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著暖陽。
她巧笑倩兮,好像剛才一閃而過的落寞是靳臨沉一個人的錯覺。
他薄薄的目光下垂,落在纖細的手指上,指甲修的整整齊齊,潤著一抹健康的粉色。
抬起手。
有力的手指輕輕捏了捏,“嗯。”
秦酒很快收回了手。
把小本本往兜裏一揣,似乎當成一張手紙似的。
靳臨沉的目光黯了黯。
秦酒爽快的說道,“我回家收拾一下行李,我是先去你那裏還是直接去你們家老宅?”
“先到我那裏。”
“好。”
秦酒揮揮手,說了再見,扭頭就走。
靳臨沉黑著臉看著靳宴跟著秦酒走到了電瓶車旁,主動的拿起小頭盔,戴在腦袋上,正努力的往後麵的座位上爬。
靳臨沉:“……”
那邊,秦酒無奈的看著已經坐在後座上的小孩子。
隔著頭盔摸了摸小腦瓜,笑著說道,“你先跟你爹地回家,我回去收拾一下行李,也要去你們家的。”
靳宴沉默半分鍾。
兩隻小手扶著把手,邁著小短腿下車。
把兒童頭盔摘下來,還給了秦酒。
然後定定的看了秦酒一眼。
轉身朝著靳臨沉的方向跑去。
秦酒騎著小電驢嘟嘟嘟跑遠。
靳臨沉虎目不悅的睞著靳宴,“還知道回來?”
靳宴拍了拍靳臨沉的手背,“爹地,你的肚量需要大一點。”
林淮剛好聽到這話。
在心裏憋著笑,“沉爺,要回家嗎?”
靳臨沉麵色陰鬱,“廢話。”
林淮:“……”
得!
他就是一個大沙包。
哪裏需要出氣就往哪裏搬。
把靳臨沉送上車,林淮又回來接小少爺,“少爺,回家嗎?”
靳宴張開兩條小短胳膊。
林淮任勞任怨的把人抱起來,放在了車裏的兒童座椅上。
小家夥自己認認真真的綁好安全帶。
目視前方。
一路上,父子兩個人沒有一個字的交流溝通。
禦景灣
靳商蹲在大門裏麵,兩隻小手抓著鏤空大門,小臉蛋緊緊的貼在門上,嬰兒肥的肉乎乎小臉被鏤空門割裂成一塊塊。
望穿秋水。
看到熟悉的車的瞬間,靳商瞬間滿血複活,伸出小胳膊用力的揮舞。
車在別墅門口的停車坪上停下。
林淮把靳臨沉放下來。
而後又把靳宴抱下來。
靳商愣住了,“老大,你怎麽回來啦?”
靳宴默默地走過去。
兄弟倆隔著一扇門,靳商著急的問道,“你沒有暴露吧?”
靳宴耳根一紅。
見狀。
靳商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焦灼的踱步,“我就知道我靳小爺獨特的氣質是沒有人可以模仿的。”
靳宴:“……”
靳商忐忑不安的問道,“秦酒有沒有很生氣?暴跳如雷,像吃小孩的老虎那樣?”
靳宴誠實的搖搖頭。
皺了皺小眉頭,想了想秦酒的樣子,“她很平靜。”
靳商嘖嘖兩聲,“這就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我完了。”
一直跟著靳臨沉進去客廳。
小家夥還在嘟囔這件事。
導致他連靳臨沉的話都沒有聽到。
靳宴無奈的戳了戳靳商,“爹地說,他和秦酒領證了。”
啪嘰——
靳商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滿目訝然,不可置信,“秦酒變成了我們的媽咪?”
靳宴沉默的點點頭。
靳商忽然氣鼓鼓的,看著靳臨沉質問,“靳先生,你為什麽沒有跟我商量就結婚?你人生大事從來都不知道跟你的小寶寶商量一下。
當初生我的時候不和我商量我就不追究了,為什麽現在給我們找媽咪還不和我們商量?你就是專製獨裁的老暴君!”
靳宴默默地躲開以靳商為中心的方圓一米。
他怕等下打起來的時候會波及到自己。
結果可想而知……
兒童房
靳商淚汪汪的趴在**,小屁股腫的厲害,咬著毛巾,“老…老大,我決定再離家出走了,你可以借我一點點錢嗎?”
靳宴轉了個方向。
背對著弟弟,繼續玩樂高。
樓下
靳臨沉正在通電話。
對方:“我在等你一個解釋。”
靳臨沉:“我大概還做得了自己的主。”
對方:“你不是調查過秦酒嗎?她……”
靳臨沉:“她是最合適的人選,木已成舟,順其自然吧。”
對方:“那我告訴你一個你可能沒調查到的秘密,秦酒的前男友是靳風霄。”
靳臨沉捏著手機的手指微微一緊。
對方冷哼一聲,“不怪你沒有查到,我也沒有,隻是無意間看到了一張照片而已,才知道靳風霄留學時候用的是蘇子辰這個名字。”
靳臨沉輕輕的吐出一口濁氣,“你說前男友,都是已經過去的人和事。”
對方嗬嗬一笑,頗有些幸災樂禍,“還有一件事,靳風霄的現女友正是宋家的三小姐,宋蓁蓁,秦酒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靳臨沉:“……”
對方似乎已經想象出了靳臨沉的臉色。
欠揍的說道,“哎,是不是原本想省事的,可沒想到卻帶出了這麽多繁瑣的破事兒?”
這也不怪靳臨沉。
他查到了蘇子辰這個人,因為沒有看到照片,所以就把蘇子辰當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路人甲。
然而,萬萬沒想到……
對方輕鬆加愉悅的笑出聲,“自己的判斷失誤,就算是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裏咽吧?可也要小心噎著。”
靳臨沉麵無表情的掛斷了電話。
轉著輪椅來到落地窗邊。
窗外的盆栽綠意盎然,折射著春日暖陽,淡出光澤。
下午兩點。
秦酒推著五個24寸行李箱過來了,“靳先……老公,我來了。”
哢嚓——
靳臨沉麵前的盆栽,瞬間變成了一朵缺口的“小蘑菇”。
他淡定的收起剪刀。
轉動著輪椅轉過身,目光落在秦酒的行李箱上,“樓上房間隨便選一間。”
秦酒很快收拾好了行李。
走到兒童房門口,敲了敲門,“宴宴商商,在嗎?”
裏麵磨蹭了許久。
靳宴過來打開門,“靳商說,他沒有臉見你了。”
秦酒牽著靳宴進入房間。
靳宴下意識躲開了秦酒手指的觸碰,秦酒蜷了下手指,笑了笑。
走到床邊,抬手一拍,“臭小子!”
瞬間,一道殺豬似的嚎叫驟然響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