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論心裏的恨已經衝到了腦門,他強忍著怒氣——他的怒氣不是自己十位高手被無聲無息的殺了,而是被人殺了,還要不動聲色,並且一定要說“殺的好。”
“殺的好!”公子論咬了咬牙:“飛天王身邊的神秘高手終於出手,大家再找找,有沒有呂牧的屍體。”
“這——”
眾人那還能找出呂牧的屍體,就連一句完整的屍體都沒有,也沒有發現國師穿的衣服,所以大家隻好搖了搖頭。
“被打成這樣,是誰也都無所謂了,你們去聚集大家,把屍體運走,告訴飛天王,除了少部分人逃出之外,大部分高手已經被擊斃,呂牧重傷而逃。”公子論還是第一次對自己如此惡心,他在呂牧身上吃了不少虧,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吃虧了還不能說出來,反而要為對方叫好。
“金蟬脫殼。”
他冷笑,呂牧用幾個假屍體想騙過他躲過一劫,不料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當下殺不殺呂牧都在其次,反正呂牧已經成了逃犯,這比殺了他更加有用。
——有時候想毀了一個人,並非要殺了他不可,讓他活著比死了更擔驚受怕,必殺了一個人更管用。
“正好可以拿來混淆視聽,助飛天王一力,你以為自己聰明,還不是被我利用?”公子論滿意地一笑,不過十個幫手就這麽死了,他當然感覺到恥辱,握緊了拳頭,喃喃道:“你欠我的,早晚還回來,我又何必著急?”
公子論釋然了很多,不過現在還有一件事他必須要徹底弄清楚,那就是他手中的佛珠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禪法前所未見,絕不是八部眾國能出現的禪法,僅僅一指就有翻天覆地的妙法!”
——那“一指半”禪法何其奧妙,若不是佛珠裏的東西,又怎麽會到龍大這個老家夥的手裏?這家夥竟然詐死騙我,再次投入呂牧陣營來羞辱我,不得不說是我的失敗,要除掉龍大得到那顆真佛珠。
“那我手裏的這顆也不像是假的。”公子論輕輕歎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拿過來總是沒錯的。”
他錯了。
他不知道這顆佛珠並不是那麽好拿的,龍大本來就是死的,而他本以為利用了呂牧,卻不料早已經落入呂牧的圈套,成了他的工具。
一天之後,三個身影接近了山洞,隻見山洞裏麵一群人都在打呼嚕,三五個人散落在林間守著,見三個身影走過來,立刻悄悄摸了上來。
“是我們。”銅鐵麵帶笑容:“小老弟在哪?”
周大娘和高寵、武子良回答道:“原來是童家兄弟,小先生在山洞等著你們。”
“怎麽樣?”呂牧正在和冷娘、金勝男兩人逗悶子,見童氏三兄弟已經回來,關心道:“路上沒有什麽意外吧?”
“沒有。”童羅道:“一路上也並沒有飛天王的人注意,他們似乎根本不著急找到我們。反而幾個有著皇宮標誌的人神神秘秘隱在城中。”
“看來夜叉皇很熱衷於把我搜出來。”呂牧笑了笑:“公
子論果然在進行他的計劃,這小子倒有意思,夜叉國兩個首腦被他玩的團團轉還不知情。”
“該說的我們都說了,皇城內對於國師被殺很是氣憤,很多無聊的禪武者聚在一起要搜出小先生下落,那老嫗也奔走在各個地方,她便是一個傳送飛天王的最佳傳播者。”
銅鐵大笑道:“這位死了丈夫的老婦人也是什麽話都敢往外說,竟然當著很多人的麵說當年夜叉皇生怕白煙坐上國師,由於修為太高會威脅他的皇位,又聽了其餘兩位國師的讒言,將他家老頭踢去看死人墓,剛給個國師又被害,呂牧固然可恨,夜叉皇也不是什麽好人。”
“哈哈,想不到,他們竟然如此配合,這倒省了我們不少力氣,看來夜叉皇平時的為人確實不怎麽樣,除了用皇位壓人,用霸道攝人,口碑倒是壞的很。”
呂牧不漏聲色的笑道:“臣民一心是要用真誠來換的,用暴力隻會積怨,他之前是運氣好,現在遇到了公子論,他的皇位做不穩了。”
“公子論這小子真是皇位殺手,走到哪裏,哪裏的皇者就要遭殃。”
“最可笑的是公子論,一聲不響將咱們殺掉的十個人掛到到了城頭,宣稱是咱們的人。”
大家正在高興的時候,呂牧卻冷冷地問了一個問題:“咱們從金鵬帶來的一百壯士,還有幾個活著?”
這的確是一個令人無法開心的事,那一百人修為並不高,被一通圍堵之後衝散,有的被擊殺,有的被活捉,還安全的人隻怕不到三成,這可是金鵬皇親自挑選的,其中有不少都是一些大家族裏挑出的,就這麽死了,呂牧回去的時候怎麽交代?
雖然他們本來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
呂牧怎麽能安心?
“從昨天起,我們的博弈就開始了,所有人都不要在這裏呆著了,全部出去分散起來,在皇城隱藏著,除了找回我們的人,也要殘忍的將他們的力量消弱,我們必須殘忍!”
殘忍是必要的。
國師被殺,為了揪出還殘存的凶手,夜叉國皇城開始實行宵禁,但此時,呂牧卻一個人在皇城裏遊走,他走在陰影裏,完美的避過高手的搜查,悄悄接近了飛天王在皇城的一處別院。
此刻燈火悄然變得暗淡,進入子夜之後,這所別院裏就沒有那麽熱鬧了,呂牧身影如同飛鳥掠過每一個屋舍,在移動的同時也感覺到了這裏已經埋伏了不少高手。
這裏無疑是十分嚴肅的,為了保護費天王的安全,除了大批高手埋伏之外,十兵衛也時刻守候在飛天王寢室左右,當然,刀衛已經全部被殺,隻剩下九兵衛。
呂牧伏在一處屋脊上,此時天上星月交輝,地下如同蒙上了一層水幕,樹影和屋影好像水中水草和睡著的魚類,這景色本來是大快怡情的,但對於呂牧來說,一不小心就是被圍殺的可能。
最危險的地方就在不遠處的一個寢室外,那裏的燈是最亮的,近百人的九兵衛把這座大房子圍得水泄不通,任何人進去都要被搜身,可以說是連隻蒼蠅也
飛不進去。這裏一定是飛天王所在了,呂牧今天的目的就是剪除一部分高手。
——他在這裏殺人,飛天王隻能把這件事情蓋住,絕不會讓凶手猖狂的消息放出去。這樣一來,呂牧等人便由被動成為了主動。
——第二回合,就這麽愉快的開始了。
呂牧剛要行動,便見到一個黑袍人緩緩接近寢室,門外的九兵衛站出來攔住了黑袍人,隻見那黑袍人掀開了鬥篷露出了一張英俊的臉,兩旁的九兵衛立刻恭敬道:“公子請進。”
“多謝。”
“公子客氣了,最近咱們大王誰都不願意見,隻想見公子您。”
——是公子論,這麽晚他來這裏幹什麽?
“這個位置不太好。”呂牧皺了皺,他本想聽聽公子論想要找飛天王聊什麽,但這個位置實在是不好偷聽,他雖然可以聽到很遠,但這個距離實在是遠了一點,即便聽到聲音,也不會太清楚。
他首先聽到的是飛天王生氣的聲音,然後便聽到飛天王的笑。
飛天王真的很生氣,這種氣完全因為他的性格,他的性格就是那種絕不吃虧的,這本就是他們夜叉皇族的通病——被gan掉了十個兵衛,卻連對方人影都沒抓住。
“你到底想做什麽?”這是飛天王剛開始生氣的那一句話。
公子論淡淡道:“我突然發現你可以做夜叉皇。”
“你說什麽?哈哈哈——”這就是那句大笑,卻絕不是高興的笑,而是玩笑,可愛的玩笑。
“你真可愛,坐下吧,我正睡不著。”
寢室裏裝修地比皇宮都要豪華,飛天王坐在方毯上,與公子論相對而坐,麵前的小桌子上都有一個琥珀杯子,倒上了如翠珠顏色的酒漿。
樂曲響起,飛天王舉杯一飲而盡,頓了頓,便發問道:“我的刀衛沒了。”
公子論道:“是。”
飛天王帶著些許殺意,陰冷道:“在你手上沒的,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心疼。”
“不心疼,死士本來就是死了才有價值。”
飛天王盯著公子論,看了半天,緩緩吐出了一口氣:“你看起來真的像一個皇者。”
公子論道:“很快就是了,你也一樣。”
飛天王心裏的確是有些喜悅的,但他心裏的那點秘密若是被別人知道是很危險的,他陰陽怪氣道:“你敢這樣說,不怕我殺你?”
公子論道:“你現在隻能佩服我。”
飛天王道:“哦?”
公子論道:“你的刀衛全死了,他們死後的身份是一群凶手,而你就是殺了凶手的人,你為國師報了仇。”
他笑了笑,繼續道:“國師的號召力我不用多說,借此來提高你的聲望並不是一件壞事。”
“簡直壞透了,今天在街上不少人都在宣揚我的恩德,而且似乎還有不少人把我有德有行的話語傳遍了大街小巷。”
公子論道:“的確是這樣,這是一件壞事,他會引起夜叉皇的猜忌。”
(本章完)