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呂牧這麽說,司馬手軟不得不噴酒:“咳咳,小子,你別鬧了行不行。”
“好好好,咱不鬧了,喝吧。”呂牧慢慢坐了下去,有意掃了眼中的酒杯,以多年混江湖的經驗來看,這酒杯並不像是有毒的,這酒也不像是有什麽問題,可越是沒問題,他越覺得有問題。
“哼哼。”呂牧哼笑著,卻並沒有動筷子,所以他很快看到司馬手軟放下了筷子衝他笑了起來。
呂牧道:“你笑什麽?”
“我笑你真以為我傻。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看起來是坐在這陪我喝酒吃飯,但半天下去了,你倒酒不喝酒,夾菜不吃菜,這就說明酒菜有問題。”
“哦?何以見得?”
“那幾個家夥看咱們的眼神就不對,你想想,咱們搶占了這間屋子當起了強盜霸主,他們為什麽還對我們這麽客氣?為什麽?因為他們沒安好心,這裏麵要是沒下毒……”
“沒下毒。”呂牧立刻打斷了他的話,看了看門口,回轉頭來笑道:“他們隻不過想把我們拖在這裏,不讓我們跑掉,如果所料不錯,不出兩個時辰來找我們麻煩的就來了。”
司馬手軟按住桌子,若有思索的道:“對,你說的有道理,他想拖住咱們,咱們就滿足了他們。”
屋子裏,似乎聽到外麵的吵鬧聲,呂牧皺了皺眉,忖道:來得這麽快?但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人,他拉開門,對外麵喊道:“來人,這菜不合口味!”
那夥計很快就到了:“小店的菜若是不合胃口,換可以,隻是邊城離這有四五十裏,隻要您等得起。”
“我當然等得起。”看著這瘦長夥計的奸詐臉色,呂牧也回了一個陰陰的似乎洞悉了一切的眼神,驚得這夥計開始冒了冷汗,莫不是被這小子發現了我們是在拖住他們?
“酒菜都還不錯,聽說你們晚上燈火通明的時候,這村子就像一顆沙漠明珠,不少棚內都有柔美**的舞者,是不是?”
“是是是。”夥計壞笑一聲:“您的意思?”
“現在就要,請她們過來陪酒,遲了我們就等不及了。”
“很快,很快就到,您稍後片刻。”夥計背過身去陰毒的眯上了眼,不等他要離去,呂牧低喝一聲:“回來!”
“嘩……”夥計嚇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一縮頭,回首冷汗直流,這一切都被呂牧看到眼裏,他本來就是想故意捉弄一下這陰險的家夥,便笑問道:“你沒做虧心事,怕什麽?”
“是是是,小的最近沒有睡好,您還有什麽吩咐?”
“外麵怎麽了,吵吵鬧鬧的?”
“哦,這是一年一度的龍鑽風,預計傍晚就要撲到咱們村子,外麵的商販正在收拾東西躲進屋子裏,咱們這的屋子都是用鐵澆築的地基,房子也偏矮,先生您放心在這住下。”
龍鑽風,一年一度,這麽巧的事都被他們趕上了,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運氣背,呂牧搓了搓鼻子:“我有
什麽不放心的,沒事了,你去叫人來陪酒,記住,要快!”
“絕對快!”夥計一溜煙不見了。
他絕不可以不快,他絕不可以讓這兩個吃霸王餐,住霸王房,喝霸王酒的家夥因為等不及而跑了,外麵像他這樣的夥計還有十來個,分五撥在附近盯著,隨時準備和硬闖的呂牧他們拚命。
呂牧本來就不打算走,不見見這傳說中的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十九位人傑,他絕對不走。
“狗屁人傑。”呂牧慢悠悠地踱進了房間,照吃不誤,沒過一會兒,三位婀娜多姿,衣著過於鮮豔的女人便飄了進來,兩位年紀略大的婦人,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女。
司馬手軟愣了,滄桑的臉上竟然多了出一抹紅暈,故意裝作一副淡定的模樣,端著架勢悠閑道:“你們幹什麽的?”
中間那婦人微微欠身,眼底仿佛囚禁了一條勾人魂魄的妖怪,專門在男人麵前放出來,她嘴角的梨渦淺笑時像是深深的陷阱,任何成熟的男人都要掉進這陷阱裏,所以她放出了眼裏的妖怪,也將司馬手軟引進了陷阱裏。
“大爺,我們是這裏的舞女,聽說先生找我們來陪伴。”這婦女眼神一勾,從司馬手軟的身上轉移到呂牧身上,雙眼放起了光,嬌媚道:“我們隻是陪酒,其他的我們可不敢做。“
這樣的女人,往往喜歡把話往反方向說,如果她說你不錯,那你肯定差極了。如果她說你討厭,那就表明你半夜可以敲開她的門。
呂牧佯作很有興趣的笑了笑,道:“你們不敢做倒是沒關係,我旁邊這位可是什麽都敢做。”
“哎呦,小公子,你可別嚇唬我們,要不然我們可不敢在這裏呆了。”
說這話,嬌嗔著,紅袖一撩,三人已經圍在了司馬手軟旁。後者尷尬的坐著,一個天地諸佛,腥風血雨都不看在眼裏的血性漢子,卻唯獨對這個表示很難以招架,但依然還是做出一副此中熟手的模樣來。
呂牧覺得有趣,卻站的遠遠的,想了想,又壞笑了一聲,踢開門對外麵大喊了一聲:“夥計!”
那夥計幾乎立刻又出現,剛剛跑了一陣子之後早已是不耐煩了,沒想到呂牧沒完沒了又叫他:“你不久前好像說邊城離這裏隻有四五十裏,不算很遠對吧?”
夥計臉上一暗,支吾道:“不遠,倒是……”
呂牧立刻扔過去一塊金錠:“給我去邊城打最好的酒,給你一個時辰,遲一點我們立刻就走。”
“那不行!”夥計道:“你們不能走,這樣的話掌櫃的回來聽說我們對國師招待不周,我們就別想在這裏幹了。”
“那還不快去!”
“去,去去。”夥計一轉身,仰天默默罵了一聲娘,飛身到店外,趁著愈演愈烈的龍鑽風前潮飛奔而去。
“為了拖住我們,值嗎?”
那夥計半路一定要哭死了,本想留住人在這裏,隻等高手來到捉了這兩個囂張的家夥,沒想到卻成了人
家的跑腿,被呼來喝去。
呂牧就在門口等,感受到四周至少有七八雙眼睛在緊緊盯著他,抬頭看去,便吃了一驚。
天是黃色的,那種黏黏的黃,整片天空似乎給黃泥糊上了,村子裏打著無數的沙卷,一圈圈地在混亂的街道上相互衝撞,那風越來越烈,雖不冷冽,卻摧得人不得不遮擋住眼睛,裹緊了衣服。
街上已空無一人,這裏的人像是一瞬間蒸發掉了,他們全都躲在自己的土屋裏,這裏終年風沙肆虐,家家戶戶都在屋裏挖了地窖,萬一屋子被摧毀,他們也不至於立刻就死在龍鑽風強大的破壞力下。
烈風裏飄出一陣急促的馬嘶聲,接著便聽到一聲十分鬱悶單薄的嗬斥聲越來越近,夥計那瘦長的身影騎在馬背上略微搖晃,前胸用繩子綁了一小壇酒,那馬憤怒的抬起前提,夥計便從上麵跳了下來。看其狼狽的模樣,想必是在風沙中受了不少苦,表情也大為惱火。
一個時辰,隻少不多,真夠快的。
“很好,你很準時,不過我有一件事對不起你。”呂牧搖著頭歎息道。
夥計不耐煩道:“你還有什麽事?”
“你看你,急了?”呂牧笑道:“其實我不喝酒的,我想問問邊城有沒有……”
“沒有!”夥計打斷了他的話,哭喪著臉道:“真的什麽都沒有,您要不信自己去看看,我求求您別再捉弄我這個夥計了,好不好,求求您。”
“好吧,看你也辛苦了。”呂牧心裏偷偷笑著,接著又問道:“你讓我自己去看看,你不怕我跑了?”
夥計一鄂,難道他看得出我再拖延他?
是了,他故意這麽戲弄我,一定是看得出了,這年輕人,眼睛怎麽這麽毒?
“嗬嗬,先生您說笑了。您在這好好的,為什麽要跑?”夥計訕訕笑著,呂牧沒有在看他,而是皺眉舉目望遠處的天看去,隻見那黏黏的黃色慢慢褪去,繼而引發的是天上滾滾而來的黃水,洶湧澎湃——那卻不是水,是快速遊動的沙,那沙中伴有隱隱的龍吟聲,似乎正有一條毒龍在興風作浪,遊鑽在黃天之下。
這絕不是普通的暴風!
塵沙起,萬馬嘶妖風;朔風吼,大漠飛旋龍。龍馬呼嘯,凡夫杯中酒,氣勢萬千卷重樓,蒼生天下盡芻狗!
“哼哼——”夥計忽然笑了:“一年一度的龍鑽風,你們真倒黴。”
“是啊,看來我不必走了。”呂牧莞爾,伸手道:“拿來吧,咱們進去喝酒。”
忽地,不知誰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飛龍到!”夥計手中的酒立刻扔了過來,淒厲地叫道:“你下黃泉路去喝吧,來殺你的人到了!”
那酒壇轟然爆碎,燃起熊熊烈火,火光中,夥計放出千萬鬼手抓向呂牧,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早在呂牧預料之中,他的禪火同時釋放出來,一瞬間壓住了夥計的攻擊,四周陡然一聲大吼,在附近監視的八個開光初級境界的夥計撲殺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