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和聞野往露台上走去。

走著走著,祁淵又停下腳步,他似乎感覺到身後有人一直看著他,可轉身看去,卻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

聞野注意到他的舉動,問道:“怎麽了?”

祁淵突然問:“喜歡葉凝夢?”

他問的很突然,聞野愣了一下,但反應也很快,“喜歡,知道她就是那個人之後,就更喜歡了。”

祁淵那句你挺賤咽了回去,低聲道:“喜歡就追,別磨蹭。”

聞野有些惆悵。

“其實她今天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我都打算以後不去煩她了,你也看到她每次看我的眼神——換做是你,還有信心嗎?”

祁淵朝他看了過去,那眼神像看一個傻逼。

“你覺得呢?”

他以身作則的還不夠?

聞野被他那一眼看的,有種吃了蒼蠅的感覺,罵了句:“艸!”

他其實還想問問那個孩子的事情,但看祁淵並不想多提,也不便再問,把話咽了回去。

另一頭,祁煜初已經上了車。

他不斷地回想著祁家生日宴那一晚的事情,他打完電話之後,確實聽到門外有動靜。

而結合喬洛洛說聽到了他打的那通電話,那個動靜應該就是喬洛洛搞出來的。

他原本以為,這兩人是早就有了關係,喬洛洛才會突然懷孕,然後奉子結婚。

可現在來看,事情好像並非如此。

他火速回到祁家,找到了那一晚在樓上打掃衛生的傭人。

時間過得太久,傭人已經想不太起來那一晚的事情。

祁煜初卻步步緊逼,“你再仔細想想,那天有沒有發生什麽不尋常的事情?”

傭人沉思了很久,搖了搖頭:“那晚我真沒注意到什麽不尋常的,大家都在樓下參加宴會,我收拾好衛生就去樓下幫忙了。”

聞言,祁煜初眼裏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行,你去忙吧。”

就在他轉身要走時,傭人卻突然說道:“對了,我突然想起來,第二天早上倒是發生了一件事——”

祁煜初猛地轉過身,“什麽事?”

傭人回憶道:“第二天早上我來叫二少爺吃飯的時候,看到喬小姐慌慌張張的從二少爺房間裏跑了出來……後來我給二少爺收拾房間的時候,床單上到處灑滿了紅酒,看的出來他前一晚醉的不輕。”

傭人有些忐忑,畢竟這涉及到主人家的私事,她這麽說出來,擔心會影響到自己的工作。

祁煜初的神色晦暗不明,他似乎從她的話裏,抓住了亂麻之中的那一根線頭。

傭人怕引火燒身,匆忙離開。

而祁煜初回到房間裏,也把很多事情串了起來。

那一晚,喬洛洛偷聽到他打電話,慌慌張張離開,但是因為他追了出來,她慌亂之中根本沒辦法立刻下樓,她必須找個地方躲起來。

而整層樓裏最好的隱藏地點,就是祁淵的臥室。

就算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去祁淵的臥室裏搜人。

後來祁淵回來時,喬洛洛卻沒有來得及離開臥室,所以他們——

而現在最關鍵的是,祁淵似乎誤會了,他才是喬洛洛孩子的父親。

所以莊夢菲指認他之後,祁淵也並沒有來找他的麻煩,因為祁淵認定,虎毒不食子。

想到這裏,祁煜初突然笑了一下。

笑容裏夾雜著太多太多的情緒,苦澀,震驚,痛苦,懊悔通通都有。

原來就是那一晚,他因為那一通該死的電話,徹徹底底的把喬洛洛拱手送給了祁淵!

他越笑越痛,最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捂住了自己的臉。

聞家。

祁淵和聞野回到露台上時,葉凝夢已經離開了。

喬洛洛一個人坐在那裏,有些失神。

祁淵走到她麵前時,她才抬起眼睛,看向了他。

她的眼眶微紅,眼尾帶著一點潮氣。

聞野似乎張望了一瞬,沒看到葉凝夢,抬腳大步往外走了出去。

祁淵問:“怎麽回事?”

他不過去拿個飲料,他的心肝,今晚好像掉了眼淚。

喬洛洛搖了搖頭,並不願意多說。

她有點累,神色寫滿倦怠。

祁淵沒再追問,低聲道:“想回家?”

喬洛洛點點頭,“想。”

祁淵朝她伸出手,“走吧,我帶你回家。”

他的掌心幹燥而溫熱,喬洛洛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放進他的掌心裏,借著力道站了起來。

兩人下樓後和聞家人告了別,走出大門時,看到孫雨也正要離開。

孫雨對著兩人笑了一下,然後上了車。

祁淵眯了眯眼睛。

他注意到喬洛洛的神色不自然,猜想在房間裏,孫雨到底跟她說了些什麽。

兩人回去後,喬洛洛又當起了鴕鳥。

她洗完澡就爬到**,用被子把自己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

就在她打算關燈時,祁淵走了進來。

他手裏端著一杯熱牛奶,輕輕放在床頭櫃上,投向她的視線深邃。

“把牛奶喝了再睡覺,好嗎?”

喬洛洛蜷縮在被子裏,隻露出半張臉,眼睛格外的大,根本就藏不住任何的情緒。

“好。”

她在用眼神趕他走。

可祁淵卻突然坐在了床邊上,垂眸看她。

“可以聊聊嗎?”

喬洛洛頓時緊張起來,“聊什麽啊……”她的聲音小的跟蚊子一樣。

祁淵說:“聊聊——你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