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落到她的身上沒什麽關係,但是現在的話怕是會把岑家往更加深的地方拖。
岑蜜心不在焉的聽著繼母的謾罵,淡淡的開口道:“是蔣京朝讓我公開身份的,阿姨,你現在不能怪我.......”
阮金玲氣的要死卻也隻能道:“文件的事情先緩一下吧!”
岑蜜就乖巧的應了一聲........
蔣京朝隻是往外麵瞥了一眼臉色淡淡:“開車。”
“少爺.......”
車子被團團圍住,稍微一動就有可能傷了人。
蔣京朝似笑非笑道:“你還真的以為有人為了公道二字搭上了自己的命?”
身為律師的殷華南摸了摸鼻子,怎麽感覺少爺像是在打他的臉呢?
果然,車子一動那些人就很快的退開了。
他們並沒有忘記車裏坐的是誰,是那個乖戾陰沉的蔣家大少爺,他能做出什麽事離開誰也說不準。
就在眾人以為蔣京朝就要離開的時候,他推開了車門走了下來。
記者的眼睛都紅了一窩蜂的的往上湧。
“蔣先生請問你........”
“蔣先生,你這次出現的目的是什麽?”
“蔣先生請問您對於此事為什麽遲遲沒有給出答複?”
“蔣先生.......”
蔣京朝往那裏一站,眼神一掃,那些平日裏口若懸河的記者差點兒就語塞了。
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麽太多的表情:“對於死者我們感到萬分的抱歉,但是......”
他的目光犀利的看過每一個人:“到底是不是我們蔣家的責任,還請各位管好自己的嘴。岑蜜看著那個在鏡頭麵前遊刃有餘的男人,微微的眯了眼。
這是一個從現場發回的報道,蔣京朝還是穿著剛剛那一身的黑色西裝,在剛剛的事情中男人根本就沒有怎麽脫衣服。
隻有她的衣服被全部剝掉了,隻要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他就是穿著這一身跟一個女人滾了床單。
她想起了剛剛的那個電話。
電話裏岑時問她蔣京朝是不是去見那些家屬了,岑蜜愣了一下她剛剛似乎聽到蔣京朝說的似乎就是這件事情。
再加上一出門的時候蔣京朝就不見了,似乎......
她笑了笑對岑國顯道,對,他去見那些人了。
現場的蔣京朝目光沉靜的看著眾媒體:“我這次來就是來見那些家屬的,想來你們過來的時候就知道了吧!”
那些記者都不約而同地愣了一下,他們過來的時候的卻是聽說蔣京朝將要再次見一下那些家屬。
隻是對處於八卦中心的人物,他們的關心點已經不在這件事上了。
現在猛然間聽到事情原本的麵目都覺得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蔣京朝眼神不明:“可是現在似乎沒必要見了......”
那些常年沒做記者的人本來就心思活絡,現在恐怕都已經在心裏上演了一百場的商戰大片了。
他們蔣京朝肯見家屬的條件一定是不能讓媒體知道,但是卻有人不守信用.......
隻是沒人能猜到,其實這中間什麽都沒有.......
就在那一瞬間,蔣京朝一步跨上了車子,很快的消散在夜幕中。
電視機前的岑蜜看著蔣京朝的身影,嘴角有點兒微笑,不管怎樣這個男人是真的聰明,就這麽不動生的將了他們一軍。
恐怕第二天,輿論的導向就不會那麽向一邊兒偏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樣的一個敵人岑家就算是全軍覆沒也不算是太沒麵子。
這一天晚上,最後一次見到蔣京朝那張臉就是在電視上,蔣京朝一整晚都沒有回來。
岑蜜自嘲地笑了笑:“殷伯,蔣爺回來的時候你跟他說我回岑家一趟,不用擔心。”
她這次要回去見的不是姐姐,而是.......岑雲安。
岑雲安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她到底是沒辦法放心。
老管家是很不讚成岑蜜在這種時候回岑家的,哪怕是他根本不知道岑家跟蔣家已經差不多要撕破臉皮了。
在這種多事之秋還少往外麵為妙,更何況她現在公開了身份。
但是老管家一直不是這種多嘴之人,還是笑著答應了。
岑蜜回了房間,閉上眼睛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耳邊男人的喘息,痛苦還有歡愉似乎分不清,真的假的似乎也分不清。
她其實在這期間完全感受到的就是疼痛,完全的疼痛,不隻是身體上的還有心裏的。
蔣京朝還是坐在辦公室裏,隻不過他跟往日不同,往日是為了做給那台監控看的,今天晚上卻是實實在在的坐在那兒發呆。
他煩躁的吸著煙,腿部隱隱作痛。
他這才發現外麵下了雨,不是瓢潑大雨卻也是那種很稠密的雨絲。
終究是受過傷的地方,恢複得再好,在這種天氣裏也是不可避免的顯露出些痕跡。
他的手指拂過無名指上的那隻戒指,低頭吻了一下:“西西.......”
他似乎有點兒能體會到戒指的設計者的心情了,因為愛的卑微才會想用各種下三濫的方法留住那個人。
蔣京朝自嘲的笑了一下,他還以為他永遠不會體會到的。
窗外飄進來的雨絲打濕了窗簾,他的腿似乎更痛了一些。
但是他卻想要更痛一些,有些時候隻有身體痛到一定的地步,才會忽略心中的痛。
煙灰缸裏的已經被煙頭填滿了,他吸了整個晚上的煙。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一定是跟岑蜜,因為殷華南絕對不會泄露他的行蹤,那麽隻有岑蜜知道他的去向了。
可是他也不會恨她。
他隻是心慌,小姑娘都開始用這樣的方法報複他了,是不是說明真的不會原諒他了?
本來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那件事情發生以後卻徹底沒有了可能。
他煩躁的抓著自己的黑發,在這個寂靜的黑夜露出那麽脆弱的表情。
蔣京朝猶豫了半天之後還是歎了口氣,把車子開回了臨安水畔。
吳阿姨看見自己少爺大半夜的冒雨回來,心裏就明l白了一半兒,低聲道:“少夫人剛剛睡下。”
蔣京朝點點頭,心裏鬆了一口氣,現在的他還沒想好怎麽麵對岑蜜。
“吃過晚飯了?”
阿姨想了想道:“飯菜是送上去的,收盤子的時候發現少夫人沒怎麽吃東西,現在要不要做點兒宵夜?”
蔣京朝脫了外套,扯下領帶:“不用了,在廚房裏備著飯菜就行,每兩個小時熱一下。”
老人點了點頭。
蔣京朝道:“吳阿姨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那我先下去了。”
蔣京朝隻著一件白色的襯衣上了樓。
岑蜜的臥室在三樓,他的臥室在旁邊。
但是蔣京朝顯然沒有回自己房間的意思,上了樓之後徑自的走向了岑蜜的房間。
他一直都有岑蜜房間的鑰匙。
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能大體的看到房間裏的物體的輪廓。
**的岑蜜把自己縮成一團緊緊地抱著被子。
他放輕了腳步慢慢的走過去。岑蜜的睡眠習慣很不好,總是在晚上看完手機或者筆電之後隨手就扔到了枕頭旁邊。
為了這件事之前他們一起住的時候蔣京朝不知道說了她多少次,後來岑蜜煩了就乖乖的聽話,睡覺之前會把這些有輻射的電子產品收到別的地方。
可是現在她的手機跟筆電摞在一起放在她的枕頭旁邊。
蔣京朝嘴角彎了彎。
不管岑蜜是多麽聰明狂妄,其實中也還隻是個孩子。
他的手指撫過她的眉眼,心裏是一陣一陣的心疼。
岑家人是真的對不住她,否則的話她又怎麽會在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之後還選擇留在他這兒?
他也是真的後悔那日沒有帶她離開,或者說勸一下她的母親。
一開始的時候他隻是不敢說自己十幾年前見過岑蜜,到了現在反而成為了他最後的一根稻草了。
隻可惜,岑蜜似乎根本幾乎不信。
他俯下身,唇角落到了她的額頭上,輕聲道:“晚安,蜜蜜。”
他站了起來,給她掖了掖被角,然後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些,最後收拾她手機的是時候,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蔣京朝的動作就頓了一下。
屏保是他的照片兒,看起來像是在楊老家的時候照的。
他的心裏突然很熱很熱,或許岑蜜還是喜歡自己的,或許那個男人的存在並不是他想的那樣。
或許每個人在愛情麵前都會變得很聰明也會很愚蠢。
岑蜜不給他解釋那些照片兒或許也是有原因的。
他笑了笑,慢慢的放下了手裏手機跟筆電。
下樓的時候還是意料之中的看到了老管家。
“吳阿姨我不是叫你去休息了嗎?”
老人嗬嗬的笑:“老了,半夜有點兒睡不著了,就出來走走,少夫人醒了?”
蔣京朝知道這隻是老人的托詞,不過也不點破:“沒有,她還在睡,殷伯,公司出了點兒急事我先走了,少夫人醒來如果問的話你就說我一夜未歸。”
老太太歎了口氣:“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不懂,但是少爺我覺得善意的謊言也是謊言。”
蔣京朝點了點頭:“謝謝您。”
吳阿姨擺擺手:“去吧,少爺,我相信你。”
男人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吳阿姨,鄭重地點了點頭。
岑蜜睜大了眼睛看著虛空中的黑暗,手指緩慢的爬上自己的麵頰,那裏似乎還殘留著男人指尖的溫度。
她露出一個笑容來,蔣京朝,看來你還沒有冷心冷清到那種地步!
老管家看著蔣京朝的車子駛出院子時突然記起來,還沒有跟少爺說少夫人明天回家的事。
算了,明天再說吧!
岑蜜見到了岑雲安。
她猜的不錯岑家已經差不多是岑雲安在掌權了,這從他高高抬起的頭裏就能看出來。
她走到岑雲安麵前,也不廢話直接就問,那些照片是不是他交給蔣京朝的。
岑雲安抿了口咖啡,悠悠然道:“是啊,他懷疑你了嗎?嗬嗬,是不是懷疑你背叛了他?”
他的卻是懷疑岑蜜背叛了他。
不過這話也不能跟岑雲安說,紮自己的心給別人痛快可從來不是她的風格。
岑蜜施施然的笑:“你以為他會在乎?”
岑雲安道:“我以為他多少會對你在乎一點兒。”
岑蜜笑道:“那你可真是太小蔣京朝了,也太高看我了。”
岑雲安突然俯身向前,笑容詭異:“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岑蜜很討厭他離自己這麽近,皺著眉往後躲了一下。
好在岑雲安也沒什麽在意的樣子,隻是在拿起了旁邊的報紙道:“既然如此,那麽我聰明地妹妹想來也不會在乎蔣少爺的背叛了。”
岑蜜心裏咯噔一下,麵上卻仍舊鎮定:“自然不會。”
那張報紙上一大半的篇幅都在分析蔣家跟岑家的股市包括未來的命運,還有一大半則是蔣家總裁的緋聞。
整篇報道占了半個版麵,有很大的一張配圖。
蔣京朝半倚在那輛騷包的蘭博兒上,他的麵前是一個言笑晏晏的女子——一個小明星鄭小姐。
蔣家大少爺出現在人們視野的這幾年,一直是潔身自好的不近女色的形象,平常連個緋聞都沒有,現在這個緋聞一出來就是在蔣家生死存亡之際。
尤其是在那位出事的員工屍骨未寒之際,這種破事簡直就是致命的。
岑蜜簡直能想得到輿論會變成什麽樣子,那些潔身自好的評價很快就會變成虛偽的假象。
然後就會變成蔣家現在已經連這種事都壓不下來了,看來蔣家真的是要沒落了之類的。
岑蜜說不清自己什麽感覺,又或者什麽感覺都沒有。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顧涼西又一次見到了年輕的醫生。
一個在心病領域享譽盛名的醫生。
因為她總要做兩手準備。
畢竟蔣京朝實在是神通廣大。
萬一……
麥斯見到她出現有點兒有點兒意外的挑了挑眉。
顧涼西衝他點點頭,目光落在了他身後的**,那裏躺著雲柔。
她輕聲道:“姐姐睡著了?”
麥斯微微笑著點了點頭:“剛剛睡著不久。”
岑蜜這次回來不是為了看看雲柔的,見她安好也就放了心。
她看麥斯:“我們能談談嗎?”
點點頭。
用不標準的中文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