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葬禮結束之後。
律師帶著公證處人來到老宅。
一家人都在老家裏。
除了靳先生和柳月眉。
靳風雲也在。
靳風雲看到靳臨沉的時候,嚇得朝著三嬸的背後躲了躲。
上一次那一刀也算是讓靳風雲大傷元氣,這會兒臉還是蒼白的。
靳三叔也回來了。
這是秦酒第三次見到他。
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是在靳風霄的訂婚典禮上,第二次見到的時候是在老爺子的葬禮上,今天是第三次。
他和靳三嬸兩人貌合神離。
聽說早就在外麵又有家了。
律師打開一支錄音筆。
說道,“錄音筆裏的內容就是老爺子的遺囑內容,錄音的時候有我和公證處的這兩位先生,以及靳風眠靳先生作為見證人,所以是具有法律效益的,在法律意義上會被承認的遺囑,我事先說一聲,避免接下來會引起不必要的糾紛和麻煩。”
這話一出。
靳三嬸古怪的目光落在了靳風眠的臉上。
律師打開了錄音筆。
裏麵傳來了老爺子老態龍鍾的聲音,“等我靳雲泰離開後,靳家所有的財產分配如下:老宅交給我的夫人……”
老夫人坐在沙發上,聽到這聲音沒有任何的感觸。
眼睛空洞。
仿佛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
靳三嬸聽到這句話倒是樂了一下,因為現在老爺子的所有身後物流給老太太的結果就是留給她的孩子,也就是說老宅最終還是他們老三家的。
“我名下還有八處房產,其中,位於東郊區的別墅,和位於東海灣的一套單層海景房,留給靳風眠;朝雲路上的兩套大平層,分別留給風霄和風雲;東海灣的一套雙層觀景別墅,留給風遲;剩下的三套留給靳宴,靳商,秦妙妙……”
突然被點到名字的三小隻,緩緩的抬起頭。
不是說跟她們沒有關係就過來坐坐嗎,為什麽還可以聽到自己的名字?
秦酒安撫性的摸了摸三小隻的小腦袋瓜。
靳三嬸語氣酸酸的說道,“合著,當孫子的還不如重孫子啊,他們家三個孩子這麽小,不擺明了是留給靳臨沉的?”
酸是酸的。
可她卻沒有辦法。
因為這是老爺子的身後事,若是財產分配,不是按照老爺子最後留下來的醫囑去辦,能不能辦得成不說,她非得成為全北城最大的一個笑話。
律師客氣的說,“這是老爺子的決定,希望我們可以尊重。”
靳三叔皺了皺眉頭,“少說幾句吧,我這個當兒子的一套都沒有,我也沒說什麽。”
靳三嬸翻了個白眼,當她不知道似的,他在外麵養狐狸精的房子,就是老爺子提供的。
遺囑繼續——
“我名下的銀行卡裏,林林總總加起來,差不多有十六個億的儲蓄,夫人,老三,靳風眠,靳風遲,靳風雲,靳風霄,風霄母親,秦酒,每人兩個億,還有一些證券基金,不多,都留給風遲。”
靳三嬸更是酸的瞪了秦酒一眼。
老夫人隻是嘲諷的翹了翹嘴角。
什麽都沒說。
“至於我手中的股份——”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什麽房子呀,存款呀,這些東西對他們而言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隻是股份而已。
“至於我手中的股份,風眠,風霄,風雲,風遲,他們四兄弟每人得到百分之一,剩下的股份,暫時交由風眠,等到靳宴靳商年滿十八周歲,風眠將剩下的股份如數歸還,在這期間,靳是交由風眠執掌。”
啪的一聲。
老太太捏碎了一個紙皮核桃。
在原本寂靜的客廳裏,顯得尤其刺耳。
就好像是黑暗中被撕破了一個口子。
靳三嬸立刻說,“憑什麽?憑什麽就給我們這麽點股份?憑什麽把所有的股份幾乎都留給了靳臨沉?”
律師說道,“三太太,你剛剛恐怕是沒有仔細聽,老爺子沒有將股份留給靳臨沉,而是將大部分股份留給了靳宴靳商。”
“這有什麽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要等到兩個孩子十八歲以後才能將股份給他們,十八歲的孩子已經有了完全行為能力,他們可以對自己手中的股份進行一係列的處理,在不聽從父親的情況下,所以說,這一部分股份和靳臨沉靳先生是沒有任何關係的,靳老爺子並沒有給靳臨沉先生留下任何東西。”
“嗬嗬……”
老夫人忽然笑了起來。
這就是她和老頭子談判的結果?
這個死老頭子到臨死都還要套路了她一次。
她還是太相信這老頭子了。
她以為老頭子答應他不給靳臨沉留下任何東西,就真的是不給靳臨沉一家人留下任何東西。
可萬萬沒想到,她壓上所有的夫妻情分來,最後相信他一次,他卻鑽了她的言語漏洞。
最終。
老頭子身上的百分之九十九的東西都留給了靳臨沉。
這就是她年輕時候不擇手段,苦心孤詣,費盡心機才得到的男人。
算計了一輩子。
到頭來到頭來她還是沒有算計得過他。
他贏了。
他把房子留給了靳臨沉的三個孩子,把存款平分給了靳臨沉太太,把幾乎所有的股份留給了靳臨沉兒子……
律師收起文件,“老爺子的遺囑到此為止,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們先回去了。”
律師帶著公證處的人離開。
靳三嬸用力的跺跺腳,想要給靳臨沉一家人難堪。
客廳裏的人陸陸續續的離開。
靳風遲對靳臨沉欲言又止。
最終也轉身離去。
他走到門口。
靳臨沉說道,“風遲。”
靳風遲扭頭,“哥。”
靳臨沉微微一笑,“一個人在外麵住孤單的話,就搬來我家吧。”
靳風遲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秦酒笑,“歡迎。”
三小隻齊刷刷的笑開,笑的見牙不見眼,“歡迎叔叔去我們家。”
靳風遲不爭氣的紅了眼眶,“好。”
靳風眠站起身。
來到孩子麵前。
伸出手,“恭喜。”
靳宴和靳商呆住了。
商商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和靳風眠握了握,“謝謝。”
靳臨沉淡淡問道,“不是說……要離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