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舒服的揉了揉自己的心口窩,“離開靳家,你又能去做什麽?”

靳風眠擦拭眼鏡片的動作微微一頓。

掀了掀眼瞼。

眸中有光,“去追夢。”

老太太忽然笑了笑,似乎在提示靳風眠他現在的年紀,不是十七歲的可以隨心所欲的少年了。

靳風眠什麽都沒說,“奶奶,沒其他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靳風眠離開之後。

老太太一臉的疲憊。

雙手搓了搓自己精致的臉,陷入了沉思當中。

——

依雲居

宋傾心找到秦酒,“酒酒,想跟你商量件事。”

秦酒看著姐姐,“你是不是想要搬回去住?回宋家?”

宋傾心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爸爸最近精神狀態不太好,特別容易依賴人,我想回去照顧照顧他,畢竟……他也把我養這麽大。”

秦酒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宋傾心已經決定了,她也不可能開口阻止。

而且,宋傾心是個成年人,她有權利和義務自己解決自己的事情。

秦酒隻能點頭,“那好吧。”

宋傾心抱了抱秦酒,“謝謝你。”

秦酒拍了拍宋傾心的肩膀,“好好的。”

——

江譽和景齊修來了。

兩人還沒有進來,商商和妙妙就衝出去,七嘴八舌的說著DNA的事兒。

景齊修抬起手,揉揉額頭,“行了,我們都知道了。”

商商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好奇的問道,“那為什麽你沒來我們家,沒有帶賀禮呢?”

江譽抬起手,就在商商的腦袋瓜上敲了一下,“我帶你個大頭鬼,你爹地呢?”

商商伸出一根小手指,的指了指樓上。

江譽和景齊修上樓去。

推開門,“我們來給老頭子做說客來了,老頭子找到了我們各家的老子,不來不行了。”

靳臨沉嗯了一聲。

江譽一屁股坐在了辦公桌上。

靳臨沉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後者立刻跳下來,“哥,這麽大的公司,說不要就不要,我真特麽欣賞你這種魄力!”

景齊修也說,“是呀,我要是你,我肯定死死地咬在嘴裏。”

江譽歎了一口氣,“此時此刻,隻可惜我不是你們靳家人。”

景齊修笑了笑。

拍了拍江譽的肩膀,“就算你是靳家人也沒用,老爺子的意思明擺著呢,隻給二哥,不給廢物,靳家人多了去了,想要的也多了去了,就算你是靳家人,你頂多是另一個靳風霄。”

江譽冷嗤一聲,“老子可不是靳風霄那種媽寶男。”

景齊修問道,“那二哥就眼睜睜的看著靳家落在老三一家手裏?”

靳臨沉十分肯定的說道,“老頭子不會給老三的。”

除非他想眼睜睜的看著靳家消失。

景齊修摸了摸下巴,“那老頭子最近幾天可真是煩惱了。”

靳臨沉充耳不聞。

江譽湊過去,“你在幹什麽呀?”

看著靳臨沉的目光一直緊盯著電腦屏幕。

可還沒有看清楚屏幕上是什麽,靳臨沉就關上了。

江譽嘖嘖,“又不是什麽公司機密,我看是不是設計圖呀?”

靳臨沉冷冷瞥他,“沒有。”

江譽摸了摸鼻尖,“嫂子呢?我找他有點事兒。”

景齊修立刻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測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來這裏的目的不單純。”

江譽哼了一聲。

離開了書房。

景齊修打了個哈欠,坐下來,“風九霄最近在做什麽?一直聯係不上他,想要叫他出來玩兒都沒人吱聲。”

聞言。

靳臨沉輕輕的揉了揉太陽穴,“有點私事吧。”

景齊修聳了聳肩膀。

江譽找到秦酒,“嫂子——”

最近一段時間看見江譽,秦酒問都不用問,就知道江譽找自己想要做什麽。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

江譽笑眯眯的盯著秦酒。

後者問道,“說吧,這次是被葳蕤罵了,還是被葳蕤拉黑了?”

江譽摸了摸後腦勺,“都沒有,就是……想給你報個喜。”

秦酒笑了,“終於抱得美人歸了?”

江譽搖了搖頭,“不是的,是我可能要當爹了。”

秦酒低下頭琢磨了一下,“你和葳蕤沒有在一起,但是你們可能有孩子了,所以說,孩子和你有什麽關係啊?”

江譽揉了揉心口窩,“嫂子,別這麽紮心好不好?”

秦酒彎腰。

伸出手拍了拍江譽的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葳蕤是個好姑娘,值得你慢慢的追,給你透露個消息,那丫頭其實心腸很軟,經常去福利院和老人院參加活動的。”

那眼神很明確:同誌,把握機會!

江譽連忙點點頭,“多謝嫂子!等你和二哥結婚那天,我一定送給你們一個大大的賀禮!”

——

隨著一場鵝毛大雪,天氣越來越冷。

眼看著就要過年了。

這一段時間,秦酒忙著他們小公司的年會,在家裏的時間也很少。

她敏銳的覺察到靳臨沉最近的情緒不是很高。

晚上回家的路上。

特意從花店買了一束鮮花。

“酒酒。”

“……”

秦酒扭過頭,就看到了穿著一身白色羽絨服,站在距離自己三步遠處的柳月眉。

秦酒抱著手裏的花走過去,“阿姨。”

柳月眉的目光落在秦酒的花上,“洋桔梗,從始而終的愛。”

秦酒笑笑,“我就是看到感覺挺好看。”

柳月眉輕輕的攏了攏自己的頭發,“找個地方聊聊天?”

秦酒點頭。

兩人步行。

路邊的積雪還沒有完全化掉。

雙腳踩在上麵,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不遠處有一家咖啡館。

兩人找了個窗邊的位置。

柳月眉說,“我要走了。”

秦酒不可思議抬眸,“您……要去哪裏?”

柳月眉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走到哪兒,算哪兒吧。”

秦酒抿了抿唇。

“您……要不要去和靳臨沉說一聲?”

“不用了,跟你說就好了,我沒有臉見他。”

“……”

“以後不管我在哪裏,都會為你們一家人祈福,好好的。”

外麵的雪又開始下了。

紛紛揚揚。

未若柳絮因風起。

秦酒看著窗外。

柳月眉輕輕歎,“果然,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