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微微冷凝。

蔣京朝握住她的手,眸色沉沉:“我不介意,畢竟我也不是第一次。”

不是第一次?

也對,他都二十九歲了。

如果還是第一次才奇怪。

那他第一個女人會是誰呢?是會所的女人,還是他的那個白月光?

肯定不會是會所的女人,蔣三爺大概不會碰那些女人。

那就……是那個白月光吧。

蔣京朝對她肯定是極盡溫柔的。

畢竟他不喜歡自己……都可以做到那麽多,不敢想他會對那個白月光寵溺到什麽地步。

一瞬間她居然對那個沒見麵的女人產生了恨意。

“蜜蜜?”蔣京朝將她摟進懷裏,低聲道:“別胡思亂想……你在S市的事情做完了嗎?”

岑蜜眸光落在他隆起的西裝褲上。

輕輕咬唇,眼淚幾乎要落下。

他都這樣了,可是他還是沒有要她。

嗬,還說什麽不介意。

岑蜜聲音很輕道:“嗯事情已經做完了。”

“那就陪我待幾天再回。”

“好。”

蔣京朝帶岑蜜換了地方住,出門碰到楊澄陽。

楊澄陽一眼看到岑蜜哭過,他看了一眼蔣京朝。

蔣京朝微微頷首:“多謝楊先生幫蔣某照顧夫人,改日登門致謝。”

岑蜜能感受到手腕上傳來的微微痛感。

她輕輕掙紮了一下,卻被握的更緊了些。

蔣京朝在S市是有房產的,不過是市中心的一間公寓,作為臨時落腳點。

他將人安置好,才出了門。

他的眼神冷了下來,對高風冷聲道:“去查查少夫人來S市要做什麽事。”

她可以不說。

但是她的事情,他是一定是要知道的。

“是。”

……

醫院是肯定去不了了。

她也沒其他心思出去玩,就在公寓裏發呆,然後等著蔣京朝回來。

艾米給她打電話:“蜜蜜你家蔣先生給我打過電話,你沒暴露吧?”

岑蜜道:“暴露了。”

“啊?那……怎麽辦?他做了什麽?”

“什麽都沒做。”

艾米鬆了口氣:“也對,其實如果不是什麽要緊事,沒必要騙他,反正你們是協議結婚,他又不是太平洋警察,還能真管那麽寬?”

岑蜜微微有些失神。

“對了,你快去查查你的油畫課,那個老太婆把我的油畫課給掛了。”

果不其然,岑蜜也掛了。

日常分老師直接打了0分。

艾米氣的要死:“簡直不配為人師表。”

岑蜜其實並不意外,那個老師本來就看她不順眼。

“我還聽說溫曼大師今年突然想要出山,還要選兩個關門弟子,直接掛了科,肯定不會被推薦的。”

岑蜜眉心一跳。

她是不在乎話掛不掛科,但是因為母親的緣故,她確實對油畫有特殊感情。

如果溫曼大師真的要選弟子的話,她是想要拜在他門下的。

門外傳來腳步聲。

岑蜜看了一眼牆上的表,蔣京朝下班了。

她對艾米匆匆說了兩句,掛斷了電話。

蔣京朝進門來:“在跟誰通話?”

岑蜜到他身邊接過他的外套:“艾米。”

蔣京朝微微蹙眉。

他明顯看得出艾米性格跳脫,膽子也大。

不知道為什麽居然跟岑蜜還相處的不錯。

他怕帶壞他的小姑娘。

蔣京朝幾乎有些迷戀上了這樣的生活。

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他一下班他的妻子就回來迎接他。

他出門的時候,岑蜜會送他出門,這樣簡簡單單的生活,他從未經曆過。

蔣家家大業大,旁係親眷也眾多。

哪怕是直係親屬也都被利益衝昏了頭腦,所以他從小接觸最多的就是“算計”。

親兄弟、夫妻、父母、叔侄處處都是算計。

他眸色微暗,將人抱在自己腿上。

岑蜜臉色微紅,她覺得蔣京朝把她當貓養。

將她抱來抱去,摸來摸去。

他們在S市呆了三天。

蔣京朝再也沒脫過岑蜜的衣服,隻是仍舊夜夜將她摟入懷中。

以一個占有欲的很強的姿勢,幾乎讓她無法活動。

回帝京前的最後一個夜晚,蔣京朝喝醉了。

岑蜜從沒見過蔣京朝喝醉。

高風將他扶進房間,樓道裏的冷風灌了一些進來。

外麵下了冬雨。

岑蜜微微瞪大眼睛:“小叔……”

高風道:“蔣總有點兒醉了,辛苦少夫人照顧一下,哦對了,外麵天氣不好,他的腿會疼,用熱水泡一下會比較好。”

岑蜜接過蔣京朝,勉強扶住他:“他的腿怎麽了?”

“是舊疾了,天氣不好就會痛。”

男人高大的身形壓的岑蜜幾乎直不起腰:“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了高先生。”

岑蜜關上門,嘟囔道:“幹什麽喝這麽多。”

她踉踉蹌蹌的將人扶到沙發上。

蔣京朝並沒有醉到不省人事,他揉了揉太陽穴。

“幾點了?”

岑蜜道:“淩晨一點。”

蔣京朝皺著眉起身:“去睡吧,不用管我。”

岑蜜站在原地看他兩秒,轉身離開了。

蔣京朝嘴角露出一點兒苦澀的笑,用手背輕輕擋住了眼睛。

片刻後有腳步聲重新靠近。

岑蜜端著一杯茶遞給他。

蔣京朝愣了一下,接過來,心中劃過一絲暖流。

他的小姑娘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教養的很好。

她骨子裏就是善良的。

岑蜜道:“要不要吐?”

蔣京朝已經閉上了眼睛。

岑蜜最討厭醉酒的男人。

因為岑國顯每次喝醉,都會回來找她出氣。

可以說,她甚至很害怕男人醉酒。

“蔣京朝?”

因為酒精的催化,回到可以放鬆的環境裏,男人的意識已經有些渙散。

岑蜜回到浴室接了一盆熱水出來,蹲在地上,將男人的鞋襪脫下,再將褲腿撈起。

將他脹痛的雙腿放到熱水中。

熱水讓蔣京朝的眉心放鬆下來。

他意識不太清醒,看到岑蜜認真幫他按摩的側臉,有些愣神。

是夢吧?

肯定是一場夢,在過去的幾年裏,岑蜜曾經無數次入夢。

隻是多數時候她身邊都站著另一個男人。

極少有這樣她。

“蜜蜜……”

男人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仔細聽卻能分辨得出裏麵夾雜的一絲繾綣。

岑蜜抬起頭:“怎麽了?”

男人輪廓分明的麵容褪去一絲冷硬,多了溫和。

他輕輕撫摸她的發絲:“謝謝你。”

謝謝你願意入我的夢來。

岑蜜莫名。

“我喜歡你,很喜歡你。”

可能隻有在夢裏才能肆無忌憚的表白,在現實中他怕將人嚇走。

岑蜜愣了一愣。

“喜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