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身後的客店被衝出一個大洞,四個人衝天而起,隻見司馬手軟的左手、肩頭、喉嚨分別被那三個舞女扣住。
這三個舞女原來也造就是預謀之中的殺手,出其不意擒住司馬手軟,可這明顯不濟事。接連三聲慘叫之後,司馬手軟渾身上下的殺氣凍結了天空,年齡最小的舞女瞬間就被斬殺成了碎肉落在了沙土裏。
人命在司馬手軟看來,隻不過是曇花一現,滾落在沙土裏結束了花季一般的人生。其餘兩個婦女逃進了黃沙中,向呂牧殺來。
“留下吧!”司馬手軟大笑一聲,手中長刀忽然出鞘,刀聲裏所含的慈悲梵唱聽起來讓人流淚,也讓人心碎,心碎的想去死,那本來因被藏在漫天黃沙之中的兩個舞女再也沒了聲響。
“呼……”風在嗚咽,風淹沒了兩具屍體。
這些動作隻在很短的時間內發生,呂牧根本來不及去觀察,他已經被九個夥計纏住,也就在那兩個舞女被斬殺的同時,呂牧手中金鍾也鎮住了八個人,佛手匕激突而出,瘦長身材的那個狡猾的夥計立刻被佛手匕此處一個血洞,儼然直挺挺翻倒在地。
“咣……”金鍾震得這些夥計們大口吐血,眼看就要被呂牧挨個的收割掉性命,狂風中,又傳來一聲大吼:“神龍到!”
天好像塌了下來,黃沙從天上澆灌而下,已經淹沒了街道,就在這個時候,司馬手軟與呂牧背靠著背冷靜的看著四周。
四周已經有四個人。
一個白須黃衣老者,長眉長須,雙眼神光湛湛,腳下踩著黃沙凝聚成的一條龍,飄在地麵以上。
一個青衣中年人,衣服是敞開的,壯碩的胸肌中間長了一撮發黃的絨毛,但麵部卻是英偉不凡,且帶著滄桑的沉淪感,像是早就對人間一點興趣都沒了,他左手中拎著一壇沒有拆封的酒,右手抓著一塊烤的冒油的肘子,在屋頂躺著準備開泥封喝酒,呂牧最注意的就是他。
一個方臉禿頭,身材壯大如山,腰腹間綴著脫下的僧衣,一身遒勁的肌肉仿似要爆炸了一樣,他踩在一頭猛虎身上,從遠處被埋了的街道上緩緩醒來。
呂牧正好麵對的就是這個方向,也看到了這虎背上的人,他頓時驚訝一聲,小聲道:“老哥,你的老相好來了。”
來的人正是伏虎尊者虎虎虎,上次在皇宮被達婆的歌聲打成內傷,又在老皇回歸的時候被童老大偷襲,狂逃而去,想不到在這裏出現。
還有一位也是熟人,一身白衣,看似儒雅的金鵬國三國師趙軒。
果真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趙軒一副要把呂牧生吞活剝的樣子,在呂牧看來也不過是強作威風罷了。呂牧瞬間明白了什麽,舉目往一些最不易覺察的地方看,然而他心中一直思量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
難道這並不是公子論在搗鬼?
公子論又去了什麽地方?
“果然,若不是你們提前通知了這客店,我們這麽顯貴的身份怎麽可能被一個夥計如此不尊重?小衲還真以為這
客店裏的人天不怕地不怕,原來後台很硬啊。”
呂牧搓著鼻子,笑道:“怎麽?虎大師,三國師,你們倆還找了幫手,那這裏豈不是我們的葬身之地了?”
司馬手軟小聲道:“別太橫,那喝酒吃肉的家夥不是尋常人,摸不清底細,這四個人裏麵你也隻能招架住趙軒,但其餘三個人聯手我沒有太大的把握能應付過來。”
“我已注意到了。”呂牧道:“那拿著酒壇的漢子和長眉老者看起來真夠可怕的,你對付他們倆,虎老兒和趙軒交給我,我將他們引入風沙之中,憑著禪火可立於不敗之地,你在與這兩人相鬥的時候也可以順勢掠陣解圍。”
“好,一二三,上!”
兩人分前後方向同時衝去,呂牧盯準了趙軒,全麵壓製的青銅禪火自然不是趙軒所能對付的,好在憑著修為的高深,兩人戰在一起沒有分出高下。
龍鑽風徹底來了,遠處的一個巨大漩渦在天空的黏黃完全褪掉之後變成了一股龍卷,一直貫通天地,卷著雜亂的東西旋飛而來,這裏的沙越加狂躁,離得還很遠,村子裏一些屋頂就開始發出“吱呀”的分離聲。
遠處村口的大門牌樓一驚拔地而起被龍卷吸扯而去。民房中值錢的東西都已經搬到了地下,客店裏客商們也躲在地窖裏不敢再出來,客店外馬嘶聲、急促的馬蹄聲和異獸恐懼的吼聲一片混亂,暮色四合,又被風沙攪合的什麽都看不到了。
而這六人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呂牧與趙軒戰了幾十合之後,便覺得對方氣力不穩起來,禪火的威壓當然是火禪者自己最能體會,琉璃火完全被青銅火壓製,狂暴在兩人周圍的沙變成了焦黑色,趙軒已經焦頭爛額。
“小兒莫太狂妄,老夫來會會你。”那長須老者並沒有與青衣漢子一起攻擊司馬手軟,而是徑直攻擊呂牧,這老者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而且呂牧從他的氣息中早就判斷出他是開光境界的小涅槃,修為應該不輸九九禪師與文七八兩人,這樣一個可怕的對手他如何應付?這根本就是在計劃之外的。
呂牧飛竄而去,往那想都不敢想的地方:“老而不死的老梆子,敢到風眼裏一戰否?”
“我從不為別人罵我而生氣,一則是怕我,二則是嫉妒我,三則是討厭我,這三種和我都沒關係,我一點都不在乎,而你罵我應該就是害怕我了。”老者撫須輕走,每一步都在呂牧後麵、一伸手就能擊殺他的距離。可他始終不出手,反而講呂牧嚇得到處亂竄。
小衲自以為身法玄妙,沒想到在這老人眼裏什麽都不是,善了個哉的,剛才罵了他老而不死是為賊,他不會放過我了。
“小子你何必害怕,老夫絕不占你半點便宜。”
這笑聲仿佛就在耳畔,呂牧心裏一冷,回頭一記佛手匕長刺而出,金光遊走,快且剛勁,那老者臉色微變,長袖一旋形成一個劍鞘,將佛手匕鋒芒收了進去,轉眼間竟然破了呂牧賴以為戰的絕技,呂牧隻感到附近似乎形成了一股無形的威壓,壓得他
喘不過氣來,這就是小涅槃達到極端的修為啊,果真可怕!
老者片刻間破了佛手匕,撫須讚道:“好戰法,怪不得你如此狂妄,下去吧!”當頭拍下一掌,呂牧隻好乖乖聽話,一腳踢了過去,借力落向地麵,直奔風眼而去。
“小兒不用徒勞了,束手就擒,老夫饒你性命。”
“廢他媽什麽話,用能耐來風眼。”呂牧身上包裹著一層青光透進了龍卷之中。饒是他有金鍾護體,依然還是被可怕的風吹得搖搖晃晃。這風眼中沒有那麽大的破壞力,但有一股往上的吸力,他不用考慮自己沒有飛行優勢。
“嗬嗬嗬,老夫來也!”
老者飛掠而去,半空中捏了一個印,口中念念有詞,十幾道金字擊入了龍卷之中,便見那龍卷風忽然停止,旋即緩慢流動,連連十幾聲龍吟響起,那龍卷風中的沙竟然畫作十幾條龍吞向呂牧。
“吱呀……”
遠處的大旗烈烈作響,不少房子的屋頂就此被拔了起來飛向龍卷風,衝作了龍身亡呂牧身上拍去。這老人竟然將這天地間的力量作為自己的殺招,浩大寬廣,禪法高妙,呂牧一時招架不住,背後的聖蓮刀握在手裏,用盡全身力氣斫向土龍。
“以大壓小,倚老賣老,你算什麽前輩?“呂牧喝道:“老而不死,你早該入土為安了。”
“急了?嗬嗬。”長眉老者撫須道:“如果老夫要殺人,你還能說得出話?”
“狂徒,拿出你的真本身來吧。”老者飛身而去,完全不帶一點慌張,大步飛進風眼之中,仰望頭上的呂牧,微微一笑,玄氣忽然震動,雙眼精光一閃,右手拇指陡然往上擊去。呂牧見狀,一掌按下,三千梵文畫作劍光落了下去,還沒有接近老者,便被那一指之力攪得七零八落。
“嗡……”金鍾遮蓋而下終於罩住了老者,呂牧倒懸而下拍向那金鍾,身體如流星疾射似要撞碎了這老者,就當他得手之際,老者雙目陡張,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左手忽然扣住呂牧脈門,大喝一聲:“出你絕招吧!”
被這麽一喝,呂牧怒氣填胸,【大涅槃經】運轉起來,一股青色火苗開出一朵花在半空炸了起來沒感受到這熱度,老者微微一笑:“這才有點意思。”長袖一甩竄了上去,停在半空之後,立在那風眼之中,四周黃龍護體囂張的很,他撫了撫被燒焦的衣袖,讚道:“不錯,我這金剛鐵袖已經有八成的火候,也被你燒焦,嗯,不錯。”
“裝什麽裝,你這鐵袖子比第一道場的九九禪師如何?”
“哈哈,那小子不過是跟我學了兩天而已,老夫便是第一道場前達摩院首座,龍大。”
呂牧真是驚訝到了極點,不禁問道:“那你如何不在第一道場?”
“哼,那群自以為正派的家夥容不下老夫,隻不過是殺了一些該殺的人,便被兩位師弟和那師叔念叨個沒完,老夫出來散散心,再也不想回去了,小兒,看火!”
抖手一伸,一股比趙軒更為剔透的琉璃火陡然射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