵達海悅私房菜時,其他人都已經到了。
等淩翊和薑早進去,就被哄著罰酒。
淩翊今天心情好,有求必應,接過酒杯就要仰頭喝下去,被景汐攔住了:
“幹喝多沒意思,怎麽也要來個交杯酒。”
“景景!”
薑早滿臉通紅的喚了一聲。
景汐雖然已經有六個月的身孕,但人還是輕巧如燕,一個轉身便回到了霍銘身邊:
“別害羞,大大方方的!”
霍銘一臉緊張,眼睛一直盯著景汐:
“慢點!”
景汐瞪他一眼:
“別掃我興!”
霍銘瞬間噤聲。
被眾人盯著,薑早正不知所措間,手腕被輕輕一拽。
接著,淩翊的胳膊與她交疊穿插,酒杯被送到了她唇邊。
“少喝點。”
淩翊輕聲叮囑完,仰頭將酒杯裏的酒喝掉。
薑早一緊張,也跟著把酒都灌了進去。
又是一陣笑鬧的聲音。
看著滿臉通紅的薑早,淩翊在桌下輕捏了捏她的手。
“淩總也算苦盡甘來了。”
說著,唐黎胳膊杵了杵陸斯衍,示意他給淩翊添酒。
“不知道和早早什麽時候修成正果?”
聞言,淩翊捏酒杯的手頓了頓。
側眸看了薑早一眼,他開口:
“我們不急。”
一瞬,薑早唇角的笑意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